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會,清筱卻心煩意亂。早已無心觀看那熱鬧的表演,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若不是因為這晚宴本就為迎接她回來而開,她早就離席了。
「夫人姐姐,你不開心嗎?澤溪有把古琴帶來哦,澤溪為夫人姐姐彈奏一曲可好?」
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冷澤溪,用那嚅嚅的聲音說著,一臉的單純笑意。
看著他單純的女圭女圭臉,清筱的心里稍稍平靜了些。朝他笑了笑
「姐姐沒有不開心哦。不過澤溪若肯為姐姐彈奏一曲的話,姐姐會更開心的。」
「好,那夫人姐姐你等等啊!」說著又一蹦一跳的跑開了。
不一會兒,場上舞姬的表演已接近尾聲。只見宮人們小心翼翼的抱起一架古琴擺放在一特制的木質單人琴桌上。
(古琴,亦稱瑤琴、玉琴、七弦琴。)
只見一襲月牙色長袍的澤溪走上前坐下。帶著孩子氣的清澈雙眼朝她看來,看見清筱嘴角的笑意時,笑得越發燦爛。雙手撫上琴弦,一陣低沉渾厚,中正平和的琴音響起。曲調很平靜很舒適。
清筱覺得很意外,這般好動的孩子,曲風竟是這般的沉而曠遠。
听著那低緩悠遠、縹緲入無的琴音。清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就那般靠著雲致遠的肩膀睡著了。
雲致遠感覺自己肩膀一沉,看著清筱疲憊的睡顏。此時的她就像個嬰孩般,安靜而美好。雲致遠沒有吵醒她,既然累了,就讓她睡會兒吧。
而此時的清筱卻感覺自己在一個無邊際的地方行走著。周圍沒有任何生物,她茫然的喊著︰「有人嗎?這是哪里啊?」
偌大的空間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她繼續前行著,想要找到出口,趕緊離開這空曠得讓人心慌的地方。
「姐姐。」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清筱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只見六年前的自己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你,你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對嗎?」清筱怔愣了一下,大腦飛快的轉著,隨即反應過來。
「對啊。姐姐真聰明!」小女孩兒甜甜的笑著
「姐姐,我也叫清兒哦!」
「姐姐,我要走了呢!」
「走?去哪兒?對不起,佔了你的身體!你要回來嗎?」
「不是的呢。姐姐,我要去投胎了!我在這人世間飄了六年了。一直不舍得離去,如今看來,姐姐比我更適合待在這里呢!我沒有姐姐那般的毅力,可以獨自一人在山洞里待上六年,並且學習那麼多的東西!而且爹爹和娘親似乎很喜歡現在的姐姐。」
「對不起,清兒若不是我佔了你的身子,你也不會一直在外飄蕩,歸不了家你回到這個身體里來吧,我去投胎!」
「不。姐姐。我本就該是已死之人。姐姐,你听我說,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請姐姐替我好好照顧爹爹,娘親還有哥哥們!清兒會在下面保佑你的。
還有,還有,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對玄鶴師傅這麼反感呀?玄鶴師傅真的很好的,他很讓人心疼呢!
娘說,他是知天命者,所以壽命本就比一般人短。加上他前些年為我佔卜了太多,如今身子更是孱弱不已。
姐姐,替我好好照顧他好嗎?你現在只是初見他而已,以後,你定會發現他的好的!姐姐,清兒求你了!你不要對他那麼凶好不好?」小女孩兒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滿眼的懇求
「好!姐姐答應你,替你好好照顧爹爹他們!不再對國師那麼凶,會好好照顧他的!清兒還有什麼想要姐姐替你去做的嗎?」
「沒有了,姐姐。我走了,記得你答應我的!」女孩兒說著身影便消失不見
「清兒!」清筱突然一個驚醒。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馬車上。眼前一張放大的女圭女圭臉,大大的眼楮正委屈的盯著自己
清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迷茫的看著一臉哀怨之色的冷澤溪
「澤溪怎麼了?」
「夫人姐姐怎麼可以在澤溪彈琴的時候睡著嘛!明明連皇上都說澤溪彈得好,可是只有夫人姐姐一個人睡著了!澤溪討厭夫人姐姐!哼。」
說著坐在一旁,背對清筱,不再看她。
「好啦,是夫人姐姐的錯!夫人姐姐該打!就是因為澤溪彈得太好听了,夫人姐姐听得很舒服,所以才不小心睡過去了嘛!好啦,乖,不生氣了啊!」
清筱伸手模了模澤溪的頭頂。突然覺得自己像在帶孩子般,呵呵。
「真的嗎?夫人姐姐不是因為澤溪彈得太難听才睡著的嗎?」
「嗯嗯。真的,比真金還真呢!」清筱點著頭
「呵呵。那澤溪又喜歡夫人姐姐了!以後澤溪經常給夫人姐姐彈奏好不好?」
澤溪原本委屈的小臉瞬間又充滿了笑意。呵呵,到底是個孩子啊。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了。撫著他柔順的長發,清筱也被他臉上的笑意所感染,寵溺的笑看著他
「好!」
回到清然閣里,折騰了一天的清筱,由著初夏給她卸去那繁重的裝飾,洗漱了一番,便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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