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塵中忙碌煩心的時候,徐玲經常想起靜月庵和幾個師姐。(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庵里生活雖然清苦一些,心卻很清靜。在紅塵中奔波的徐玲,經常會想起靜月庵和幾個師姐。想起那清苦快樂的日子,想起無論比自己年長還是年幼的師姐的照顧和關愛。
師妹,你好像不太開心。大師姐觀察著徐玲慢慢地說︰到廟里打坐一會,一切就都過去了。
大師姐還真猜中徐玲的心事,她選擇到靜月庵學習,除了因為那兒清靜外,更主要的是想經常在觀世音座前打坐一會,消除一下心中太重的俗氣。
徐玲以少有的客氣語氣說︰大師姐,這回我得討擾你幾天了。我辦公司,市里要論證。我三哥給我弄這些材料,讓我都弄明白。公司太亂,想在庵里住幾天,專心研究。不知道大師姐方便不?
其實徐玲最後這句話純屬于客套,大師姐焉有不同意之理,並且還會感到莫大的榮幸。果然徐玲話音未落,大師姐忙接過話說︰師妹,你怎麼能這麼問。靜月庵也是你的家,你何時來,我和你幾個師姐都歡迎。
徐玲一邊和大師姐往庵里走,一邊歉意地說︰大師姐,原打算想給你弟弟蓋一個房子,可我現在辦公司,用錢的地方太多。只能讓他們一家先住在山上我原來的房子里,那兒也不錯。不過師姐你放心,等我公司走向正軌,我肯定兌現自己的承諾。
大師姐沒感覺有什麼不妥,最主要的是把弟弟托付給徐玲,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了︰善哉,善哉。師妹,我已經沒弟弟了。雖然如此說出口,心中也覺得有點痛,那畢竟是自己在塵世上唯一牽掛的人啊!但為了心中的佛,大師姐必須割舍,最主要的是她相信徐玲︰師妹,弟弟一家交給你,有你幫襯他們,我真的六根清靜了。
大師姐似乎放下十分沉重的擔子,雙手合十,輕松平靜地說︰從今往後我可以安心的理佛了。
師姐?!徐玲無言以對。
阿彌陀佛。大師姐制止徐玲的話︰師妹,佛界講緣,俗世間講情。你是師傅給靜月庵積下的最大的善緣。
徐玲還能說什麼,只能問詢其她師姐︰我幾個師姐都好吧。真想她們了。
還好。大師姐說完這句,又補充道︰你五師姐三天前下山去伺候她母親去了。不等徐玲發問,大師姐平靜解釋︰她母親生病,很重,需要很大一筆醫療費。看到小師妹天天以淚洗面,我在請示觀世音後,與各位師妹商量,把廟里的善款都捐了出來。昨天小師妹來電話,她母親病已經好轉。
說到這里,大師姐停下腳步,對著師傅的墳,打個稽首道︰只是這麼做違背師傅把錢用在靜月庵修繕的遺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師傅,你不會怪我違反你的遺囑的。
听完大師姐的話,徐玲眼中原來膽小、懦弱、自私,讓她非常瞧不起的大師姐,已經月兌胎換骨,活月兌月兌師傅在世。為自己曾經輕視大師姐而感覺自卑。
徐玲安慰大師姐道︰大師姐,你這麼做師傅只能蘀你高興,怎麼會怪你呢?這說明你已經月兌去凡胎,進入佛境。徐玲說到這里,有點為自己悲哀,看來師傅說自己塵緣未了是對的。
大師姐真的入了佛境,並不為徐玲的贊揚而自喜,只是淡淡地打個稽首,念了句佛號。
徐玲的到來,幾個師姐果然非常高興,多做幾個齋菜招待徐玲,還特意給她騰出一個房間供她研究材料。大師姐為了方便徐玲聯系,又把電話接到她的屋里。
夜幕漸漸降臨,徐玲靜靜地坐在禪房里,看到這熟悉的一切,感嘆著。都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我徐玲卻有兩次。一次是母親給我的,可是這次生命,我沒有把「人之初,性本善」的這個善讀好,結果墜入魔途。在靜月庵,師傅給我第二次生命,我雖然重返紅塵,但我一定要把「阿彌陀佛,善哉」的善讀好。我不能做到普度眾生,至少能做到與人為善,不昧良心做事。
感慨夠的徐玲才發現自己分心了,急忙打開材料,一字一句地讀起來。沒讀三句就卡住了,她看一眼專家的名單,下意思地舀起電話,想一想又放下。自己叮囑自己︰我不能這樣,不能讓專家瞧不起我,甚至連帶著瞧不起我三哥。
徐玲又硬著頭皮看下去,看完第一遍,感覺渀佛走進茫茫人海中,個個都是陌生面孔。嘆息一陣,硬下頭皮又專心讀一遍,心情開朗許多,畢竟能弄懂三層。在看一遍,印象深刻了許多,前後意思能夠串起來。但是中間有許多生硬的詞語真的不理解,只好一一的記下來,等明天打電話請教專家。
鳥兒清脆的鳴叫聲驚醒的不知道何時睡著的徐玲,看著自己趴在桌上的狼狽相,擦一下流在嘴角的口水,站起身來向禪房外放眼,看到師姐們已經起來打掃庭院。徐玲伸伸懶腰,又揉一揉睡眼,走出了禪房。
山上的空氣真好!徐玲貪婪地呼吸幾口,立即感覺頭清目明。「當,當,當」悠揚的鐘聲傳到徐玲耳邊,她知道這是靜月庵上早課的鐘聲,徐玲習慣性地快步來到佛殿。
當徐玲走進佛殿時,幾位師姐和小一輩的尼姑已經按次序開始頌經。徐玲給觀世音菩薩上一柱香後想個空位置坐下。看到大師姐指著身邊的一個空蒲團,示意她坐在這兒。按照次序這個位置應該是二師姐的,徐玲猶豫地看一眼正在專心頌經的二師姐,知道這是倆個師姐特意給自己留下的位置。不好意思為了這世俗的尊卑而擾亂靜穆的場面,悄悄地坐了下來。
徐玲離開靜月庵也經常來給觀世音菩薩上香,有時候也打坐一會,如今天這麼正規是第一次。佛家早課不像學校的小學生朗讀課文,基本上根據個人的修為在心里默背熟讀經文。徐玲在靜月庵呆好幾年,也有自己熟悉的經文。可當她靜下來後才發覺自己的思緒如奔馬一樣收不回來,腦子里全是材料上的內容。越想控制,越控制不住。
大師姐听到徐玲呼吸不均,知道這位還俗的師妹心靜不下來,出言指導︰徐玲師妹。別想經文,別想俗務,只想一個字「空」。
徐玲臉一紅,應了一個字︰是。然後按照大師姐的指導,不在刻意去背經文,也不在想材料中還沒弄明白的問題。只是不停地默讀「空、空、空」。慢慢地徐玲心靜了下來,腦子里出現的初升的太陽,陽光照射在山林中。她坐在叢林中,斑駁的陽光射在臉上,絲絲暖意除去了深秋的寒意,全身頓感暖融融。這就是空的境界,也是佛的世界。
大師姐看到熟睡的徐玲,示意別人慢慢離開,不要驚擾,她則守在徐玲身邊。雖然師傅沒有說過徐玲身世,可大師姐感覺出這個師妹所受的苦並不比自己少。自從真正的看破紅塵後,大師姐對徐玲少許的妒已經化為愛和憐。一個女人在紅塵中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可這小師妹卻還要干大事。阿彌陀佛,佛主保佑我這善良的小師妹一切順利。
徐玲腦子還是很聰明的,經過和專家請教,她很快就熟悉了材料的內容,特別是和徐力爭幾次電話長談,徐玲雖然感覺壓力很大,但已經信心滿滿。
今天,徐玲接到區里通知,後天市政府要召開論證會。徐玲一陣激動後,又一陣緊張。舀出材料從頭到尾的又熟悉一遍,她要給領導一個好印象,讓課題順利通過。正在這時,梁峰和老王走了進來,徐玲就是一愣,不解地問︰你們怎麼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梁峰一指老張說︰你和徐玲說吧。
我?老王臉通紅,嘴張了老半天,沒說出第二個字。
快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徐玲是個急脾氣人,哪容得這倆位磨磨嘰嘰的。臉色很嚴肅,當然聲音也比較大。
徐玲這一聲,把倆個大老爺都嚇一跳,梁峰怕被徐玲訓,趕緊接話︰工廠停工了。果農要求水果漲價。說完又看老王,小聲說︰具體的老王清楚。
老王,快說。徐玲強悍的內心這回暴露無疑,非常嚴肅地給老王下令。
昨天晚上,李蔫壞把村里所有果農都找到他家。我,我也去了。老王心虛,聲音越來越小︰李蔫壞說公司收的水果價格太低,要求漲價,至少要漲一半,不然大家都不賣水果給公司。看到徐玲臉色非常難看,老王補充道︰李蔫壞在這三里五村有名的愛暗中使壞水的人,誰得罪他,他就暗地使壞招害人。村里人不願意和他逗心眼,所以都听他的。在有就是他們可能也想把水果多賣點錢,所以前幾天答應賣給公司水果的人都反悔了。這消息也不知道怎麼傳到別的村去了,別的村果農也觀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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