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不由得後悔萬分。都想直接化為本體去干涉幫助燕清虛的渡劫。只是那樣一來,雖然小千世界的天道不能奈何他,但白虎中千界天道的天道必會追究,到那時,照樣兩個人都抵擋不住,化為灰灰。
老豹頭也在奇怪,為什麼燕清虛的武王天劫和別人的太不一樣,一般天道都會針對煉體煉神或者煉物的武者對應的武王天劫,即便是普通的武者,如果對本界的危害還算不上罪大惡極的,一般都能輕松渡過。
只有到武皇時,煉體者渡劫才會有可能遭到天道對其識海的攻擊,煉神者會遭到天劫對其身體的破壞。而煉物者也不光是本命兵器會被瓦解,識海和身體都會遭到攻擊。
到了破碎虛空,飛升上界之時,天道才會不按常理出牌,只針對你的弱點,千方百計置你于死地,而不論你是何種修者。小千世界武者三個階段的天劫,一次比一次強大,一次比一次詭異,一次比一次危險!
如今,難道說燕清虛是兩者兼煉,所以才會導致這威力異常強大的天劫?但也不至于還在第二道天劫的時候就被轟的如此不堪啊?眼看就要挨不過了。
老豹頭隨時準備著,萬一燕清虛抵擋不住,到最後退無可退的時候,也要拼著白虎中千世界天道出手干涉的危險,先把燕清虛救下再說。
第二道天劫終于接近尾聲,下落的冰塊早已把地面填滿,還積起了坑坑窪窪的一池雨水,燕清虛下半身幾乎都泡在水里,上半身子也被淹沒在霧氣里,他現在沒有一絲力氣站起。
只有抬頭,希望能獲取一縷陽光,溫暖身體,藉此以抵抗水滴霧氣的侵蝕。
意識漸漸模糊,唯有額頭的尖角不知不覺的冒出,兀自聳立,試問蒼天!
不甘啊,不甘!
曾幾何時,同樣的一副畫面,好像也有一個身影,被困于葫蘆內,忍受著血肉被煉的撕心裂肺,多少個日夜,多少個年華,幾若心如死灰。若不是生父北辰的那一滴人間信仰淚源,他可能也要從此煙消雲散吧?
時間再往後退一點,一個張揚的身影,頭頂尖角,腳踏高山,指天以問?那粗大的劫雷在那人手中如同玩物,那方天道面對那人退避三舍!只有一個葫蘆從虛無處飛來,把他收入其內。
再遙遠一點,似乎是太古之時,虛空中一個身影一身白衣,頭發飛舞,手持長槍,面對一男一女,手上各拿一卷掛圖,在最後被掛圖斬殺的瞬間,那顆眼楮瞪得滾圓的頭顱,也仿佛在宣誓著憤怒和不甘!
同樣的心痛,同樣的憤怒,同樣的不甘啊!
一絲共鳴從血脈深處被激發,那是屬于黑龍的驕傲,如此卑微的小千世界天道,在他面前也有發威的資格嗎?在燕清虛的氣息接近全無之時,一絲脈動自心髒處勃發。如此微不可聞,卻又如此大音希聲。
赤紅赤紅的鮮血,從心髒迸發出來,沿著五髒六腑的經絡,迅速的修復全身。識海內的汪洋,像是被投入一塊燒紅了的玄鐵,霎時沸騰起來,無盡的靈氣涌入這已經干涸的身軀。
一聲低吼仿若龍吟,從燕清虛的喉嚨深處發出。
整個天地瞬間寂靜。所有的生靈匍匐在地,惶恐不安,如同末日降臨。
就連待在一旁的老豹頭都被驚呆了。一時間竟然不敢面對燕清虛的眼楮。
大千世界,三十三天之上,一片虛無之中,有人擺了個八卦圖,連連掐指捏算︰「末聖將臨
燕清虛卻從來沒有感覺到,身體狀態有如此之好,身軀慢慢恢復,丹田真力已被填滿,識海內又接連出現了幾片陸地,最先出來的那片陸地上已經出現了女敕綠。
眼前,尚且浸泡在水窪里的下半身,沒有半分感到不適,就像是撓癢癢一樣,雨水的腐蝕力,對他來說已經完全免疫。
身前的霧氣,被燕清虛張嘴一吞,瞬間沿著經脈融入血液,然後在周身凝結成灰粉,其中的能量竟然在呼吸之間就已被吸收。
稍微感覺一下,燕清虛就覺得,如今的神識覆蓋範圍已經比得上一般的武王巔峰了,而煉體強度更是和武皇初段都有的一拼。但自己的真實修為仍舊停留在武王初段。
神識立時放出,就看到老豹頭在冰川上面張望,甫一接觸,老豹頭瞬間消失,燕清虛的神識卻是追之不及,本來想罵兩句的卻沒了對象。
燕清虛身形一閃,就已經躍上了冰川。只見,天空陽光已經散去,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天道在停頓了一會兒後,正積極的孕育著武王天劫的最後一擊。
燕清虛只覺得此時信心滿滿,戰意昂然,再強的天劫都有奮力一搏的**。
天道剛才只是被那聲低不可聞的龍吟給震驚了一下,因為龍吟之聲很短暫,更像是一聲低吼。
但是它對這個佔據界心的家伙還是充滿怨念的,所以這最後一擊,它想把燕清虛直接轟碎,以填補自己這些年來孕養新界心的虛弱。
所以這一擊,它醞釀了好久。
燕清虛只覺得一股天威緩緩的壓制著他,若是往常,他早已被壓倒在地,但是如今黑龍的血脈逐漸覺醒,太古生靈的高傲佔據著他的整個腦海,任何物事都不能使之屈服。
他保留一絲神識護住識海,慢慢的調起其他全部神識,在頭頂三尺之處,塑成一個底部最厚實的杯形容器,遙望著天空尚未凝聚成型,就已經有武皇初段威壓的劫雷,凝神以待。
良久,一道耀眼的白光,忽地自九天而下,像一條粗大無比的銀蛇,直奔燕清虛頭頂。
首當其沖的是燕清虛的神識,如遭重叩,讓其覺得,天地間從來沒有一種聲音能夠如此響亮,整個腦海瞬間一片空白,除了護住識海的那一縷神識,其他的全被轟滅。
這最後一縷神識,只來得及提醒燕清虛,護住心脈,把頭頂的尖角撐起,運起全身功力聚于體表。化為銀蛇的劫雷就已經劈在燕清虛的頭頂。
可惜燕清虛的尖角才剛剛長出,還遠未達到成形的程度,如果不是吸收了北龍遺留的尖角,劫雷這一擊就能把可以成長至當初那縱橫天下、鬼神闢易的至強神兵扼殺于搖籃之中。
就這桿神兵來說,只在太古時代的黑龍手中綻放出了應有的輝煌。在北龍手里之時,也只是剛剛長成,月兌落本體,但也尚未塑形成功。
因為神兵的成長同樣是需要時間和能量的,黑龍長于鴻蒙初判之時,各色靈氣充裕,又有黑龍這等至強者的身體孕育,所以可以完全成長,而毫無劫數。只是在和女媧以及伏羲一戰後,隨著黑龍的損歿,那桿長槍也不知所蹤。
在北龍之時,因為其長在人間,北龍修習神通的日子又短,加上其迫不及待的性格,更是把才剛剛長成的尖角,月兌落給生父北辰作為庇護之用。這才讓女媧只出一個葫蘆就把北龍給收了。
而這天地間,第三只尖角,憑著燕清虛的一絲黑龍血脈,在其修至武尊之時,艱難而又倔強的剛剛冒頭,在燕清虛突破武王之時,正努力的汲取著燕清虛剛剛提升的黑龍血脈,拼命成長。
偏巧又意外獲得北龍遺留的尖角,正在感嘆造化神奇之時,銀蛇劫雷就到了。這是不僅是燕清虛的武王劫,同時也是尖角的神兵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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