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夏對白隱眼中露出的警戒視而不見,他把手中的紅色鈔票遞給收銀前台,解釋道︰「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我請個客,不算是過分吧。」
收銀前台見白隱沒什麼反對,接過錢開始結帳送單。不一會兒,白隱的早餐就做好了。
白隱剛想伸手去接,路夏已經伸手接過餐盤,他指著靠窗的位置對白隱說道︰「去那里吧。那里還剩下兩個位置。」
白隱跟在路夏身後走向靠窗的二人小桌,她只覺得,有路夏在,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以一種輕松的狀態來享受食物。
「路夏,你怎麼會在這里?」白隱再一次問道。
路夏輕輕的勾了勾唇,蒼白的面孔上笑意難免泛起些許枯澀,他問︰
「小隱,你就那麼不喜歡與我相遇嗎?是不是偶然間的一次巧合也要安排上各種‘耍心機’的理由,你的心里就會舒服了?」
白隱坐在路夏對面,她看著路夏原本那張生氣有余,也算得上是帥氣的面龐如今落魄的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臉,如果說她的心中沒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算她愧疚了,又怎麼樣呢?
時間已經過去了,事情也已經發生了。她與他也已經不再是可以在一起喝酒吃飯的大學同窗,不如就這樣彼此相忘了吧。
畢竟,相忘也是一種另類的懷念。不是嗎?
路夏似是從白隱的表情里看出白隱的想法,他吞吞吐吐的向白隱解釋道︰
「小隱,其實我真的只是路過這里,然後就遇上了你。我本來是打算買杯飲料就走的,可是遇見你了我就不想走了。你知道,我……我還是沒能忘了你。」
白隱听著路夏說話,咬在口里的鮮蝦漢堡忽然變得一點滋味都沒有了。她其實挺想挫一挫路夏的,她想告訴路夏就算沒忘記又能怎麼樣呢?
沒忘記就代表一定要相見、相遇嗎?那忘記了就代表一定不見,一定不遇嗎?
如果命運真的能讓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心去生活,那她與席冉又怎麼樣一次又一次剪不斷、理還亂的相見呢?
天知道早晨她看到席冉從她那棟二層小樓的屋頂上掉下來的時候她有多麼的關心?天知道當她從席冉的眼眸里真真切切的望見了屬于自己的身影時,她的心里有多麼的激動?
可是這一切,她全都能表現出來嗎?她能說出口嗎?
當然不能!
因為,她與席冉之間的距離太遙遠了。她與席冉的身份太高低不平了。而她與席冉的實力,也真真正正的差得太多、太多了!
白隱想到這里,猛然發現她自己又開始想到席冉了。
這就如同在過去的那麼多天里,她每時每刻都沒有忘記席冉一樣。
她,一如既往的思念著那個高貴如鑽石的男人,可她卻連遠遠的站在醫院外去探望席冉一眼都不可以。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實力站在席冉身邊。
就像席家本宅里出現的家變一樣,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席冉從她的面前倒下去,而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除此之外,她任何事都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