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不自覺間,燕清虛開口說道。
睜開雙眼,他看到一幅很神奇的畫面。首先,他旁邊一個忽明忽滅的珠子吸引了他眼神,珠子內似乎有閃電逸出,然而仔細一看,卻是附著在珠子表面的白痕,似乎是裂縫,而且正在逐漸消失。
在珠子四周,一個氣泡似的光圈籠罩著,而自己的上半身似乎在光罩內,暖洋洋的,胸口上雖然帶著血跡,但也是干的。而下半身似乎浸泡在水里,腳上傳來濕漉漉的感覺,光罩的邊緣,自己上下半身的接合處,干濕分明,卻沒有一絲不適。
再往遠一點,光罩外面,一大塊一大塊的生氣精晶橫亙在上面,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化為沙子和灰塵,而落下來的沙灰從不遠的孔洞中流出。
眼見燕清虛轉醒,「定風珠」打了個飽嗝一樣,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再等我一會,如果有儲物戒之類的東西,就趕快過來幫忙裝裝。你看我都吃不下去了
燕清虛喜出望外,趕忙掏出儲物袋,他為了下水方便,把衣服都月兌光放在岸邊,就帶了一個儲物袋,連昏迷的時候都沒放下,不過另外一只手那個拳頭大小的生氣精晶早就化成灰末了。
在北屏星,一般大一點的家族都會給嫡系子弟配上儲物袋,大約一丈方圓,一般足夠放置日常所需,即便是出去試煉也能裝得下一般獵物。這種儲物袋里面的空間也有大小之分。但現在很多特色的儲物袋,都能夠在保持里面空間不受影響的情況下,做成手鐲或者項鏈甚至戒指的形式,不過這一般都比較少見。只有大家族才能配上一兩個。
燕清虛雖然驚奇于一個珠子都會開口說話,但在見識到燕湖玉的玄鳥之後,結合原來在寨廟以及學堂所學的見聞,對這些奇聞異事接受能力也日漸增強。
這個時候忙著收生氣精晶了,等到把儲物袋放滿了,看著還有很多的生氣精晶充斥于這個葫蘆層內。「定風珠」也吃的差不多了,整個珠子表面呈現出一種圓潤如玉的光澤。看得燕清虛目眩神迷。
「定風珠」清脆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真是沒見識的鄉巴佬,不愧是小千界的土著,虧你體內還含有我白虎一族的血脈呢
「什麼白虎一族?什麼小千界?」燕清虛盡管閱盡北岸寨廟所有藏書,但那都是燕江山近五十年來搜藏的,哪有那麼豐富?對很多東西,即便是燕江山都不一定了解。
「不知道小千界也就罷了,居然身懷白虎族血脈而不自知!你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出去後別說認識我!真是丟了我們白虎一族的臉「定風珠」老氣橫秋的語氣加上清脆空靈聲音的組合,即便是以燕清虛這麼多年來一直閉口不能言的沉穩,都忍不住開口大笑。
突然听見自己的聲音,燕清虛陡然一驚。本來暢懷大笑戛然而止。像是猛然間嗆了一大口水一樣。讓「定風珠」後面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住了︰「真不知道你爹娘是……」
「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燕清虛突然大叫了起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自兩歲多懂事以來,燕清虛經常看見族長以及父母或失望或愧疚的眼神,還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會對著他指指點點,甚至「小啞巴」也能听到。燕清虛一直忍受,為了讓爹娘他們開心一點,他一直很樂觀自信。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連被冤枉成為偷盜者都憋住沒和父母說。
而現在自己能開口說話了,多想告訴他們啊!母親一定會很高興。微生武和毋樂應該也會很開心吧?對了,他們還在上面等我呢。
不過族長爺爺說,只有混元金身以上能破碎虛空的人才能醫治好我的病啊,怎麼我現在就突然好了呢?
「定風珠」雖然見多識廣,但自上次被打碎後,歷經千年才恢復,盡管本身已經活了不知多少年歲,但一直在白虎一族手中,已經把白虎一族的族人當做自己的親人一樣。見得燕清虛如此大悲大喜的,突然沉默了起來。想起了死去的白虎大人,不禁傷感起來。何時才能回歸中千界啊?
良久,燕清虛冷靜了下來,調轉念頭,把意識沉浸到自己的腦海里,看見了那個赤紅的珍珠般大小的界心已經填滿了凹槽。這就是我的識子嗎?
母親說可以用意識指引,把識子培養成識體,然後拓展成為識海,最後容納神識,對了識海還可以塑形的哦,不知道的我識海會是什麼形狀?在燕流雲送燕湖玉回族的這段時間,白袖舞告知了燕清虛一些「風行天經」上的修煉基礎知識。並囑咐其不得告訴任何人。
燕清虛在意識里仔細的觀察著這顆不知是何緣由而來的識子,只見它慢慢的和腦海垂體融在一起,像是天生一般。而珍珠表面的那條黑色四腳蛇也隱藏不見。
他心下一動,就按照白袖舞告知的「風行天經」第一部「風聚訣」運行。集中精神,心無雜念,以輕柔的意念一遍又一遍的呼喚那個識子,希望能夠得到它的回應。
在嘗試了第一千遍的時候,那個識子輕輕的動了動,這讓燕清虛更加來勁。
原本,就算是在中千世界,即便是與生俱來的識子,和本體產生聯系,也要經過最短三年有意識的溫養和不斷呵護。但是這一切都被四腳蛇給抹去了。天界有著更加頂尖的培育識子功法。
經過四腳蛇煉化過的界心,剝離了其本源意識,保留其龐大的能量,並增強了其創造萬物的本性,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般,有女乃便是娘,燕清虛只需稍稍呵護,便被纏上,然後吞噬了其這一縷意念。而其內含的能量又瞬間彌補入燕清虛的神經,讓這種吞噬的痛苦轉瞬即逝,意念就得到補足。
識子在吞噬了這縷意念之後,燕清虛就覺得自己似乎進入了一片溫暖的海洋里,渾身**,在這里漫無邊際的游弋。只是這里似乎還是灰蒙蒙的,沒有生氣。這讓燕清虛有點無所適從。
燕清虛渾身一顫,似乎遭受了很大的痛楚,就這麼一點雜念,讓燕清虛的意念從識子中退出。只是退出後的燕清虛猛然感到自己的不同,為什麼識子里那個縮小版的燕清虛還會存在,就像有兩個自己並存一樣。太突兀了!
燕清虛不知道的是,這是大千界的頂尖功法,只有少數幾人才能找到天才地寶代替自己的識子,而像他這般生來就缺少識子,並機緣巧合以界心頂替識子的,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只覺得這一瞬間,自己的那個識子,似乎已經被培育成了識體,並且已經從中誕生出了一縷神識,這和一般的意識不同,意識只能在體內,而神識可以跳出體外,觸模移動所能接觸的任何東西。
就如同現在,他就是閉上眼楮,也能用這縷神識代替自己,感受身體的毛發細孔,感受「定風珠」看似光澤的表面,其實有很多花紋存在。
這似乎已經是風聚訣第三級,氣海化形時,神識才有的功效,但現在明顯自己的識子還只在識體階段,並沒有化形,不過一個液態般的海洋,不會就是母親所說的識海吧?不對啊,識海應該是氣狀的呀!
燕清虛明顯沒有弄清楚自身的狀況。突然想到了母親,想去問問她。
「嗨!」卻是「定風珠」見他狀態不對,馬上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但「定風珠」並沒有把界心的事情告訴他,它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只是說道︰「是你的一個長輩救了你,你看,這是他的遺骸說完,指了指邊上北龍的已經枯干的斷尾。
燕清虛一時間還沒轉過來,捋了捋腦袋,然後怔怔的看著那截斷尾,如此重恩,該如何報答?本想找個地方把斷尾埋下,但在這個葫蘆內,別說挖坑,就是扣條逢,都不是燕清虛所能辦到的。
看著燕清虛的動作,定風珠說道︰「別做夢了,你看救你的長輩都被生生囚困在此,千百萬年而不得出,就你,還是省省心吧,既然進來了,就乖乖的呆在這,陪姐姐我聊天解悶
只是剛一說完,一股斥力自孔洞處發出,原本流轉不休的壁上紋路,在感應到柱形墓碑已不在原來位置,並且孔洞處的牽引處沒有地火之力傳來時,以為已經把北龍煉化,所以此時自動把體內的殘留渣滓噴出。
頓時一股無以倫比的巨力,把葫蘆內的流水,連同生氣精晶,還有「定風珠」和燕清虛一起往上拋飛。
匆忙間,燕清虛只來得及把抓在手中的北龍斷尾黑皮擠進儲物袋。這時,「定風珠」才不急不躁的跟著進入其中。
三腳潭外面,頓時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先是噴灑出數以萬計的生氣精晶和水流混雜在一起,向上直飛數百米,接著飛出幾道人影。卻是被派遣進去搜尋燕清虛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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