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還帶我去海邊?」藍雨仿佛將柳天衡的話置若罔聞,依然固執的用那雙黝黑的杏眼死死地盯著他。
柳天衡眼中露出無奈的神色,他沉吟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才說,「只要你不胡鬧,什麼時候去都行。」
「那就明天吧?」她笑。
「……好。」柳天衡點頭答應,自從上次他去海邊視察漁民的民生時帶了她去了一次,她好像就上了癮,這不,順了她的心意她這才展開了笑顏。
這晚,宮里的人都睡下了,藍雨嗖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拿了一顆夜明珠放在桌案上,這一方小天地立即明亮了起來。她從床底下取出了她未完成的地圖,如今只差這術都沒有繪上了。
她拿著尺子和羽毛制成的簡易的筆在不停的寫寫畫畫,終于在一個時辰之後完整了這份地圖,她滿意的圍著它轉了幾圈兒,這回整個天和大陸就一目了然了!這麼看下來,五國的土地分配還算均勻,大小差不多,居于中間的天耀國主要靠經商和貿易來贏取最大的利潤,西術國臨海,海洋資源旺盛,百姓生活相對也比較富足,南黎國盛產珍奇瓜果,日子也還不錯,唯獨北泰國和東盛國,國庫日漸虧空嚴重,表面上與平時無異,其實已是強撐,藍雨琢磨著,若是五國大亂的話,有可能這兩國先要聯合起來吃了天耀國,兩匹餓狼,什麼事兒做不出來?
畫完地圖收好之後,本想再回到床上睡個回籠覺的,外面卻突然喊叫了起來,「有刺客!抓刺客啊!」喊聲越來越大,外面的天兒也被火把染紅了大半。她穿好衣服就跑到了外屋準備出去看看究竟,卻被听見動靜起來的柳絮給攔住了。
「雨兒,這種事情宮里的御林軍就會處理了,你一個姑娘家,不要往外跑,呆在屋里最安全。」柳絮推她回屋去,她吐吐舌頭想想也是,她出去做什麼?可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發現屋里的氣息不對勁了!
雖然她現在的武功不是很高深,但是她是女人呀!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她剛剛出去的這一陣兒,定是從窗戶那兒進來了人!她沒開燈,假裝若無其事的從手邊的架子上拿來自制的防狼噴霧,這才倚著屋門輕聲的笑問,「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藍雨說完,緊緊的捏著手中的防狼噴霧,計劃他一出現,她就噴他一臉再說!哪知,那人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低聲的說,「在下不是有意冒犯藍小姐。」
她一愣,這人怎麼會知道這是她的房間?莫非是這西術國的皇宮里出現了內鬼?她驚詫了一下隨即發問,「你為何深更半夜夜闖皇宮?不知道這是死罪嗎?抬起頭來!」她聲音很低,在弄不清事情的真相之時,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藍小姐,求你救救主子吧!」那男人一頭磕在地上,然後才緩緩的抬起了頭。藍雨眯著眼楮看他,她過目不忘的小腦袋瞬間反應出了此人的身份。他是郁清風的隨身影衛!
「郁清風的解藥還沒弄到?他怎麼樣了?」藍雨見到杜勇,腦海中瞬間就反應出了郁清風那張蒼白俊朗的臉,四年不見,四年的毒性侵體,他能好才怪!
杜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一個頭磕在地上激動的懇求,「藍小姐,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求求你救救主子吧?再沒有解藥,他真的就不行了!自從四年前你說了治療主子毒性的解藥唯有這西術國才有,我就帶著主子來了這里整日搜尋,眼看主子的病情一日日嚴重,我卻一無所獲,前些天听說西術國太子養有一條這樣的小蛇,我才不得已冒死前來盜取。」
「誒,可是,那蛇是柳天衡的心愛之物,他明知那東西用了能使內力大增他都舍不得用,他當成老婆一樣喜歡著的,你要我拿來去給郁清風治病,那豈不是治好了郁清風,卻要了柳天衡的命了嗎?」話說回來,若是就那麼袖手旁觀的看著郁清風去死,她也有些于心不忍!那麼一個世間少有的翩翩君子,若是死了豈不可惜?
「走吧,帶我去看看郁清風!」
「好。」
一黑一黃兩個身影躲過了宮里巡查的御林軍越牆而去。屋頂上的男人,臉上的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點點光澤,他秋水般的眼楮望著那令他日思夜想的窈窕身影幽光粼粼。
他身側的風影看著藍雨和杜勇離去的背影問,「主子,咱們不追上去看看嗎?」
男人默了默,飽滿的紅唇一扯,懶懶的說,「看什麼?冷無夜不是每天都會傳二皇子的病情回來?咱們還去看什麼?再說了,趕了這麼久的路,你不累麼?」說完,他翻身進了藍雨的房間,徑直走向她撩開被角的床鑽進去舒服的睡了。
藍雨到了郁清風的秘密居所之後,他正在房間里難捱的挺著內心里貓爪一樣的痛苦。他摔東西、他自己打自己、他痛苦的抱著頭大叫,卻依然不能對他的火燒一般的欲火有一絲緩解。
現在郁清風的樣子,哪里還能和昔日那個翩翩君子拼接在一起?藍雨蹙著眉站在門外,低聲問杜勇,「你主子整夜里都是這種狀態?」
杜勇紅著眼圈點頭,「折騰一晚上,白天的時候就筋疲力盡的歇著,天一黑就又開始,一開始還能憑著意志壓制著,現在一天天厲害了,眼看主子瘦得不成人樣,在下寧可拼死也要想辦法拿來解藥!」
「你拿著這個,每晚一顆,能使他稍稍好些,這些藥丸不能久服,一個月之內必須想辦法解了他的毒。」藍雨塞給杜勇一個瓷瓶,杜勇跪下謝了。
她滿懷心事的回到了宮內她娘親的寢宮,心里總想著要怎麼樣開口要了柳天衡的小蛇?他若是知道她拿去救天耀國的皇子,一定是不肯的!這樣想著,心思就不集中了,以至于進了屋月兌掉衣服往床上一躺,發現身子底下軟乎乎的,這才驚覺床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