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清早的,你不過來吃飯,在哪里?意潦裁茨兀俊蔽氖戲畔率種械耐 輳?醋磐訝ヵ7?奈那灝兌苫蟺奈實饋?p>文清岸從衣櫃中拿出外出的衣服,邊穿邊解釋道︰「還不是因為薛二的事情,上次雖然留了信件給他,可是在約定的地點也沒有見到他,這兩天一點音訊也沒有,我有些擔心,所以今天打算到鎮上看看去」
文氏听自己相公這樣說,愁眉苦臉的抱怨道︰「今年咱們這里可真夠亂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先是朝廷繳糧,後又是唐家的事情,剛消停幾天,鎮上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再這樣下去,估計這年都過不好」
文清岸穿戴好後,就坐在飯桌前,伸手為旁邊的文安澤、文安昊各自盛了碗粥,然後才長舒了口氣道︰「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既然事情出了,就只能解決了。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有兩件事,一個是薛二的問題,另一個是林家,林大哥連前天肖鎮長開會都是讓我代替去的,可見林大娘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听到這些話,不僅是兩個大人,就連文安澤、文安昊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就在一家人索然無味的吃著早飯的時候,突然院門上響起‘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震得人心頭也跟著慌亂的跳動著。
文清岸與文氏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不妙的神色後,也都不敢再耽誤,紛紛起身朝院門口走去。
當文清岸打開院門的時候,就看見披麻戴孝的林子項、林子琪兩兄弟站在門口。看到兩人這個樣子,一家人哪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院門打開後,林子項、林子琪兩人立馬跪倒在文清岸夫妻的面前,顫抖著身子哭泣道︰「夫子、師娘,我女乃女乃,我女乃女乃昨天夜里去了」
听著兩兄弟泣不成聲的樣子,文氏眼淚也刷的一下留了下來,趕忙上前將兩人從地上拉起來,哽咽的道︰「趕快起來,好孩子,可苦了你們了」。文氏抬起手為他們擦著眼淚,可是兩人的眼淚仍是順著她的指縫留了下來,到最後文氏竟然抱著兩兄弟一起大哭起來。
文清岸等他們娘三哭的差不多以後,才將三人拉開,柔聲道︰「子項、子琪,你們爹娘呢?」
林子項用袖子擦擦通紅眼楮,抽噎著道︰我爹娘都在家里料理女乃女乃的後事呢,所以就讓我們先來給叔叔爺爺們報喪」
听到林子項這樣說,文氏擦干眼淚疼惜的道︰「你們這麼早來,吃過飯沒有」見兩人搖搖頭,一家人立即將林子項兩兄弟連拉帶拽的拖回了屋子里。
等坐定後,文清岸遞給他們一人一個包子道︰「先吃飽飯吧,要不然等會你們哪有力氣挨家挨戶的報喪去。吃完後,我讓安澤和你們倆一起去,讓他照應著你們一下」
見林子項兩兄弟乖乖拿著包子吃起來,文清岸又轉過頭看向文安澤道︰「安澤等會兒跟子項、子琪兩人一塊去,照看著他們些,要是累了就讓他們休息會,可千萬不能逞強」
文安昊听文爹只讓哥哥文安澤跟著,立馬不願意的,剛張口要說話,就被文氏打斷了︰「咱們家安安還小,不能跟著爹娘去喪禮那,所以等會兒得留著個人在家照看安安。還有,鍋里面有飯和菜,要是中午我和你們爹趕不回來,你們自己弄這點吃,至于安安麼,那里有粥,只能先委屈她吃點那個」
听著文清岸和文氏的安排,林子項和林子琪兩人是說不出的感動,再想想現在自己家的情況,原本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難過起來,眼淚不受控制的嘩嘩往外流。
文氏見兩人嘴里還吃著飯呢,就又開始哭起來,心疼的安撫著兩人道︰「好孩子,快別哭了,先吃飯」
文安昊抱著文安安看著文清岸他們離去的身影,帶著重重的鼻音道︰「安安,你說人死了以後會怎麼樣?」
听著哥哥話語中濃濃的悲傷,即使文安安已經死過一次,但她仍無法回答出這個問題。死亡有時候可以是一件恐懼的事,也可以是一件解月兌的事,但無論那種,都會被賦予了悲傷的色彩。
也許文安昊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死亡,心中肯定會有迷茫與恐懼,想到這里,文安安軟軟的小手覆到二哥肉肉的手背上,想以此給予他一些安慰與力量。
當感受到妹妹溫暖手心的時候,文安昊低下頭,見安安水汪汪的大眼楮里似乎盛滿了擔憂,不禁愣了一下,反念又被自己這種想法逗笑了,一個一歲不到的女圭女圭能懂的什麼,不過還是朝著妹妹笑笑道︰「爹娘哥哥們剛才嚇著咱麼安安了吧,別怕,有二哥在呢,沒事」
說完後,文安昊裹裹文安安的衣領就將她抱回了屋子。
而在另一邊,文清岸夫妻倆與孩子們分開後,就直奔著林家走去。因為林家兩兄弟是第一個來他們家報喪,所以等他們來到林家的時候,除了和林家住的比較近的鄰居在這,村里的鄉親倒沒來多少。
他們剛一進門,就見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的東奔西走。男人們開始在林少宇的指揮下搭建起靈棚,女人們則圍坐在一起幫林氏裁剪紙錢、縫制孝衣孝帽。文清岸夫妻兩見這種情況,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分頭幫起了忙。
當文氏剛一走近這邊的時候,林氏就已經看見了,她和周圍的女人說了幾句後,就頂著兩只紅腫的眼楮從席子上站起來,文氏見狀哪敢再讓她起來,趕忙上前幾步把她按下道︰「嫂子可別起來了,我這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來添亂的」
一句話簡單的話,讓敏感的林氏眼眶又紅了起來。
文氏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但還是忍不住安慰道︰「嫂子你還是要多保重一體,你要是倒了,林大哥和兩個孩子可怎麼辦」
文氏這話一出,旁邊的幾個女的也都紛紛勸解,雖翻來覆去都是那幾樣,不過倒還是讓林氏的情緒稍微穩定了點。
與林氏這邊不同,林少宇在院子中則是有條不紊的指點著男人們做著做那,除了一臉的疲憊之外,看上去倒不像受了太大打擊的樣子。不過當文清岸靠近他的時候,卻清清楚楚看見隱藏在他眼中的痛楚與悲傷。
文清岸朝忙碌的男人們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將林少宇硬拉到一旁,逼迫著他坐下。望著胡子拉碴,形容憔悴的林少宇,文清岸擔憂的問道︰「林大哥,你有多久沒睡了?」
不過回答他的確是林少宇低頭的沉默。文清岸知道林少宇現在心里難受,也不敢將他逼得太緊,只好低聲道︰「死了的人死了,可是活著的人還要好好的活著,你還有妻兒,你要是倒下了,這個家的主心骨就沒了。難道你就想讓大娘在走的時候都不能安心?」
听到提及自己娘,林少宇才終于有了寫反應,不過卻是將自己的臉埋進手掌中,讓人看不清表情。
與院子中嘈雜的環境不同,他們這個角落就像是被人遺棄了一般,寂靜的讓人覺得可怕。文清岸就這樣呆呆的陪著林少宇坐在那里,也不說話。直到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他才听到從林少宇手中傳來嗡嗡的聲音︰「清岸,我心里疼」
只是短短的幾個字,卻讓此刻的文清岸也覺得眼楮里濕漉漉的。
作為一家之主,當所有的擔子都壓在他們肩膀上時,他們要放棄喜怒哀樂的權利,他們要扛起妻兒的一片天。可是,他們在作為一個父親,一個相公之前,卻是某一個人的兒子。這個敖干了心血喂養他們的人,卻在他們有能力回報的時候,悄悄的永遠從他們身邊溜走了,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最愛他們的人沒有了。
可是他們既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也沒有被給予舌忝舐傷口的時間,只因他們是男人。
看著埋首的林少宇,文清岸非常了解他現在的心情,只因他也同樣經歷過這樣撕心裂肺的分別。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上的傷口,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痊愈,文清岸也相信林少宇會挺過來。不過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再多的話語也只是無力的旁白,所以文清岸倒是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只能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他不是獨自一個人在,還有他們這些朋友親人默默的關心支持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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