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听到楚凡說有東西給她的時候,文安安先本能的愣了一下,然後又本能的往周圍瞅了幾眼。
等做完這個動作後,她才意識到自己這副樣子有多蠢,弄的她好像是背著家人與情郎偷情似地。
文安安暗自唾罵了自己兩聲,然後訕訕的抬起頭看向楚凡,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麼東西那麼緊要,要在這個時候給?」
對于文安安剛才一系列的小動作,楚凡都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她那副左顧右盼做賊心虛的模樣,更是讓他莞爾。
因為站的地方有些背光,所以楚凡的這一笑,文安安倒是沒有看清楚。
反而由于對方只站在她房門口卻不說話,讓文安安感覺有些焦躁。
其實她倒不擔心楚凡大晚上的站在自己房門口,會對她有什麼壞的影響。
文安安主要是怕別人看見,尤其是怕自家老爹和兩個哥哥看見,憑著他們對自己保護的龜毛性格,非得把楚凡給抽筋剝皮不可。
又等了半天,文安安見楚凡依舊不肯說話,無奈之下之只好用手指戳戳他的胳膊,「你愣著干什麼,說話啊。到底什麼東西」
在文安安戳著楚凡胳膊的時候,她的手冷不丁的就被對方給捉住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月光的籠罩下,仿佛蒙上了一層輕紗,朦朧的倒有些不真實了。
但讓文安安覺得更不真實的是,現在楚凡居然拉著她的手。
瞪大眼楮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在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文安安有些尷尬的想要自己的手給抽回來。
可奈何自己的力氣沒有楚凡大,試了幾次也沒有成功。
相處這麼長時間,楚凡當然知道文安安的底線有多少,就在她快要著惱的時候,楚凡這才不慌不忙的從懷里掏出了個荷包,然後塞到文安安的手心里。
在楚凡掏出荷包的那一刻,文安安就明白人家只是想將東西給她。
也知道自己是誤會人家了。文安安的老臉蹭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頭輕咳了兩聲,然後收回手假裝著看向手里的荷包。
只一眼,文安安就知道這個荷包是哪里來的。
淡紫色肚面兒上,繡的是有些走形的竹子。
這是她一年前繡的荷包,因為太難看還曾經被周鈺瀅嘲笑過。羞惱之下文安安差點把它扔了。
不過當時正巧踫上文安澤和楚凡,護犢子的大哥非得說這個荷包好看。他這不說還好,一說周鈺瀅笑的更是厲害。
文安安賭氣之下,就給自家大哥和楚凡一人一個自己繡的荷包,還勒令他們隨時帶在身邊不準拿下來。
那個時候文安安也就是賭氣說著玩玩。根本沒有認真。
再說了。就這麼難看的荷包。文安安覺得,即使她厚臉皮的能夠拿出手,文安澤和楚凡還沒臉帶不出去呢。
但是讓文安安沒有預料到的是,這兩人真的不顧及別人怪異的目光。走到哪里都隨身帶著。
後來文安昊看見後,更是氣憤的說文安安偏心,只給大哥和楚凡荷包,自己這個做二哥的卻落下了。
這件事鬧得甚至驚動了自家那個以‘我家安安是最棒’為準則的文爹,伙同自家二哥硬是從文安安那里拿了個歪扭七八的荷包。兩人高高興興的掛在了身上。
那段時間真的是個噩夢啊,文安安為了繡那些個荷包,不知道扎破了多少次手指。
而讓文安安沒想到的是,著都過去一年了,楚凡居然還保留著這只荷包。從上面邊角的磨損程度來看。這只荷包已經差不多快要破了,這不知道他留著這個干什麼。
看著文安安呆愣愣的低頭盯著手中的荷包,楚凡揚了揚嘴角。
然後從文安安手中抽出荷包,柔聲道︰「怎麼不打開看看」
「這荷包你怎麼還留著呢?」
雖然能夠猜到文安安會問些關于荷包的問題,但此刻真的被問起來。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楚凡,倒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不過幸好,那點慌亂也只是轉瞬即逝,在文安安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不妥的時候,楚凡清清淡淡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我再沒別的荷包可用了」
……說的真是可憐,別以為她不知道那個殷嫚琪姑娘三天兩頭的往自家跑是為的什麼,不就是想見與他來個‘偶遇’麼,然後在弄出個一見鐘情相見恨晚的戲碼。
「你不是有殷家姑娘麼,讓她給你做一個不就得了」
文安安的話剛一禿嚕出來,就意識到這其中的味道有些不對勁,怎麼感覺都像是自己在吃醋。
「呃,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就,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沒就是可所以然來。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楚凡卻不再回答文安安的話,只是拉過她的一只手,然後打開荷包,將里面的東西倒在文安安的手心中。
七八粒被打磨好的藍寶石隨著滾落的動作,在月光下折射出水波似地光華,在這夜色中熠熠生輝。
文安安打量著這幾顆的藍寶石,其中最大的有大拇指般,就是小的也和綠豆產不多,雖大小不一,但都被打磨的通透光滑,完全看不出一點原石的樣子。
「這些是我找人打磨好的,因為時間有些倉促,所以只得了這些」
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慢慢擴散開,如濃郁的美酒,讓听的人也微微染上些許醉意。
「呃」
不是不想說話,只是文安安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文安安不說話,楚凡也不動。
兩人就這樣,文安安眨蹙眉看著手中的寶石,楚凡則用那雙烏黑深邃的雙眸盯著文安安。
「……這個,這個太貴重了,你還是拿回去吧」,反手把打磨過的寶石想要塞回楚凡的手里。
可顯然,兩人的武力值不再一個等級上面。在文安安剛一動的時候,楚凡就把握住文安安的手抽了回來。然後風輕雲淡的背到了身後。
「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文安安覺得吧,雖然現在的楚凡話比以前多了些,但其性格越來越像自家爹爹和兩個哥哥靠攏。
不說蔫壞蔫壞的吧,但肚子里裝的肯定不只是仁義道德,那些陰人的計謀也絕對是一整人一個兒準。
要論算計人,呵呵,現在估計連文安昊都趕不上這位後起之秀了,甚至有比肩文安澤的跡象,其凶殘程度直逼文清岸。
文安安倒是沒有兩位哥哥挑戰文清岸的那種越挫愈勇的精神。而且以她這種智力程度。完全不夠人家看的。
因此文安安絕對不會為了不收這個禮。而與楚凡斗智去。所以她采取的對策一般都是說話。
「我已經有了,剛才二哥不是給我拿來了些麼,這些打磨過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那些原石你不是打算給嬸子嗎!」
他。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打算的?
望著文安安黑葡萄般的雙眸中隱藏著驚訝、疑惑等各種情緒,楚凡低垂下眼簾,凌厲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她總是這樣,有時候聰明的讓人不舍得移開目光,有時候卻一副呆呆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真不知道該夸她是笨還是聰明。
因為楚凡微低著頭,所以文安安倒沒有看清楚他此刻的模樣,只以為他是在考慮自己剛才說的話。
「楚凡?」
「拿著吧,這些本就是專門為你打的。你若是不要,我只好扔了」
听到楚凡這樣說,文安安雖然心跳的比往常快了那麼一丟丟,但感觸更多的是額角有些抽抽。
就連文安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這兩種矛盾的動作融合在一起的。
而且更讓她有些不能理解的是。這麼狂拽的語言,應該是楚凡這種寄宿在自己家的人應該說的麼?
並不是自己瞧不起他,或是帶著點別的情緒,她真的只是客觀陳述事實而已。
畢竟以他們家現在的財富,好吧,現在的財富是有條件這麼說的。但是文安安總感覺那里不對勁。
也許是看到文安安有些凌亂的表情,楚凡覺得自己的話可能有些嚇著她了。
楚凡輕咳了兩聲道︰「你要是過意不去,就給我繡兩個荷包吧」,或許是突然想到文安安的女工太慘不忍睹,他接著又補充道︰「繡花太傷眼楮,只要給我縫兩個就想」
「好」
這幾年家里的銀錢富裕了,所以自家五個男人的衣服、褲子都是從成衣鋪子里定做,但像里衣這些貼身的東西,都仍舊出自文氏之手,有時候忙不過來了,文安安和妍兒也會幫著文氏一起做。
所以文安安下意識的就答應了,可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他給繞了進去。
當听到文安安說出那個好字的時候,楚凡眼楮一亮,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閃爍著一般,「那我就等你給我做的荷包」
也沒給文安安說話的機會,楚凡轉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剛才少年修長的背影,又低頭瞅瞅自己手中的寶石,文安安覺得事情好像朝著一個自己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
ps︰
又斷了兩天的更,真的非常抱歉。一來最近家里有點事情,二來看的人很少,荼蘼沒有啥動力,存稿又不多。
真的,感覺現在對于碼字有很強的抵觸感。再加上偶又是個拖延癥+懶蛋,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