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楓樹林中,越離殃與落嬋站在亭子中,他將一切告訴落嬋之後,落嬋不相信地道︰「你明明就是藍公子,我明明就是落嬋,我不可能是什麼雨兒。」
越離殃將落嬋帶到湖邊,然後道︰「你自己看看,你是誰?」
落嬋看著水中陌生的面孔,不敢相信地道︰「不,藍公子,你說,你是不是騙落嬋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
「你現在乃是一具殘破的陰靈,我想你應該可以讀取在下的內心。」越離殃將落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許久之後,落嬋眼角流下兩道眼淚。
「公子,你可以答應落嬋一件事麼?」落嬋知道事情的一切之後,沒有過多地震驚,反倒有些鎮定。
「什麼事情,落嬋姑娘盡管說。」越離殃道。
「落嬋想與公子成婚,公子就暫時把自己當做藍公子吧,落嬋只要一個晚上,一個晚上過後,落嬋便把雨兒還給你。」落嬋道。
「這……」越離殃微微愣住。
「落嬋如今也只是虛無之物,公子與我成婚,姐姐才能放了你的朋友,落嬋知道你對雨兒姑娘一往情深,我與公子的婚禮,其實也不過只是一場虛夢,公子只要把它當做一場夢,待雨兒姑娘醒來之後,她不會記得這一切,難道公子不想與雨兒成婚麼?公子把它當成一場美夢就好了。」落嬋道。
「好,我答應落嬋姑娘。只是你姐姐若是知道你離去,會不會大怒,將我等殺了?」越離殃擔憂道。
「這一點公子倒是可以放心。姐姐這事,就交給落嬋吧!」落嬋微微一笑,眼中不知是一片悲涼,還是一片喜悅,總之看起來十分混亂。
……
第二日,越離殃靜靜地抱著上官雨,忽然上官雨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仿佛昨晚做了一個十分美麗的夢,下一刻,她的雙眼緩緩睜開。
「我這是……在哪?」上官雨睡眼惺忪地望著一眼附近。好似這一覺,她睡了很久。
「雨兒……」越離殃看著醒來的上官雨,他問道︰「你記得我是誰麼?」
「傻徒兒,你在干什麼呀?我這是在哪里?」上官雨從越離殃懷中起來。她看了越離殃的衣服。然後又看了自己的衣服,接著她一手揮來,扇了越離殃一個耳光。
「說,昨晚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里?」上官雨緊張地問道。
「雨兒,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越離殃眼中滿是欣喜之色,他沒有因為自己被扇了一耳光而感到疼痛,反倒十分高興。
「傻徒兒。你在說什麼?我明明在這里?什麼叫回來了?」上官雨走到越離殃身邊,然後掃了越離殃一眼。接著道︰「傻徒兒看起來挺正常的,怎麼說起話來怪怪的。」
「對了。」上官雨忽然想到什麼,接著對著越離殃問道︰「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我和你為什麼會穿著這種衣服,難道你昨晚和我成婚了?」
「雨兒,是這樣……」越離殃將之前的事情與上官雨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與那落嬋結婚了,落嬋借助我的身體與你成婚?」上官雨一下感覺腦海一片混亂,突然她想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于是對著越離殃問︰「你有沒有對我做些什麼?」
「沒有,我只是一直抱著雨兒,然後天就亮了,接著你就醒來了。」越離殃道。
「那落嬋呢?」上官雨疑惑道。
「或許她回到落月的身邊去了吧。」越離殃道,正當越離殃言罷,整個石屋劇烈的顫抖,越離殃一驚,急忙拉著上官雨沖出石屋,只見整個碧紗島都在顫抖,那石屋一瞬間,失去蹤影,四周又恢復到越離殃初次來到這里的模樣。
「你……小女子如此相信你,你竟敢殺了我妹妹。」落月身影一閃,出現越離殃和上官雨身邊。
「落月姑娘,晚輩不懂你所說的是何意思?」越離殃不解道,落嬋已是一具陰靈,離開上官雨身體,對她又不會有任何傷害。
「你……藍公子,小女子敬你是客,小妹落嬋又如此喜歡你,小女子才處處包容你,如今你殺了我妹妹,看我如何取了你的性命。」落月眼中一片狼藉,這一刻,她似瘋掉了一般。
落月身影一閃,一掌拍在越離殃身上,越離殃身影倒退數步,一口鮮血噴出,氣息立即弱上許多,落月一掌之後,身影一動,再度出現越離殃身邊,又接著一掌,越離殃身影倒退數丈,接著半跪在空中,此刻他只能勉強支撐住身子,再受一擊,估計他離死亡便不遠了。
「我要殺了你!」落月身影再度一閃,出現在越離殃身邊,上官雨一見,急忙趕來,被落月一扇,直接噴出一口鮮血,然後飛到數十丈之外。
「妹妹,姐姐這便為你報仇。」落月正當出手之際,只見越離殃身後一道幻影閃過,一道聲音發出︰「姐姐,放了藍公子,藍公子是妹妹所愛之人,妹妹不想看著藍公子便這般死去,求你了姐姐,你花費了十萬年,用一具地靈,換來妹妹的一絲殘魂,可是妹妹出生之時,本就只有一魂一魄,妹妹早已死去,不管姐姐用什麼方法,也只能換取妹妹短暫的生命,妹妹知道姐姐的心意,如今妹妹後悔當初執意要離開姐姐,對不起,姐姐,若有來生,妹妹只愛姐姐一人。」
「妹妹,妹妹……」落月仰天大叫,聲音充滿著悲涼,越離殃身後的落嬋虛影漸漸消失,越離殃急忙問道︰「為什麼會這樣?落嬋姑娘,你離開了雨兒。會死?」
「公子,我與姐姐乃是地靈,只有一魂一魄。在我離開碧紗島之時,一魄便已失去,這一魂,只是姐姐用法術暫時存封起來,接著用十萬年,凝聚而成,我們地靈。必須一魂一魄同時存在,否則只有一死,之前我借用上官姑娘的身體。只是為了借用她身體中的一魄,如今我離開她的身體,不消片刻,我便會死去。」落嬋的聲音漸漸消失。她的身影也漸漸變得模糊。
「落嬋姑娘……」越離殃一手劃過落嬋的虛影。空中留下落嬋的笑容。
「妹妹……妹妹……」落月雙手不斷撕扯頭發,一瞬間,發絲凌亂不堪。「妹妹,你不必害怕,姐姐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落月嘴角一笑,身影一動,化為一道光芒,向著碧紗島外飛去。
「哈哈。妹妹,姐姐來陪你了。」落月的笑聲充斥著碧紗島每一個角落。
「落月姑娘……」越離殃大叫一聲。只見碧紗島上空,無數碧光閃爍,接著,無數碧綠的熒光落下,就如螢火蟲的光芒,灑遍了整個碧紗島。
「傻徒兒,你沒事吧?」上官雨來到越離殃身邊,看著一臉悲意的越離殃。
「我沒事。」越離殃盤膝而坐,然後運轉修羅決,身體正極速修復,五個時辰之後,越離殃睜開眼楮,身體已痊愈。
「傻徒兒,你看。」上官雨示意越離殃看向四周,越離殃抬頭向遠處眺望,只見那些迷霧,全部消失了。
「這迷霧乃是由落月姑娘而起,也由落月姑娘而終。」越離殃輕嘆一聲。
「這迷霧一散,想必那血巫之人便失去庇護,以七派之力,鏟除他們,想必也輕而易舉。」上官雨道。
「在進入這迷霧森林之時,傳言有至寶現世,如今一看,至寶倒是沒有,只有一段悲涼的往事。」越離殃道。
「傻徒兒,此次征伐血巫結束之後,我們便和好吧,我知道傻徒兒的為人,你是不會隨便殺死我爹爹的,想必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我會跟舅舅說的,以舅舅的聰明,應該會明白。」上官雨柔聲道。
「雨兒,你原諒了我?」越離殃眼中全身喜悅之色,不過他听到上官清凌之後,心中又陰沉起來,此刻他心中對著上官雨道︰「雨兒,你舅舅根本就不會原諒我,因為是他設計殺死你爹爹的,你明白麼?」
上官雨微微點頭,道︰「為師原諒了你,傻徒兒,你開心麼?」
越離殃一笑,道︰「嗯,雨兒能原諒離殃,離殃真的很高興,希望離殃能和雨兒一直這樣下去。」
「傻徒兒,我們離開這里吧!」上官雨道。
越離殃拉著上官雨的手,一瞬間沖出水幕,他轉頭望了一眼碧紗島,忽然他眼前幻影一閃,只見一藍衣男子正站在碧紗島山峰頂端,一道飄浮的聲音傳出︰「我本要來看你,奈何輪回之命,陰陽相隔,沒有想到,十萬年之後,結果是如此淒涼,我藍逸有負與你。」
越離殃再次定眼看向碧紗島峰頂之時,那藍衣男子卻是不見了,他的聲音也一同淹沒在碧綠的湖水中。
「傻徒兒。」上官雨看著一眼發愣的越離殃,越離殃回過神,然後輕聲道︰「我們走吧!」
……
迷霧森林,血巫族人部落之外,全是七派之人,他們將血巫一族圍困起來,以待時機,將其一舉殲滅。
寒冰閣,岳青嵐一脈,只見一道劍影閃過,姜言出現在岳青嵐身邊,岳青嵐一見,急忙問道︰「青楓人呢?」
「回師叔。」姜言好似十分傷心地回道︰「莫師兄已遇害,尸骨無存,這是莫師兄臨死交給弟子的,說是要你老人家節哀。」
岳青嵐看著姜言手中的玉佩,那是自己小時候送與莫青楓的,他經常佩戴在腰間,岳青嵐是看著莫青楓長大的,心中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今他死了,岳青嵐如何不傷心。
岳青嵐臉微微抖動,神情十分傷悲,他右手顫抖地將姜言手中的玉佩拿起,上面還沾著一些血跡。
「青楓……」岳青嵐悲痛道。
「回師叔,莫師兄是被越離殃殺死的,他勾結血巫之人,設下計謀將莫師兄殺死,幸好弟子逃過一劫,才有機會回來把這一切告訴師叔,那越離殃其實是血巫之人,被安插到寒冰閣,留意我寒冰閣動向。」
「越離殃?」岳青嵐一听到這個名字,滿臉怒火。「難怪老夫這一路總感覺行蹤被暴露,原來是有內奸,越離殃,老夫是不會放過你的,老夫這便去為青楓討個公道。」岳青嵐言道,正要去尋卿怡說理,忽然她想到卿怡十分看重越離殃,自然不會信自己的話,于是他轉身向著陰虛宗的方向走去。
「青楓,為師這便去為你報仇,縱使他越離殃逃到何處,老夫也要將他殺了。」岳青嵐想好了,把這一事,告訴那陰虛宗長老墨延,以他個性,越離殃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