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虛修煉速度的提高,老豹頭也百思不得其解︰論天資,他比不得微生武、毋樂兩人;論功法,最多比他們多了個「風行天經」,所以只有歸結于燕清虛煉神、煉體兩者同修的緣故。
只是,在中千世界乃至大千世界,兩者同修之人進度甚為緩慢,這是常識,缺點太過明顯,而優點只是基礎厚實,所以少見人修。在這靈氣稀少的小千世界,燕清虛能以每年一小步的速度邁進,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尹寶不知道的是,燕清虛豈止是兩者同修,他是煉體、煉神、煉物三者同修。煉體有祖傳的「青華變」,煉神有白袖舞的「風行天經」,煉物有鐵家鐵手所創的「亂世銅爐訣」。甚至連「御」修的法門也略懂一些,當然「御」修也屬于煉物的一種。當時,為了能給燕清虛見面禮,燕湖玉是冒著被師門責罰的風險,在把小雀強加給他的同時也把法訣一並傳授了。
燕清虛來北極之地時,就硬是把小雀也給帶來了。因為,除了微生武和毋樂,小雀也是他堅定的伙伴之一。那個時候小雀尚未五行俱全,離開北岸,修齊五行的日子就要無限期推後了,小雀本想掙月兌燕清虛,無奈那時尹寶陪伴在旁,只得乖乖的跟隨燕清虛來到北極之地。
然後趁著燕清虛返回北岸的時候,總是慫恿他多待一段時間,不過每次燕清虛回去逗留的時間都短,這樣拖拉許久,基礎倒甚是夯實,等到燕清虛三年前快入武尊時,小雀才堪堪修齊五行,修為總算跨入本界巔峰,它本待磨礪一番,就飛升上界,但經過幾年的接觸,這時的它已經看出了燕清虛的不凡,又有尹寶護佑,所以一直跟隨在側,並心甘情願的和燕清虛締結寵約。
燕清虛三者同修的壞處很明顯,就是進展緩慢,如果單修煉神的話,可能現在都已經達到了白袖舞那時的要求,只是如今走的這條路,好處也很多,首先就是讓自己的修煉時刻有觸類旁通的感覺。一些瓶頸在單修不通時,換個思路很快就能得到突破。
燕清虛每日早上的煉體功課便是,先深潛水底,借水壓之力,逼迫自己吸收其中深藏的水行靈氣,滋潤自己的血肉、筋骨、內髒。然後以地火烤之,日復一日,一遍一遍的使得自己的身體鋼筋鐵骨,牢不可摧。
不過近來,燕清虛發現,初升之陽中蘊藏的火行之力,比地火煉體之效果還要高出不少,而且還有一絲生機蘊藏在其中,可以使得身體干而不枯、炙而不焦,所以一直如此,對地火的依賴反而減少了很多。
這使得鐵夫老懷大慰,他因白袖舞之功收得一爐地火之精,使得其因此煉制兵器的功力前進一大步,心里對其感激之極,原本對燕清虛的任何要求都不該拒絕的,但地火之精對其家族太重要了。
所以每次給燕清虛回來討要地火都是按份供給,甚至不惜出賣了自己家傳的煉物「亂世銅爐訣」,就為了保留多一點地火之精。並且承諾等到燕清虛需要時,無償提供家族資源,為其量身打造一件趁手的神兵。
不過小半個時辰,初陽升起,燕清虛緩緩收功,渾身像是浸透在水里一樣,汗出如漿,但神清氣爽,剛才還鮮血淋灕的手指,現在也漸漸愈合。
看了一下時辰,已經快要到上午修煉識海的時刻了,去得晚了,老豹頭說不準又要破口大罵。
還是抓緊時間,趕快上去。不想剛站起身子,一時忘記了這個冰洞本來挖的就很小,好在腦袋上的凸起堅如磐石,而且現在功力恢復,直挺挺的撞上去,居然撞破了好大一塊,碎冰橫飛,出于自保,燕清虛身子往後一靠。
這一靠,內含一撞一吸兩種力道,因為,前面是懸崖萬丈,如果掉落下去,後果顯而易見。這一撞不打緊,卻听得身後一聲巨響,一個冰窟窿出現在身後。燕清虛背上還吸了有幾塊碎冰。
燕清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連忙運功,凝神以待,一縷神識已經散布而出,進入這個窟窿。
燕清虛調轉身子,馬上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氣,有里而出,滲入骨髓,稍一打量,發現這個冰窟窿,靠外的部分還算透明,但越往里就越顯得幽深陰暗。
燕清虛神識散布在身前約百米處,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越過一片冰柱之後,約莫前進了二三百米,里面突然空曠起來,鐘乳冰石古怪陸離,夢幻神奇,一些鐘乳冰石,上半部呈棕黃色,下半部則呈乳白色。
又有水洞和地下河,潑光照映,絢麗多姿,眾多冰筍、冰帷、冰瀑美不勝收。紛繁匯聚,琳瑯滿目。
隨著底下河流,一路行來,看的燕清虛目眩神馳。地勢越來越深,越來越低,待到盡頭,一個巨大的湖面逐漸顯示出其輪廓。
中央有一高台,一尊巨大的冰棺模樣的冰柱矗立其中,隱約能看出里面冰凍著一個人影,在冰柱中間。人影不遠處,一根長約一米的尖角漆黑發亮,顯得有些突兀。
湖面水平如鏡,波瀾不驚,霧氣縈繞,不知其深,肉眼看去,只有一些銀白的小魚游弋其中。
燕清虛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水性靈氣,神識破水而入,深入極限卻沒有任何發現,除了一些水草和若干游魚。
唯有那棺材模樣的冰柱屹立,亙古長存。
燕清虛清晰的感受到一種親切,這種親切來的莫名其妙,似乎是從心靈深處迸發,又似乎是從血脈深處喚起,他只覺得自己一定要把冰柱打碎,徹底的看清這人是誰?
于是,他動了,猛提功力,深吸一口氣,縱身飛掠而起,往湖心飛去,只是剛一縱起,飛入湖面範圍內,就失去重心,往湖面掉落。
而這時,身在北極之地一個冰洞中,正在眯眼享用美酒的老豹頭,只覺的寄托在燕清虛身上的一縷神識突然沒了聯系,似乎憑空消失一般,沒有一絲痛覺。
頓時,身形一閃,剎那間,就出現在燕清虛蹲坐修養的冰洞中,看著眼前的冰窟窿,老豹頭神識如潮水般的涌出,席卷整個冰窟窿,掠過中間無數美景,再一閃,就到了湖岸邊。
只見燕清虛在水里奮力的往湖中央游去。身子卻漸游漸低,往湖底沉去。
老豹頭並沒有沖動的躍入湖中,他看見湖里還有一些銀色的小魚,連忙大手一揮,想撈幾條上來看個究竟。
只是,發出去的神識,在進入湖面範圍之後,就如水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水面卻波瀾不驚,一動不動。
尹寶知道,這肯定是一個禁制,布禁者修為強出他甚多,即便強如他,也不能隨意破去。但又怕提起全身修為,把空間打碎,到時燕清虛說不定會被卷入其中,以他此時的修為,進入空間裂縫,那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無生。這樣一來,老豹頭前功盡棄,得不償失。
但僅用本界能夠容納的極限力量,又不能破開這個禁制,正在猶豫之中,燕清虛已不見蹤影,只有神識感應到其已經抓住冰柱,正在努力往上攀爬。
照理說,神識既然不能在水里發揮作用,又怎麼能夠感應得到燕清虛的動向呢?看來布禁者的修為不是比自己強出一點半點。
按照尹寶的理解和想象,即便強如白虎大人甚至是白啟將軍都沒有如此高深的布禁功力吧。那是何等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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