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李大夫家,章毓眼楮看了眼馬路斜對面的小飯館,回頭說道︰「我餓了出來的匆忙,她一早起來是滴水未進,加上心情不是很好,就想祭奠一下五髒廟了。
「真是個飯桶趙之睿搖了搖頭,「昨晚吃了這麼多,都吃到哪里去了?就這麼點地方他的眼光落在她楊柳一般的腰肢上,伸出雙手比了一下,果真是細腰啊,隨手就可以折斷。
章毓的臉青了青,扭過頭直奔飯館,與其和他置氣,不如花他的銀子吃它個飽,到時積累了足夠的能量,說不定回離海的一路都不用進食了。
「你真要在這里吃飯嗎?」趙之睿跟了進去環顧四周,實在簡陋的裝飾,桌椅磨損得厲害,很是老舊,看起來似乎也不太干淨,他連腳都踏不進去。
此時的店里也沒什麼人,大都是在用早餐的,看到他們進來,眼前一亮,然後又不好意思的扭過頭,這樣衣衫華貴的人怎麼到這樣的地方來,看起來很不協調。
章毓一看他那張表情復雜的臉,心里窩的火就釋放了,她沒覺得這里不干淨,不過是大眾老百姓的消費場所,和有錢公子哥一擲千金的地方當然不能比。
「換個地方吧趙之睿厭惡地看了眼椅子,僵硬地站直了身體,「這里沒什麼好吃的
「不用,昨晚吃得多,今天簡單點就可以了章毓把他用力按坐在椅子上,不是坐不下去嗎?偏讓你坐,看他一臉難受的樣子她心里真是高興啊。
「老板,把你們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來章毓大聲招呼。
「是,是飯館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看起來挺老實,只不過看他們的眼神有些驚懼,把他們面前的這張桌子反復的擦了幾遍,然後端上來了茶水。
趙之睿瞥了一眼就扭過了頭,如坐針氈,恨不得拔腿就走。等到老板端上來吃食來時,他是一眼都沒有看。
章毓可不在乎,不要以為小老百姓的小食就不好吃,她曾經待過的世界里那些特色美味通常都在小巷子里,又實惠又好吃,就是一碗最普通的面食,都有幾百種做法,舌尖上的某國啊,真是讓她懷念。要是以她現在這樣的體質,足可以一口氣品嘗它無數種美食。她什麼都忘了,偏偏好吃的還記著,由此可見,她前世就是個吃貨,這輩子也不算冤。
章毓慢慢吃著,趙之睿一直皺著眉頭閉著眼。
忽然門口走進來兩人,邊走邊大聲說話,「真是邪門透頂,怪事年年有,今年最神奇,原來那個街角的小偷不是童鐵匠錘死的
店里所有人都吃驚的看向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正在給人倒茶水的飯館老板不小心把茶斟到了外面,一邊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擦桌子,幸好客人把注意力放到了剛進來的兩人身上,也不在意。
「本來說是李胖子酒後殺人,李胖子自己都認了,結果半夜里童鐵匠就去自首了,說是他錘死了入室偷盜的小偷,死罪都定了,神奇的是,剛才听說鐵匠家隔壁的李大夫跑去衙門認罪了,說是自己不小心撞死了來他家看診的病人那人見所有人都看向他,說得眉飛色舞。
飯館里一片驚嘆聲,果真讓人想不到。
「啊呀,這樣說來,是李大夫嫁禍給了童鐵匠啊,看不出來,這個李大夫還挺壞的有人嘖嘖搖頭。
「大概也是一時情急昏了頭吧,你看人家現在不就是良心發現去自首了有人反駁。
「不是良心發現,我听說今早他家出了怪事,青天白日的就有惡鬼上了他家的房梁,屋頂都被捅了個大窟窿,大概是做了壞事被鬼纏上了吧,總有報應的來人說得頭頭是道,仿佛他親眼所見一樣。
「 當」一聲響,章毓回頭看去,就見飯館老板手里的茶壺不小心摔碎在地上,茶水流的到處都是。
「胡老板,你急什麼,慢點啊旁邊的一個客人稍有不滿。
「是,是老板抹了抹額頭,低著頭也不說話,不停地擦著地上的水,然後把茶壺碎片掃到一處。
「哪里來的鬼啊,胡扯吧有人不相信。
「真的,一個女鬼,一個男鬼,有人親眼看見了,平空出現在屋頂,然後嗖一下就不見了,就是來抓真凶的
「咳咳」章毓一口食物堵在了食道口,怎麼也咽不下去,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的找茶杯,就知道被看見了,不知道有沒有看清自己的臉。
「被噎了?」趙之睿一手輕拍她的背,一手去倒茶,「噎死你,誰讓你來這鬼地方的?」
話音剛落,胡老板扔掉了手里的掃帚就跑到了章毓背後,用力拍她的背,「快吐出來,快吐出來,水,快點喝水他臉色煞白,嘴唇抖動,額頭上有汗珠子在滾落下來,脖子上都是濕濕的。
章毓躲閃不及,差點被他拍死。
趙之睿一把抓住他的手,眉頭緊皺,「你這是做什麼?」
章毓此時猛喝了一杯水,終于把食物咽了下去,伏在桌上喘氣,眼楮看著趙之睿,「我要是……要是噎死了,肯定找你算賬,做了鬼也不放過你
身後的胡老板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臉色青得像鬼一樣,忽然轉身就急匆匆跑回後堂去了。
章毓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這個人太奇怪了,她剛才說話的對象又不是他,他干嘛要怕成這樣?還是說……
章毓立刻坐正了身體,有情況啊,難道說那出見鬼的搶劫案還有內幕不成?不要忘了,李大夫說的證詞里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把病人送到李大夫家之後就莫名失蹤了,既然此人送了小偷去就醫,怎麼會在小偷莫名其妙死亡之後就銷聲匿跡了呢?難道他就不會懷疑,不會上門去質問?除非他心知肚明本來就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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