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個丫頭肉身怎會如此之弱,這麼點酒就能睡去?」後堂內,最高的那兩個草廬內,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咆哮。
同時,自第二圈起,所有的草廬一陣顫抖,連同燕湖玉在內,所有人都感到自身真力流失的速度加快了,同時還有她們不知道的,生命力。
少頃,後堂內碩大的塔頂,那個最高的草廬內,微不可聞的聲音傳來︰「這次先放過你,等你步入這里時,我會把你吸成人干!」
邪芊房內,北龍已經重新坐起,手里端著那個酒壺。
本來他也做好打算,準備成就好事,哪知美人在最後時刻卻突然睡去。他雖然行事乖張,但並不趁人之危。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哪里會突然的就醉了過去,要麼是酒內有什麼特殊的藥材,要麼是自己故意如此。而邪芊肯定是因為後者。
她這麼做的真正原因是?北龍百思不得其解。耳邊又想起了那一句焦急緊促的傳音︰「公子有機會就趕快逃走,千萬不要進入後堂。有空多多留意這個酒壺
酒壺樣式古樸,最多算是一個靈器,所以內有天地,酒似乎永遠也倒不完。北龍把心神附著其上,才發現,原來酒壺蓋子上的一個凸起,居然是一顆記憶晶石。莫非……
隨著記憶晶石的讀取,北龍的眉頭逐漸皺起。
原來,這個南海門果真是一個神仙位階修者的神國,修者名叫壤駟蟬乘,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身受重傷,千萬年來難以治愈,盡管有著締結寵獸的生命共享,但依然無法改善自身境地。唯有靠著吸收外來的生命力苟延殘喘。
邪芊只是壤駟蟬乘相中的一個化身,最適合渡入心神,從而控制。她本是北屏星原住民,後被其師傅帶入神國,學習了不雅的功法,一直渾渾噩噩的被壤駟蟬乘控制,直到突破武皇之時,才豁然醒悟,原來原先的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頓時羞愧難當,本想自殺了結,但是入了這片虛空後,竟然不能控制自己。而且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到最近時只有短短的幾息時間。
並且,在神國內,壤駟蟬乘的心神,只要願意,可以無處不在,而邪芊自身更是被控制,只剩下越來越短的清醒時間,到最後就連自殺的機會都喪失了,所以只能被動行事,不過,也因為她被壤駟蟬乘心神渡入,才知曉一些專屬于後者的秘密。所以趁著之前清醒的時候,她留下了一些應對手段,只要有機會,哪怕是魚死網破,也不願意再重復過去的生活。
所以,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願意放棄。畢竟,在北屏星還有她的親人。即便是自己逃不出去,北龍如果逃離,也會對她的親人給予幫助。
按照邪芊的描述,有幾個重點,第一,壤駟蟬乘身受重傷,每況愈下。而且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陷入沉睡,只保留一絲心神逡巡神國。邪芊就是趁著這個時候為自己留下一些手段。第二,壤駟蟬乘是靠著那一個祭台,也就是後堂龐大的草廬塔維系生命。第三,盡管草廬塔上有很多人仙甚至地仙的高手,但是,她們被限制住在那里,一旦離開,壤駟蟬乘就不能承受。淨鸞也不是說走就走,而是壤駟蟬乘施展過秘法才能稍離片刻。不然當場她就可以帶著燕湖玉、北龍和琉璃走來。第四,包括燕湖玉師姐淨鸞在內的人仙位階武者都心懷怨恨,只是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所以無可奈何。第五,這個神國因壤駟蟬乘的重傷而靈氣流失嚴重,盡管地域比之普通的門派要廣大的多,但是比之整個北屏星就如滄海一粟,原本靈氣應該比外界充裕萬倍,但現在已經縮水到北屏星的層次。
根據這麼幾點,北龍分析出來,如果壤駟蟬乘再無其他手段,那麼再過萬年或者千年,她的生命力就會流失殆盡。只是,此地的時間流速和北屏星一樣,他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壤駟蟬乘死去。所以,如果壤駟蟬乘不放他走的話,他們之間必然會有一戰。
從燕湖玉通知他去後堂祭塔的現狀來看,壤駟蟬乘顯然不打算放過他。
如果是狀態安好的壤駟蟬乘,那麼人家一口氣就能滅了北龍。但是,深受重傷的她,北龍唯有冒險一搏。
這些事情,燕湖玉被蒙在鼓里,什麼都不知道。她的師姐淨鸞看樣子也是剛剛知曉,所以很多情緒都流露在臉上,燕湖玉沒有發覺,但北龍卻捕捉到。她們這里,或許是一個突破口。還有就是,邪芊這里,如果能在清醒的時候給壤駟蟬乘造成一定的牽制效果,那他的贏面就更大了。
所有這些,都要在幾天之內安排妥當,然後在祭塔上同一時間對壤駟蟬乘發難。
但是,前者可能比較容易,後者就難了,畢竟邪芊清醒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息,不過按照其推斷,還是能夠大體上抓住的。難就難在如何和她再一次的近距離接觸。難道說,還要上演一幕香艷的場景?
北龍轉身看了看床上的美人,邪芊這個時候進入深層次睡眠,她這是毫無保留的選擇了信任北龍。她甚至還在記憶晶石中提到,如果可以,在這個時候把她殺死也不錯,起碼也讓壤駟蟬乘減弱一點戰力。唯一的要求就是北龍逃出神國後,要對她的妹妹邪縴加以照顧。只是這樣一來,固然讓壤駟蟬乘實力再次減弱,可是也等于提前通知了她,北龍已經知道真相。
再說,邪芊對北龍有提醒之恩,北龍自上次經歷過段淮歸事件之後,已經重新認識過自己,有著不同于前兩世的思想觀念,有著自己的行事方式。對邪芊如果有一線營救的希望,也要盡到百分百的努力。何況在這個事情上,一個活著的邪芊遠比一個死了的作用要大。
第二天一早,邪芊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衣冠還算完整,身上也無任何痕跡,不禁一聲媚笑︰「還是給這小子跑了現在的她只能算是壤駟蟬乘的一絲心神,完全忘記了自己昨日清醒時的布局。只是叫了侍婢進來,吩咐洗涮穿衣。
北龍已經轉身來到了後堂,卻沒有立馬坐上祭塔的第四圈,而是以穩固之前所學再次拖延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內,北龍以傳音的方式通知了淨鸞,淨鸞听得邪芊居然是壤駟蟬乘的分身,著實震驚了一次,不過旋即恢復平靜。淨鸞隨即讓北龍等候,好半天才回復北龍,除了兩個早年跟隨壤駟蟬乘的地仙她們不敢輕易團結之外,其他一個地仙和所有人仙都存有背叛之意,願意隨同北龍賭上一次。畢竟,這是最後的機會!
壤駟蟬乘已經沒有多少生命力了,這是事實。如果沒有北龍,她們連背叛的機會都沒有。有了北龍,至少她們還能拼搏一次,反正最後是個死,無非早上萬年或者千年。
三天內,邪芊每到晚上便差人來請北龍,北龍都以閉關推卻。等到第三日時,北龍跟著來者再次來到邪芊的寢宮。
還是那張圓桌,還是那個酒壺,還是那兩個杯子,還是同樣的兩個人。
北龍一杯接著一杯,邪芊也是一杯陪著一杯,北龍在等著邪芊清醒,邪芊在等著北龍糊涂,兩人都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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