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府府尹武修文居住在泉州東城區鯉魚巷的一棟古典式的紅磚樓里,鯉魚巷住著很多官員,這是官宦聚居之地,武修文居住的這棟紅樓,願是前朝的一位戶部右侍郎住的,後來,侍郎升官了,樓房讓給了別人,轉了不知道多少人,現在成了武修文的住處。
楊飛?進大門後向門衛通報了姓名,說是謝府老爺要他送物品給府尹大人,過了一會,有一位僕人出來把楊飛?領進去,他進主樓門後,走過了小庭院,往右邊,到了一個掛著「虛谷」匾額的書房,武修文已經迎了出來。
「武大人在上,小的給您行禮了!我家老爺謝敬熙令小的給您送了小禮物來,請大人笑納!」楊飛?說。
「謝大人如此客氣,前幾日才去府上參加宴會,今日又送禮品,在下怎麼敢當!」武修文說著讓楊飛?坐下來。
楊飛?說︰「昨日老爺在書院請一些賢人去會聚,怕打擾武大人,沒有請您去,昨日晌午宴吃的是素菜,大家都覺得味道很好,今天老爺特意讓廚房大師傅又做了,讓小的送到您府上來,請武大人品嘗!」
原來,為了拜訪府尹,楊飛?特意去開元寺,請圓通師傅讓香積廚師傅幫做了一份素菜,然後借送素菜名義進武府。「謝大人客氣了,請代在下謝謝他!」武修文說。
「武大人此書房很有深意,「虛谷」二字小的不懂,能否請武大人教教小的?」楊飛?找話題和武修文搭喧。
「你這年輕人觀察還挺細致的,發現了門頂上的匾額了,‘虛谷’即是指虛懷若谷,《老子》曰︰‘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又說︰‘上善若谷’,三國時的王弼注釋說︰‘不德其德,無所懷也。’所以,後人常以‘虛懷若谷’來說明人之胸懷應如山谷那般,深而廣,能廣接納,謙虛以待人與事武修文很自豪地搬弄他的學問。
「武大人太有學問了,小的听了如夢初醒,小的這做下人的也能‘虛谷’嗎?」
「自然可以,孔子曰‘有教無類’,人人誰皆能學得謙虛!」武修文說。
「大人太淵博了,听說泉州府衙同知亦是有學問之人,小的也敬佩!」楊飛?作揖說。
「對,賈紹輝是探花出身,曾是翰林院編修,從從六品提到同知正五品,也是有才學的,他對我倒是很尊重的!」武修文說。
「武大人太厲害了,像同知大人那麼有學問的人也歸您管轄,您一定更有學問,否則,他們會听您的嗎?」楊飛?奉承著說。
「倒不能這麼說,老夫只是多些經歷,多讀幾年書,他們年輕人還是尊重我的!」武修文自豪地說。
「那麼,府尹大人對同知大人一定是非常熟悉的,他很厲害嗎?」楊飛?很聰明及時地切入主題。
「賈紹輝是翰林院出來的,當然有點書生氣,但人還不錯,挺支持我的,他興趣學問,但辦事挺認真,所以,我也挺關照他,他來時,我還幫助了搞好了一套房,讓他比較風光地進入官員們的居住區!」武修文說。
楊飛?大喜,心想︰「我剛要問,他倒挺湊巧地對我說了」,于是,他很高興地問︰「大人關懷屬下,小的非常敬佩,同知大人住處在哪兒?很豪華嗎?」
「房子倒是沒有什麼,只是能擠進這鯉魚巷,算是很幸運了,這巷里,都是品位高的,五品的就他一個,就在巷尾的倒數第二棟,排列是居後了些,但鯉魚巷不是誰都能進來的武修文說。
「大人說的是,您這房子佔據最好的位置!」楊飛?說。
「當然,這一棟是前朝戶部右侍郎住過的,年代很久,不容易的!」武修文自豪地說。
「難怪小的一進來就覺得此樓非同尋常,大有來歷,古色古香,幽靜又堂皇,還是托謝老爺的福,剛好給大人送禮品,小的才能有機會進武大人這名府!」
「歡迎你常來玩!」武修文說。
「說起老爺,我得趕緊回去了,老爺可能還有事要令小的辦,同時,也不能耽誤武大人太多時間,該告辭了!」楊飛?鞠了個躬,表現出依依難舍的樣子,其實,他目的達到了,該走了。
「年輕人,你果然不一般,謝大人選中來辦事的,果然有靈氣,能與老夫談得這麼歡的年輕人不多,也是緣分!」現在,倒是武修文舍不得楊飛?走了,與楊飛?談話特別輕松,不用裝腔作勢,可以放心自我夸耀,能很好地找到自高自傲的感覺!
看著楊飛?走出門的背影,武修文還在想︰「謝府果然不一般,一個僕役,能听懂我講那麼多關于‘虛谷’的話題,難得!難得!」
素菜快涼了,武修文意識到,該好好品嘗美食了。
楊飛?從武修文處得泉州府知同知賈紹輝的住處後,用了兩天多時間小心地守在賈紹輝家附近監視著,第三天傍晚,賈紹輝穿著便服出了家門,楊飛?遠遠地跟在後面。
賈紹輝坐上人力車,到了刺桐街「雲鶴齋」前停下,他朝四周看了看,就進去了,這是個兩層樓的酒肆,他上了二樓,進入「蘭香閣」。
楊飛?跟了上去,他給了店小二一兩銀子,對他說︰「進去的人是我的朋友,他夫人怕他沾花惹草,讓我關照一下,你送酒菜進去,我在外面關注,別說出來!」店小二非常高興地拿走了銀子,會意地點了點頭。
楊飛?輕輕戳開一個小孔,往里一看,只見賈紹輝在與一個臉上露著笑容但目光猙獰的人在說話。
「同知大人好久不見了,您給周掌門傳來消息,說有極重要情報,掌門人特派我來會你,問個仔細,他很想盡快得到情報!」那目光猙獰的人說。
「有勞冷兄跑一趟了,掌門人在靜遠山上還好吧?」賈紹輝說。
「掌門人和兄弟們都好,就是很關注你這邊的事,快說說,什麼情報,你可得露底告訴我,好回去向掌門人匯報!嘻嘻!」那人說。
「冷兄你別老是‘嘻嘻’笑著,你笑起來我心里發顫,難怪大家稱你為‘笑面虎’,笑起來很嚇人,你叫‘雪貂’倒是挺合適的,善于偷獵,讓人恐怖!」賈紹輝說。
「你們文人老喜歡玩弄字眼,竟拿我的綽號、名字開刷我,我對你是很講兄弟情義的,何時有過獵食你的想法?嘻嘻!」那目光猙獰的人說。
「誰落在你手里肯定是很慘的,我更不敢惹你!」賈紹輝說。
「兄弟們在山上總是有‘匪氣’,你在衙門里倒是官派十足,更風光,我更得敬重你這位賈大人!嘻嘻!說正題吧那個喚冷雪貂的人說。
「這回很湊巧,我得到了驚人的消息,那天謝府宴請衙門的人,我去了,與謝家的公子很是投緣,我們談得很投機,有相見恨晚之感,他是個好書生,但涉世不深,他帶我看了他的書房和紀念堂等,讓我大為驚奇的是,他背著謝大人,帶我進入了他家的地下秘密書房,讓我發現了重大秘密!」賈紹輝壓低聲音,神秘地說。
楊飛?大吃一驚,心想︰「謝府有地下秘密書房,連我都不知道,居然被他發現了,真糟糕!」
「你猜我發現了什麼?你想都想不到的!」說著,賈紹輝故意停下來吃菜、品酒,讓冷雪貂干著急。
「快說,別給老冷賣關子了!」冷雪貂著急地說。
「我翻閱了書房很多書,在一個神秘的木盒里,看到了謝家以往修族譜留下的草稿,無意中發現了天大的秘密!」賈紹輝想往下說,突然停下來,起身往外走,楊飛?知道他怕門外有人听到,要出來張望,急忙躲進另一個包廂。
賈紹輝在包廂外見沒有人,就回去關上門了,楊飛?迅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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