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章毓直接去了顧容亭那里,這才發現霧茗霧久也已被打發去孫秀才家模情況了。她把所有听來的事都告訴了顧容亭,斬妖除魔那就是他的事了,她只負責跑腿。
顧容亭合上卷軸,「烏衣鎮雖然太平,但死人還是有的,這幾年來除了老人,年齡在二十到四十間之間的年輕男子也是有兩個的,死因不好說,但家人沒有誰報過案他把挑出來的卷軸放到她面前。
「有什麼共同之處嗎?」章毓問道。
顧容亭頓了一下沒有回答,然後才說,「他們都有家室,除此之外似乎沒什麼共同之處
章毓已經翻開了卷軸,快速瀏覽起來,結果就是顧容亭說的,都有家室,長相尚可,他死後家人悲痛萬分,卻都沒有懷疑,很快就下葬了。
時日一久,無法考察,章毓合上了卷軸,準備等霧茗霧久回來再說,她的月復中開始大唱空城計了,昨日也未吃飽,今日又是一天過去了,掌櫃擔驚受怕地也沒了上來伺候的心情,結果她粒米未進。
「嗯,道長,不知你有沒有闢谷丹?」章毓眨巴著大眼楮看向他。
顧容亭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和欣慰,「你終于決定闢谷了,這對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不是章毓搖頭老實承認,「我只是覺得這個闢谷丹很好用,能解不時之需出門在外很不方便,隨時都有餓肚子之事發生,這個闢谷丹就像壓縮餅干似的,又奈飽又不會壞還不佔地方,找不到食物時就吃一粒,簡直比干糧還好啊,這才是居家旅行隨身必備之物。
顧容亭不解地看著她,章毓臉紅了紅徹底坦白,「我當儲備干糧用,你也知道的啦,我這個……情況特殊
「你……」顧容亭啞然失笑,一時不知怎麼接口,真是一只酗吃的小章魚。
正說著,門被敲響了,掌櫃托著一大盤食物進了門,煙霧騰騰,香氣環繞,雖然一眼過去都是簡單的素食,但份量非常足,絕對夠四五個人用的。
「道長見諒,來遲了,這是你要的食物掌櫃抹了抹額頭下去了,自己是愁傻了,居然連提供客人三餐都忘記了。
章毓看見滿桌的食物心花怒放,雖然都是素的,可怎麼地也比闢谷丹強。
「道長,你什麼時候也開始享受人間美食了?」不用招呼,她已經開動了,間或還問候一下一邊打坐的老道士。
顧容亭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拈走了她臉上的一顆米粒,「吃吧
章毓看他沒有一點進食的意思,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是特意給自己吃的,不過她還是意思了一下,「要不要留點給他們?」
「不用顧容亭言語簡潔明了,兀自開始閉眼打坐。
章毓吃得高興,自從離開了趙之睿落在黑樹林里,都不知多久沒有好好享受過熱騰騰的食物了,這跟昨日在大堂里裝模作樣的吃飯不同,現在她可以無所顧忌肆無忌憚。雖然說素食比起蝦蟹來味道差了點,但是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好啊,何況她還餓了這麼久。
顧容亭睜眼看去,就見她速度飛快,無聲無息間食物正在快速消失,那張小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眉眼彎彎,仿佛人生所有美事就在眼前。
他唇角微翹,忽然間就笑了,秋水深目淡淡瞥來,宛如初春冰雪消融,天地間不過一絲微微的暖意,卻讓萬物都沾染了春的氣息,溫暖而又充滿希望。
章毓看了眼突然有了笑意的老道士,心里莫名的很高興,其實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啊。
等到霧茗霧久回來時,食物基本上被掃個干淨,章毓良心不安還是留下了一點,霧久無所謂,霧茗冤念地看了一眼章毓,也不管自家掌門的臉色,立刻就把剩余的食物給搶走了。怎麼就不給我留點呢,真不夠朋友,知道自己胃口大就多叫點嘛,真是。
「有什麼發現?」顧容亭問霧久。
霧久一臉嚴肅,「那家人雖然悲傷,倒也很是冷靜,已經去衙門里領尸身回家準備安葬了
「听說他們夫妻感情不太好,」霧茗鼓著嘴把食物咽下去,然後插嘴說道,「那妻子也沒掉什麼眼淚,就是意思了一下而已,我听說這個孫秀才娶妻沒多久就開始納妾了,家里丫環經常換,是個流連美色之人
章毓在一邊月復誹,都納了妾,自然夫妻關系不好了,死了不傷心很正常。
「不過,听說這個孫秀才的妻子也是孫秀才自己瞧上的,開始據說也很要好的,鄰家都很羨慕的,只不過後來就……」霧茗攤了攤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就是一個薄情郎負心漢
章毓眨了眨眼,怎麼又是一個負心漢。
這個情況和方大同很相似啊,不知道那幾個可能有問題的人是不是都是負心漢?
「我總覺得莫蓮,就是那個很美貌的女子很有問題章毓說,如果說有嫌疑自然是她,但是怎麼看她也不是妖怪,否則青鋒劍早就示警了,哪個人能有本事不破壞外表取走內髒呢?
「方大同是個負心漢,所以死了,孫秀才是個負心漢,也死了,他們和莫蓮都是認識的,昨晚莫蓮還單獨見過孫秀才章毓把掌櫃關于孫秀才和莫蓮的話說了,「這個鎮子的男子大都喜歡莫蓮,但是很明顯,莫蓮在所嫁非人成為寡婦後不願再嫁,或是看透了或是心灰意冷,卻開始游戲人間
「你是說她是妖怪?那為何青鋒劍如常?」霧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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