緋紅刺目。
聖都整個鳳凰門內都是遍地紅錦,花轎一路經過的地方都以綢帶織錦,火紅耀目。
星煉掀開轎簾,取下頭上蓋子的蓋頭,看了一眼空寂的官道。
皇城就在眼前,城門尚還大開著。
可皇城上一襲白衣凜冽的男人卻周身釋放毀天滅地的威壓。
鼓聲不響,鑼聲禁鳴,看身後送親隊伍的神色……星煉默默撫了撫額,看來臨皇城前那一小截路完全是頂著壓力前行的。
每個人的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喜慶的顏色,根本就被壓到幾近慘白了。♀
上面那男人,是要毀了她的婚禮嗎?
皇門前,花轎猶如受到巨石壓頂,轎夫們無論使多大的力氣也再抬不起這轎子,只能苦著一張臉無奈的望著轎子里的女人。
「喬星煉。」皇城上的男人一身白衣似雪,猶如神謫一般自上而落,然後,慢慢朝著花轎走近。
暗啞的聲音像是被割碎了似的,透出壓抑的絕望。
星煉指尖微微一顫,清澈雙眸中涌起一分不忍,下一秒,卻又再度清醒過來。
抓著轎簾的手一用力,她借著力道就站起身來,抬眼含笑看著走近的男人。
眸如春水,絕色容顏第一次被裝飾的嫵媚誘人。
一個一身白衣,干淨不染半絲塵埃。
一個渾身緋紅,耀眼奪目絕色傾城。
精心打扮過的女子膚若凝脂,吹彈可破,嫣紅唇瓣輕輕開啟,沒出聲卻先揚起笑來,「景王,你說過你不會逼我。」
這是在鳳臨鎮的時候他對無極說過的話,他說過,不論她選擇的是誰,他不會逼她的。
那天听過了牆角,雖然兩人都沒直說,可心中也都清楚。
「我的確說過。」四風景衍面色沉靜,眸內卻風起雲涌,「可你既然不愛我,那之前的承諾算什麼?」
「承諾?」像是想到了什麼,她掩嘴一笑,遮下唇角的苦澀,「自然是想看看,堂堂滄溟第一天才被玩弄感情後的模樣啊。」
這句話一出口,邊上幾個抬轎子的紛紛都倒退了一步,面上的表情又震驚又驚悚。
這可不得了,哪個人敢這樣對堂堂景王爺說話,繞是這位姑娘將會成為凌王的正妃,可畢竟現在還沒成呢不是嗎?
四風景衍神情仍舊淡淡,眼楮卻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喬星煉,就憑你這句話,已經足夠讓我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的。」星煉嬌笑一聲,從轎子里鑽出來,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你一定不會殺我。」
「何以見得?」沉穩如水的聲音里透著淡淡的嘲諷,四風景衍只是一抬眸,她身後金漆畫壁,豪華奢靡的花轎就轟然炸開,化作漫天碎屑。
星煉靜靜站在飛舞的碎屑前,面上的笑意仍舊妖嬈。
紛飛的碎屑,卓越翩然的兩人,一白一紅兩道身影站的如此近,卻是咫尺與天涯的距離。
被力量震開數米遠的轎夫卷著衣袖遮住翻涌的塵土,大氣也不敢出。
花轎沒了,進宮的吉時也馬上要到了……可現在誰敢站出來說話?多嘴的下場那無疑就是一個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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