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金龍寶座上端坐著一身明黃的天子,文武百官端正的站在大殿之上大氣兒都不敢出,一進去,藍雨就感受到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難得郁染墨還能目光平視著,不卑不亢的往前走,他抓著藍雨的手並沒有因為見到了皇上而松動分毫。藍雨感覺文武百官的眼楮都驚訝的盯著她,她也學著郁染墨的樣子表情淡漠的被他拉著走到前面站定。
她偷眼打量了一下當今聖上,四十不到的年齡,正身強體壯,龍袍加身,神態威嚴,好一派天子尊容!
「郁染墨!你好大的膽子!朕的愛妃一事你不但欠朕一個解釋就離開京城,而且還將前去押送你回京的欽差迷暈,枉朕這些年對你疼愛有加!來人!將郁染墨壓去宗人府等候處置!」這人才站穩,話還沒說,皇上就一拍龍椅來了這麼一個下馬威。藍雨冷笑,這皇上這是有多想郁染墨去死啊?連給人說話的機會也不給了?再看一眾大臣,雖面帶不忍卻沒人出口攔阻。
禁衛軍听到皇上的命令團團將郁染墨和藍雨圍住,但也只是將他倆圍在中間,誰也沒有上前來抓人。郁染墨年紀雖小,無比尊貴的氣勢已成,他不怒不語,已然像是被萬丈光芒所籠罩,他的光輝刺的人不敢靠近。藍雨笑了笑,十幾歲的郁染墨已然如此,若是長大了,真是夠老皇帝擔憂的!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抓人?」說話的是一個也穿著黃袍的少年,自古黃袍就是皇權的象征,能穿黃袍的男子除了皇上就只能是太子了!
藍雨想像了各種質問,卻沒想到這一上來什麼都不問就直接抓人的!旁邊的郁染墨臉色如常,只是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了。
太子這一發話,有幾個膽子大點兒的禁衛軍這才試探著朝前邁了幾步。
「小王爺,對不住了。」離著最近的禁衛軍頭領上前一步就欲抓住郁染墨的手腕,就在他要抓上他的時候,藍雨看不過去剛要出手,就感覺突然不對勁了!郁染墨好像將他們籠罩在了一個反漩渦的正中心,他們所站的位置平靜無波,剛才圍在他們身邊的那些人卻都像在洗衣機的甩干桶里被郁染墨按了甩干的開關,齊齊的朝著外圍摔去,甚至還砸到了周圍的大臣身上,就連皇上都繃直了身體險些坐不穩。藍雨驚奇的眨著眼楮,能在金鑾殿上看到這樣一幕,還是蠻有趣的!看來郁染墨生氣了!居然用上了內力!
一陣痛苦的哀嚎聲漸漸休止,受傷的被帶了下去自行找太醫醫治,本以為皇帝會對郁染墨的行為來個罪加一等!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臉色變幻不定的沉默了一陣兒,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你個郁染墨!幾日的功夫,你內力居然增進了那麼多!真乃我天耀國的驕傲!」
藍雨眼角輕微的抽動了一下,這叫什麼?這變臉玩兒的也忒快了?再看一旁站立的太子,雖然臉色鐵青,卻再也不敢對郁染墨說什麼大話。藍雨默然,今兒郁染墨不得已使了這一出兒,搞不好以後的日子更是不好混!這麼奪人魂魄的長相和氣度,這般深厚的內功,該多麼惹人嫉妒啊!要知道嫉妒就是萬惡的根源!
郁染墨頷首,聲音依舊溫潤有禮,「皇上,我只是不喜不熟悉的人來靠我太近,剛才是太莽撞了,確實失禮,還請皇上責罰。」
「哪有哪有!朕自然知道你這毛病,不過剛進來的時候,看你領了一個小姑娘進來,我以為你是變了,就想故意試試你,鬧著玩兒的!」皇上又是一陣大笑,這才將視線轉移到藍雨的臉上仔細的打量。藍雨也不避諱,抬著頭一副隨便你看,姐就是生來俊俏不怕人看的架勢。
四皇子上前一步,笑呵呵的說道,「父皇,您剛才這玩笑有點兒大了,別是嚇壞了這小女娃了吧?她可是小王爺請來給他作證的小證人呢!」
「哦?有這等事情?怎麼講?」皇上暫且從藍雨的臉上收起了目光,能做皇帝,就必不是平平之輩,藍雨眼中的淡定可不是老四口中說的嚇壞了那麼簡單!
郁染墨便將事情經過逐一細說,他發現自己中了迷情回屋之後,閔貴妃卻在他的房間,她朝他撲來被他暫時止住了穴道,但是中了迷情之後血液奔騰不息,就算點了穴道也只能頂得住一炷香的時間,時間一到,穴道自然解開,若那時還不能解了藥性,人的反應會比沒點穴道要強上好幾倍,所以必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請來皇上與之在一起行魚水之歡解了她的藥性,否則她必暴血而亡,而當時他也中了迷情,雖然有內功也不能抑制血液加速的奔騰,他只能著人快馬加鞭的來宮里送信給皇上,自己先去仙頂山泡寒池,冷卻了血液之後再運功逼退了迷情的藥性,而藍雨就是那個看到他去仙頂山的證人。也是在酒店親眼目睹他遭遇刺殺的證人。
酒店的事情,皇上明鏡似得,被迷暈的人醒來之後必然第一時間去他住的房間查看過,事情的經過自然清楚明白。他故意算到他的頭上,其目的不言而喻,今天若不是郁染墨亮出了自己的身後內力,若不是以此來警告皇上惹急了他,他必定會反抗,那麼他現在人肯定已經去了宗人府了!
「你找人來宮里通知我?我怎麼不知道?」皇上似乎很詫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眼楮掃過身邊眾人的臉,在看到太子臉色緊張的時候,大約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我府上的人會去回報說是進宮遇上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說會親自去稟明聖上就打發我府上的人回了。以至于後來為什麼皇上沒有及時趕到救了閔貴妃,致使她慘死的事情,染墨也無從知曉,因為染墨為了解除迷情的毒性不在府上。」
郁染墨剛剛說完,太子殿下就慌張的跪了下去,一頭扣在地上身體哆嗦著說,「父皇贖罪,當時兒臣在御書房門口等了許久,您正和眾大臣商議連年旱災的事情,吩咐任何人不準入內,等您事情說完的時候,閔貴妃她就已經傳來了死訊!真的不是兒臣故意不說的!這事情您身邊的李公公可以為兒臣作證!」
太子說完,皇上看向身邊,李公公隨即跪下尖著嗓子稟告,「回皇上,確實如太子所言!太子殿下在御書房門口等了您許久,等您出來的時候閔貴妃已死。」皇上點頭,想起那日確實在商討旱情吩咐李玉誰也不準進來打擾。
閔丞相一听,當即老淚縱橫的哭喊,「老天!到底是誰要這麼害我那善良的女兒啊!求皇上給老臣做主!」
「閔丞相,你也听得清清楚楚,整件事情和小王爺無關,和恭親王府無關,朕的愛妃就這樣被人陷害,朕也無比心痛,你且回去,朕答應你,必定會將這事情徹查到底!看看是誰膽大包天,不但害了朕的愛妃,還想要陷恭親王府于不義!傷害我與恭親王的手足之情!」皇上言之鑿鑿,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樣一說听上去順耳,卻用處不大,幾乎就是個無頭緒的案子,多數就這麼草草了結了。
若是沒有接下來發生的突發情況,藍雨也就這麼跟著郁染墨出宮去了,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禁衛軍跑進來跪在地上稟告,「啟稟皇上,剛剛在酒窖里發現了一個偷酒喝醉倒了的老頭兒!這老頭兒白須童顏,奴才們看著不像是平常的老人,所以來請示皇上,要如何處置?」
藍雨的心里咯 一下,白須童顏的老頭?偷酒喝?來皇宮偷酒喝?這事兒能有幾個人辦的出來?她抬頭瞅郁染墨,見他也微蹙著眉心,難道他們想到的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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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定猜得到是誰吧?這頭疼的老頭兒,逼著咱家小雨顯露身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