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前年就出來了,據說花了上百萬,出來之後不敢踫油了,帶著他那幫弟兄到處佔場子,因為作風彪悍,早年又有點名氣,現在吃的很開!幾處大夜市、大商場、停車場、洗浴中心甚至早市都是他控著,一年收不老少
李亮早已把魏勇查了個底朝天,剛開始還想豁出去跟他們拼一拼,但越知道他底細越沒信心了,雙方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可以說,魏勇隨便動根手指頭就能把李亮他們搞死。
「早市?這破地方能賺幾個錢?」
張銳幾年沒回渤海市,對很多東西已經概念模糊了,他記得那幾年還有集市的時候,五天一個集,每次在西五區大道上都擺滿了攤位,然後他們去挨著攤位收場地費,一個攤位兩塊錢,讓他們在那賣一天。
指望收這個錢,能賺多少?
「你可別小瞧早市,在西三區和西二區交界處市里專門騰出一塊地弄早市,全市區的小商小販幾乎早上都往那里跑,現在基本每天早上都有三百個攤位,魏勇就霸著那里,一個攤位收最少二十塊錢,這一早上就是六千啊,一個月近二十萬。他隨便給上面上上供,剩下的不都是他的嗎?」
李亮都調查清楚了,這早市生意還是魏勇幾個主要生意里最不賺錢的一個,他這麼都弄下來,一年賺個一兩千萬一點問題沒有。
而李亮他們呢?
看台球廳和游戲機廳,娛樂中心老板一年只給二十萬,就這麼多。
他們卻要七八個人分,外表看著光鮮牛逼,進了娛樂中心,那幫嘍一口一個亮哥叫著,其實他媽的還不如打工的。
怎麼比?
跟魏勇比起來根本就是天上地下,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這麼听來,是挺有意思!」
張銳沒想到,僅僅六年時間,渤海就發展如此之快,那個時候一個攤位收兩塊,哥幾個還樂得了不得,覺得就是過去裝裝逼,隨便吆喝嗓子就等著收錢,多好的買賣,現在人家魏勇都二十塊收了,還收的大義凜然,光明正大,那幫攤位二道販子們還爭先恐後的交錢佔位置。
「那肯定的!其實,魏勇根本不會瞧上我們的那個場子的,就因為他手底下一個傻逼,草,在微信上勾搭葉兵他妹子,讓我們逮著了,在ktv里拾掇了一頓。估計魏勇也挺煩他,事後根本沒做任何表示,也沒找我們。不過後來那傻逼記仇了,沒事老去魏勇那邊煽風,說什麼我們幾個沒把他勇哥放眼里,勇哥都把娛樂中心全包下來了,我們看著兩個小場子還不乖乖主動來上供,簡直沒把勇哥看眼里。魏勇一听,尋思著也是這麼個事,就想既然不上供,就自己把場子收過來。還他媽找的那個傻逼跟我們談,草!」
李亮越說越來氣,事到了那份上,已經不是場子和錢的問題了,是臉和面子的問題,若是在這面認了慫,還不得讓那個傻逼笑話死。
「還有這事,要不今晚先找那傻逼談談?」
張銳也是酒過三巡,幾分男兒剛猛之氣襲身而來,他就煩這種每天弄個嘴巴啵啵人,不是能說嗎?今晚就讓他嘴巴試試自己拳頭的滋味。
「好啊!就等你這話呢!銳哥,沒說的,只要你一句話,讓我們現在去抄了魏勇家,我們眼都不眨,怕球,都他媽一米八大個,憑什麼我們認慫
李亮把手邊的空酒瓶往酒桌上一拍,來了勁頭,心疼的服務生直眨巴眼,他們這可是真正的樟木,一套酒桌好幾萬呢。
「魏勇先不用動,明天我從市里回來後找他談談,當年他在李家莊後面的井架偷油的時候我還沒抽水呢,這次看他能否給個面子
張銳很清楚,那年如果他硬要攔魏勇的話,是完全可以的,大家基本都清楚一種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別的村不能去吃其他村的地盤。
比如,李家莊如果有機械上的活,需要用吊車,但李家莊沒有那麼大型號的,魏家村有,即使這樣,魏家村的吊車也不能直接去李家莊干活,必須先讓李家莊的人承包這個活,然後雇佣魏家村的吊車來干活才行,否則,如果魏家村的吊車自己來干,那就亂了規矩,會遭全村人圍攻的。
那年偷油的事,張銳本就不想賺那種錢,根本沒對魏勇做任何干涉,對此,魏勇還挺感激張銳,非要請他吃飯,卻被張銳幾次拒絕,後來兩人也就沒再打過交道。
想必,魏勇小弟被李亮他們打了,也可能是因為這件事,魏勇沒有出面。
「銳哥,你怎麼說我們怎麼辦!今晚看我不廢了那小子,打不過玩陰的,草
一直沒怎麼發言的葉兵突然發話了,目光堅毅,從小他跟妹妹感情特別好,他不允許有人對她有一丁點褻瀆。
「先喝酒,一會吃飽喝足了,再想別的
張銳端起酒杯,灌下杯拉菲傳奇,心里卻是五味俱全,他突然在想,這幫弟兄,到底該怎麼帶?看上去,他們已經徹底融入社會了,想退出來是很難了,何況憑他們的條件,除了走這條路也實在是沒其他好路途了。
讓他們踏實的去車間干活,去公司上班,一個月賺個三兩千,根本就不夠他們花的,他們也靜不下心來去干那種踏實穩定的工作。
或許,這幫弟兄,從小時候跟自己的第一天起就全部注定了今後的路,他們的一生,注定是走在刀尖上的。
而這刀尖的掌舵,卻是自己。
想到這里,張銳很內疚,如果他從開始就不理會他們該多好,或許現在還能出幾個大學生呢。
哎,六年前就思慮過的最差的路,現在還是要走了。
看起來,如果不帶他們闖遍渤海市,他們是不會有幸福感的。
一個小時後,眾人喝的面紅耳赤出了大味道。
因為來這麼高檔飯店,面包車沒好意思開出門,哥幾個徒步走到飯店門口,一溜候著的出租車忙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