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七天,星煉幾乎沒有踏出房間一步。
鏡淵每天都會來,除卻被她打碎了紫砂壺那次他走後就沒回來過之外,每天幾乎要跑七八趟。
起初星煉還趕他,可久而久之,也就隨他去了,反正趕走了之後,不出一會兒功夫就又來了。
頭兩天,鏡淵也曾試圖跟星煉說話,可回回被惡語相向,不是讓他滾,就是出言譏諷,堂堂凶獸竟也從來不怒,只是最後越來越沉默,有時來了,就自顧坐在桌子旁邊,或是削個隻果,或是替她倒杯茶。每每也不敢多說什麼,都只是靜靜的放在她的身邊。
星煉當然從來沒有吃過他削的水果也沒喝過他倒的水,一天過去,茶涼透了,水果也不新鮮了,他就很是自覺的將它們收走。
這天,星煉依舊盤腿修煉,傷勢好的很快,體內的玄靈力也恢復的很迅速,等運轉了一輪睜開眼時,毫不意外的看到一旁坐著的鏡淵。
鏡淵抿了抿唇,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一副不知如何開口的模樣,星煉也不理,自顧下床,朝著門口走去。
七天了,她從那日昏迷之後就沒再見過雙熾,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剛走到門口,門就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抬頭一看,正是她要出去尋的雙熾。
雙熾見到她時眸中一亮,顯然也是因為很久沒見了,有些掛念她。
「小星兒。」他抬手在她發上撫了撫,「你的傷怎麼樣?」
星煉揚眉,拍下頭上不安分的手,斜睨他一眼,「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做到將我胸口那麼大個洞都縫合了,不過,好的**不離十了。」
「是嗎?」門口的人微微一笑,神情卻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好的那麼快。」
原本他是沒辦法與星煉見面的,而這次鏡淵破例讓他過來,也只是為了一件事,一件讓他執念了幾百年的事。
她正疑惑,身後卻傳來動靜,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起身,慢慢的走到兩人跟前,「塵兒,我有話想對你說。」
原本面上掛著的笑意瞬間斂的一干二淨,她頭也不回,冷聲道︰「我不想听。」
「塵兒……」
「滾出去。」
這是她這段日子里來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其實說句老實話,如果這顆獸魂珠並不在她體內,或許這世界會怎麼樣,凶獸鏡淵到底滅不滅世對她根本毫無干系,她本就不是慈悲的人,對這些上古恩怨根本毫不感興趣。
可偏偏,她無法置身事外。
獸魂珠讓她吃盡了苦頭,從最初聖流書院里景月被滄離打昏,到皇宮里她被血炎宮的人盯住,這些,都是她無法釋懷的。更別提當初血炎宮一行,她和四風景衍因為獸毒的事險些喪命了。
她可以不理會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卻無法忍受重視之人受丁點傷害,而現在,那個傷害的源頭就在身後,若不是實力懸殊,她興許早已殺他千遍百遍了。
雙熾看看兩人,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肩,該來的總是要來,但看星煉怎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