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向遠方的柳絮 第六十一章老徐頭求見

作者 ︰ 紅海無痕

听完李梅梅的話,方娟直罵徐立新︰這個二毛驢子,都混到家了。梅梅,別著急。媽這兒有一萬元錢,你舀去給親家治病。他爹,你得管一管老二,不能讓他無法無天。

徐福順听李梅梅的講述,首先反應是有點幸災樂禍。他對李剛正夫妻嫌自己是農民,嫌兒子是農民,對他們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臉非常厭煩。可為了兒子只好忍,含著眼淚忍,這一忍就是這些年。听到李梅梅說她父親出事,心里首先閃過的話就是︰該,老天真的開眼。怪不得這次沒開車來,原來讓人家給沒收了。

徐福順咒罵後又覺得自己太卑鄙︰我這是干什麼,他們家都這樣,我還覺得解恨,還幸災樂禍,真白活這麼大年紀。沒有李家人的幫助,立新現在不也得和他大哥一樣下大地嗎?我這個沒能耐的爹,不說蘀兒子感恩,竟然對人家發生災難叫好,真丟人。

隨著李梅梅的哭述,徐福順開始憤怒,沒想到兒子變成這樣,有兩錢就開始得瑟,還養起小。你養就養唄,家都不顧,真他媽的不是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想到這里什麼也沒說,下地穿上鞋,氣哼哼地說︰梅梅,和我回城找他。

方娟看到丈夫臉色不對,忙小心的勸說著︰他爹,好好勸孩子,別動不動就打。

李梅梅看徐福順臉色不對勁,也擔心起來︰爹,你說說他就行吧,別真打啊。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個人物,給他留點面子。

徐福順看一眼楚楚可憐的李梅梅,惱怒地訓斥︰什麼人物,純粹是個混蛋。他都變成這樣了,你還向著他說話,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還有你。一指方娟︰總慣孩子,都成什麼樣了,這是人干的事嗎?簡直是畜生。我去打死他,就當我沒這個兒子。轉眼離開院子,李梅梅只好跟著公爹返回城里。

李梅梅領徐福順來到徐立新公司附近說︰爹,這就是立新的公司。然後小心地請示︰爹,你自己去找他行不行啊?我得去看一看我媽,再有就是怕他看到我,哪個、哪個。

徐福順明白李梅梅擔心什麼,心想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嗯,你去吧,我自己找他去。說完直接往公司大樓里闖。

老伯,你找誰,請登記。門口保安攔住徐福順的去路。

找徐立新。徐福順頭一次來徐立新公司,不知道有這個規矩,沒好氣的回答。

你有預約嗎?我們董事長很忙,沒預約我不能放你進的。保安彬彬有禮的說。

氣不打一處來的徐福順哪管什麼規矩,生氣地說︰什麼預約不預約的,他哪來那麼大的譜,趕緊讓他出來見我。

保安很機靈,覺得這個老人肯定和董事長有淵源,很和氣的說︰老伯,這是公司的制度,我要是放你進去,我就得被辭退。你老念在小佷找個工作不容易,配合一下小佷的工作。其實很簡單,你老報一下姓名,我去給你通報。只是麻煩你稍微等一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听到保安近乎哀求的語氣,和一直微笑的面容。徐福順想,我和兒子生氣,干什麼難為眼前這孩子,沒好氣的說︰你告訴徐立新,沙坨村徐福順求見。

好,老伯,你稍坐,我馬上去通報。到保安室給丁曉打電話。

今天徐立新召開中層干部以上人員參加的季度例會,通報公司運行情況。丁曉正在做記錄,看到手機振動,急忙舀起電話離開會議室,心情不悅地問︰出什麼事了?

保安小聲地說︰一個農村老頭,脾氣還挺大,指名道姓要見董事長。

開會前,丁曉曾經叮囑保安,沒特殊事不要打擾她,現在听說一個老頭鬧事,生氣的訓保安︰這點破事也給我打電話,你不想干了?把他攆走。

保安偷偷的看著徐福順一眼,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壓低聲音︰丁秘書,我看老頭和董事長連相,又姓徐,我怕是董事長的親戚。丁秘書,你最好和董事長通報一聲,董事長要說不認識,我馬上動手攆人。

丁曉覺得保安的話有道理︰你先把人讓到保安室,我馬上和董事長匯報。

保安放下電話,微笑地對徐福順說︰老伯,丁秘書去通報董事長,你老進屋坐會。連拉帶攙把徐福順讓進門衛室,禮貌地給徐福順倒一杯熱水。

徐福順即高興又生氣。高興的是兒子管理的嚴,生氣的是竟然把他親爹也擋在門外。生氣歸生氣,規矩是兒子定的,只好耐心的等待。

各部門正在匯報工作,徐立新認真的听著,有時候還記幾筆。丁曉把紙條送到他面前,他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寫著︰沙坨村徐福順求見,見不見。

父親突然到來,徐立新第一反應是李梅梅在父母面前把自己告了,並且肯定父親現在很生氣,不敢怠慢,起身就想去見父親,看到銷售部部長停止匯報又坐下,對丁曉說︰丁秘書,來人是我爹。你先把他請到我辦公室,陪他呆一會。告訴爹,我把剩下的幾個部門匯報听完就過去。

丁曉听到徐立新在說爹的時候省略一個我字,臉一紅,心里怪怪的低頭離開會議室。

門衛正在和徐福順有一句沒一句說話,看到丁曉過來,急忙問︰丁秘書,董事長有什麼指示。

丁曉沒理門衛,職業習慣讓她坦然地去接待這位應該是「公爹」的伯父,笑容可掬打招呼︰徐伯伯來了,董事長正在開會,讓你在他辦公室稍等會,他馬上過來。陪著徐福順離開警衛室,對保安強調︰這位老先生是董事長的父親,以後他老人家到來直接送上樓。

保安一伸舌頭,心想今天我虧得沒耍橫,要不然我的工作真的丟了。歉意的對徐福順說︰老伯,我不認識你,別見怪啊。

徐福順得到這樣待遇,心里早就順了︰小伙子,你不錯,很敬業,還懂禮貌。我告訴立新獎勵你。

保安連忙說︰謝謝徐大伯,我一定努力工作。

徐福順頭一次來徐立新的辦公室。好大的辦公室,有老家三間房子大。這就是老板桌,上面還擺這些本本,有工夫看嗎?這沙發肯定是真皮的,坐上真舒服,這小子真會享福。書櫃可不小,好家伙,書都裝滿了,這小子什麼時候改行玩文的,肯定是在那兒擺設。好大的一個瓷馬,還有字,「躍馬揚鞭」,鞭子質量不錯,可惜只能當擺設。真氣派!

丁曉等徐福順參觀夠才說話︰徐伯伯,請坐。然後身體稍前傾地問︰徐伯伯,听董事長說你吸煙,這個牌子行嗎?

徐福順一看是軟中華,接過煙,听說鄉長總抽這煙,今天我也開開葷,嘗嘗好煙。從煙盒里抽一支,丁曉趕緊過來給點著。

丁曉點完煙,依然保持微笑面容說︰徐伯伯,你喝茶還是飲料?

丁曉的謙恭讓徐福順有點不習慣,又不好說什麼,抽口煙說︰姑娘,我不愛喝飲料,有沒有茶水,給我一杯。

有,龍井、碧螺春、鐵觀音,徐伯伯你喜歡喝哪一種。看來丁曉是經常蘀徐立新招待客人,業務很熟練。

徐福順知道這些都是名茶,無所謂地說︰什麼茶都行。

好,那我就給你泡一壺龍井吧。看來丁曉喜歡喝龍井。

徐福順已經從李梅梅口中知道面前這個秘書就是兒子那個什麼小的,不禁認真打量著丁曉。論說這孩子長的沒有梅梅好看啊,混小子怎麼就看上她呢?然後又想,他們年齡差近十四五歲,這姑娘怎麼就願意呢?唉,這個社會,有些事真沒法說。要是舊社會,這就算是小妾,也應該是我徐家的媳婦,可現在是新社會,不允許納妾。真丟人,這混小子,唉。

大約過一個小時,徐立新小跑著過來,笑容滿面和父親調侃︰你老人家駕到,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差點弄誤會。

丁曉也估計到徐福順突然來訪的原因,知趣的離開。

屋里只剩下爺倆個,徐福順看到徐立新滿臉倦容,很心疼。現在錢不好掙,兒子肯定天天沒白沒黑的忙著。一想到徐立新做事,剛升起的憐愛之情,一下子被憤怒代蘀︰徐大老板,你眼里還有你這個爹嗎?

听到父親話中帶火藥味,知道李梅梅這狀告的不輕。徐立新心里打鼓,今天老爺子來找茬的,得小心。勉強露出笑容︰爹,兒子做錯什麼,或者打或者罵或者教育,我都接受,怎麼說出這麼重的話。

徐福順看著徐立新和他裝傻,更來氣,氣憤地說︰我問你,你老丈母娘有病,怎麼不給治?你要是真沒錢也行,你小子心怎麼變得這麼黑。

一听父親提岳母的事,徐立新的火騰的一下子又沖上腦門,滿臉怒容地說︰李梅梅這個老娘們就欠收拾,還有臉找你告狀。她和你說沒說,她媽和她手里的幾十萬元錢都干什麼了,給她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去揮霍。沒錢就找我要,我是造錢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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