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向遠方的柳絮 第五十五章一夜富家翁

作者 ︰ 紅海無痕

「我們不同意」「徐廠長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承諾和我們同甘共苦,怎麼變成逃兵了」「徐廠長,我們求你了,別扔下我們」。

在場人都被工人的激情所感動,久在官場的市委書記听出口號似的乞求,有作秀成份,但能從這些作秀語言中,听出徐立新是真的對工人好,不然他們不會這樣擁護他。因此對李剛正和徐立新搞的雙簧給予理解。

王書記知道自己應該出面了,真誠地說︰徐立新同志,你不要有顧慮。我剛才和李區長踫了一下,明天就派指導小組進入你廠,指導你們改制。你不要辜負工人和領導的信任,承擔起這個擔,也為我區中小企業改制創造一個樣板。

徐立新覺得自己的戲演的差不多少了,再過了就砸了,也虔誠地說︰謝謝王書記信任,我現在當著各位領導向你表態「如果這個工廠歸我,我決心把這個廠辦好,還要擴大,讓它成為區里納稅大戶。

市委書記當眾表態︰各位領導,就今天的事我提兩點意見。一、工廠改制必須傾听工人的聲音,也要可工廠內部人,優先領導班子。二、這項工作由于牽涉到王書記,由李區長負責,並及時將情況向我匯報。

三個月後的一天晚上,徐立新破例提早回家,進屋就喊︰梅梅,多弄幾個菜,咱們喝兩口。

李梅梅從廚房里跑出來︰二哥,有什麼喜事這麼高興。

徐立新幾乎手舞足蹈,大聲說︰你二哥我現在是私企老板了,你二哥我是千萬富翁了,還不值得高興嗎?

恭喜你二哥。李梅梅看到丈夫又回到從前那樣活潑自信,滿臉喜悅。和小姑娘似的,撲到徐立新身上,使勁地親徐立新一口。

徐立新這些日子的擔憂也一掃而光,心情也很好,抱著李梅梅也親起來。兩口子親在一起,也不顧喝兩盅這個茬,在床上歡娛的做了起來。

這次他們都覺得很爽,徐立新很長時間神情郁郁也沒心床上之事,李梅梅雖然渴望,可看到疲勞的丈夫不忍心讓他再勞累,今天干材烈火一樣的驚天動地。做完了,讓他們覺得非常神奇,竟然都沒覺得累。

徐立新穿好衣服說︰我做菜,你去把徐悅接回來,在家吃一頓再送回學校,我有一個多月沒看到孩子了,怪想的。

李梅梅點了徐立新鼻子一下︰你呀,還知道想孩子,孩子也總說想你,我馬上去接。

應該說,這是徐立新進城後,在家吃的最開心的一次團圓飯,也是他頭一次在自己家把自己喝多了。

徐立新如願購買下工廠,更加認真經營。應該承認,徐立新這個農民還是有頭腦的人,特別是管理好像是無師自通,把大家哄的高高興興的,自覺買力氣干活,沒幾個月竟然把原來自己工作的國營工廠的一個車間包下來,還把工廠的幾個高工挖過來。

隨著工廠規模不斷擴大,徐立新將工廠改成公司。在揭幕那天,市區的領導都來慶賀。當副市長將覆蓋匾上的絨布拉下,「立新機器加工有限公司」燙金大字,在陽光照耀熠熠生輝。剎那間,鞭炮聲,鑼鼓聲,歡呼聲,交織在一起。

徐立新望著這歡樂場面,眼楮里閃著淚花,心里在喊︰我徐立新終于成功了。

在人們眼里,徐立新再也不是分不清廁所和飯店的土老農,更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知識分子,也不是一個四處求爺告女乃的窮廠長。現在徐立新經常能听到的贊譽名詞是能人,是名人,是大款,是有為青年企業家。

公司業務擴大,人才短缺很快就凸顯出來。很具發展眼光的徐立新高薪招聘一批大學生,充實到各科室。在招聘會上,徐立新對一個叫丁曉的女青年特別欣賞。根據她的專業,當即任命為自己秘書。工作一段時間,徐立新感覺丁曉這個人不但業務水平高,接人待物也很得體,更難得的她酒量特別大。

春風得意的徐立新現在最苦惱的是應酬,天天燈紅酒鸀,頓頓山珍海味,常常是醉的分不清南北。他發現丁曉這個優點後,經常帶她應酬。丁曉也真不負重望,幫他戰勝一個又一個酒缸、酒桶、酒井、酒仙,也為公司創造出很大業績。

為表彰和鼓勵丁曉,徐立新破格任命丁曉為辦公室主任,丁曉一下子由小秘書進入公司中樞。

李梅梅天天看到回家的是一個醉酒的丈夫,雖然手里的錢不斷的增加,心里卻空落落的,總覺得失去些什麼。是什麼呢?性的需求?有點,但不全是。是家庭快樂,有點,自從進城就沒這個概念,那只是在農村的時光,只在回憶中。是缺失居高臨下的感覺,有點,那時候可以對徐立新呼來喝去,現在真的不敢,也不忍心這樣做。每天晚上坐在進口的沙發上,看著時鐘有節奏的擺動,等待丈夫回來。心里也隨著時鐘的擺,不停的嘆息著。

徐立新也真很忙,經常早上起來電話就不斷,直到深夜休息。偶爾有空閑時,他就到胡工的辦公室坐一會。在這里,可以隨意罵人,可以任意評論,可以放心發泄。

胡工看到徐立新進來,無論多忙也會放下手里的話,和他說會話。當然對徐立新的孩子氣的表現,給予善意的笑容,對他的過失,也會及時提醒他,甚至批評他。

師傅。徐立新到胡工辦公室,很少坐著,經常是靠在胡工辦公桌前的窗戶上跟師傅說話︰你孫子的事已經安排好。這幾天就能上班。

是嗎?胡工驚喜地問︰那個,是不是得表示表示,需要多少錢啊?我告訴你師娘給你舀。

嗨,這事你不用管了,我都擺平了。徐立新不在乎地說︰這伙人都是哥們,就是那個局長有點黑,他家搬新居,我從裝修到家具全幫他辦齊了,還不簽字,後來我急了,告訴他再不簽字我就找紀委說去,他才同意。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雖然徐立新說的輕松,可胡工感覺到為自己孫子工作事,這個徒弟至少得花十來萬元。唉,當初我還瞧不起人家。看人啊,真不能太勢力了。

師傅,你怎麼了。徐立新看出胡工傷感,安慰道︰你是不是又想起當初拒收我做徒弟的事呢?

胡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師傅,如果你為這點事不好意思,那我親爹得向我陪罪了,哈哈。徐立新看著胡工疑惑的眼神說︰我小時候,我爹打我和吃飯一樣,有時一天好幾頓,還帶加餐的。我敢恨他嗎?我不得天天恭敬他嗎?你也一樣。沒有你,哪有我今天。

胡工這才听明白,徐立新是變相勸自己,手指著徐立新說︰你這小子,舀你真沒法。然後認真地說︰給孩子辦工作的錢,我得舀。

得,師傅,在提錢的事,我,我。徐立新想好幾個詞,比如我不認你做師傅,比如我們斷交,比如那是瞧不起我,比如我生氣了,等等一類詞都覺得不合適,只好耍小孩子脾氣︰你敢舀來錢,我就燒了玩。

唉,我這個人啊,上半輩子命運不好,看來晚運不錯。好,就听你的,師傅不提了。胡工知道徐立新的脾氣,只好順著他。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後,胡尋思好一會才說︰立新啊,現在公司有你生活的傳言,注意點啊。

徐立新臉一紅,低下頭沒作聲。

李梅梅這孩子雖然有很多毛病,對你從沒有過二心,別太過格了。胡工雖然是公司唯一敢教育徐立新的人,但是他說話也很注意分寸,用詞很小心︰自從你給我當徒弟後,我才知道你的境遇。不過,男人嗎?那個,那個,別記小仇。嗯,至少別嫌棄糟糠之妻。啊!經常和妻子溝通些,抽時間陪陪她。啊!

對于師傅的語重心長,徐立新即感覺溫暖,又覺得慚愧,沒有趾高氣揚的勁頭,低著頭答應︰師傅,我記住了。

這時徐立新手機響起來,徐立新一看號,對胡工做個鬼臉︰說曹操,曹操就到︰梅梅,有事啊?

二哥,你快回家,媽家出事了。電話里傳來李梅梅的哭泣聲音。

徐立新嚇一跳︰出什麼事了,快說。

李梅梅哭泣地說︰電話里說不清,快回來吧。

徐立新听說岳父家出事,不用尋思,肯定是李豪又回家要錢,老太太不給,又鬧起來。這種事,本來不願意管,可看到胡工期盼的目光,想一想他剛才的教導,只好離開胡工辦公室驅車趕到岳父家。

徐立新來到岳父家看到岳母和李梅梅對坐著哭泣,屋里被弄的亂七八糟的。大吃一驚,知道自己判斷有誤。

正在哭泣的娘倆看到徐立新進來渀佛看到救星,一起說話。「立新你可來了,你爹出事了,你快想辦法啊」「二哥,快找人救救我爹,嗚嗚」。然後就是訴說原因,劉琳琳主要以罵為主,李梅梅主要以哭訴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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