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條冷凜的薄唇,微微地往兩端揚起,明明在笑,可是那模樣卻比哭,更讓人……揪心。
他溫聲細語低喃︰「媽,我終于完成你的心願,把你送回了仰家,送回了父親身邊,今天……開心嗎?!」
在天國,有沒有和父親相見,有沒有重逢。
在那里,不會再有阻礙,不會再有壞人,你們終于可以肆無忌憚、轟轟烈烈在一起了。
說著,仰慕凡突然變換了一個姿勢,從緊貼心髒那個位置的西裝口袋,掏出一個大約十公分長、很窄很窄的盒子,隨後謹慎地打開。
一朵開得無比嬌艷的香檳玫瑰,安安靜靜地躺在盒子里。
仰慕凡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拈起玫瑰花,放在的墓前,眉目都暈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他微笑著說︰「媽,送你!!」
香檳玫瑰,是莊槿生前的最愛,是她與仰慕浩當年定情的花。
在他的記憶里,莊槿的房間,一年四季都會插滿香檳玫瑰,她說,她不僅喜歡香檳玫瑰綻放的姿態,更喜歡它的味道。
她說,那是幸福與愛情、廝守與永恆的味道。
……
不遠處,一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緩慢停下。
黑色擋風玻璃,徐徐降下,露出一張無比冷酷的俊臉。
坐在副座的男人,微微回頭,恭敬地看著雙腿交疊,懶散愜意坐在後車廂喝紅酒的男人,低聲詢問道︰「老板,今天,動手麼?!」
男人,一襲凜冽懾人的黑衣,輕輕搖晃了下手中殷紅的酒液,如鷹隼般狹長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著在蒙蒙煙雨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的一男一女。
很戲謔很匪氣地勾了勾唇,他悠悠道︰「不動手,難不成等仰慕凡發現了,來宰我?!呵~,三年的養精蓄銳,的確是該我出手的時候了
……
雨,越下越大。
狂風呼嘯,大雨傾盆。
沐婉晴瘦小的身體,在暴雨里搖搖欲墜的站不穩,好似只要吹稍稍再大一點的風,便能將她掀翻。
可是,從始至終,她卻倔強的卯足全力替仰慕凡撐著傘,壓根就沒有松開,或是放棄的意思。
仰慕凡不經意微微回頭掃了眼,卻在那一刻,心髒突然一顫,呼吸都凝固了。
他直直盯著她,莫名有些失神,最後,驀然收回去取掛在脖子上項鏈的手。
倏然站起身,仰慕凡沉默了半晌,這才低聲說︰「走吧
說完,他轉身就往停靠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沐婉晴見了,連忙跟上。
可是,暴風雨太凜厲,太凶猛,雨傘都要掀飛了。
仰慕凡走了好一段距離,感受身後的女人還沒跟來,不由得斂眉,他轉身就想沖著她大聲咆哮︰「沐婉晴,你是烏龜,還是蝸牛?!走這麼慢,在後面吃屎麼?!」
然而,回頭的一瞬,他便瞧見︰沐婉晴扛著雨傘,整個人搖搖晃晃,舉步艱難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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