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睿站了起來,身形頎長勁瘦,容顏春風化雨,眉眼間光彩照人,神采飛揚,他俯身凝望地上的女子,突然伸出雙手握住她的縴腰,把她高高舉了起來轉了個圈。
「我真高興,哈哈哈……」他意氣風發,眼里閃動的光芒如鑽石般熠熠生輝,白皙的臉頰上泛著玫瑰色的光澤,仿似采擷了萬千天地顏色,美艷絕倫。兩人飛舞的長發如同黑色的綢緞,流雲般飄過後,絲絲蔓蔓開始相互糾纏。
只要有等待,就會有啟程,他已身在孤舟等待了百年,今日心上之人終于踏上扁舟,為他停留,與他一起揚帆。
「快放我下來章毓嗔道,白皙的面容上如同浮上了一層春水,春水里又夾雜著一抹艷紅,恰似明媚春光里枝頭上含羞待放的嬌花,那頭青絲飄蕩至她的眉梢,沾染上了無盡嫵媚之色,雙眸映出婉轉的影子,顧盼生姿,寫盡妖嬈。
趙之睿收緊手臂卻沒有把她放下來,而是把她擁在了懷里,緊緊貼在他的身上。他輕咬著她小小的下巴,唇沿著她的臉頰一路吮吻,從眼楮到眉梢,從額頭到鼻尖,然後是紅潤縴薄的櫻桃口,極盡纏綿。
章毓忽然用力拍打他的背,這回卻是再也不客氣了。
趙之睿松開了對她的桎梏,睜開雙眸不解地看著她,語帶埋怨,「你答應我了他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下手可真狠,一點都不顧念他的傷口。
章毓臉上紅霞遍布,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用力去拽胸前的那只大手。
兩人的目光瞥向那只如美玉雕成般的手,修長有型,可關鍵不是手有多漂亮,而是手放的位置,它五指展開,正是罩在一方渾圓之上。
「我可沒答應你這個章毓去掰他的手指。
趙之睿偷偷捏了把,立刻松開了手,放到了她的背後,訕訕一笑,小聲說,「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我不是故意的,哈
「姓趙的!」章毓好想錘他,反正看他這個樣子八成死不了,她伸出手用力掐他的肩膀,掐得他齜牙咧嘴直求饒,她的手勁可不是蓋的,能把牆戳個窟窿的。
正鬧騰間,忽然身後傳來巨大的倒塌聲,兩人這才回過神來,那邊可還在燃燒著大火,不遠處的空地上還躺著暈過去的一堆人,好在是上風口,距離也遠,不會被殃及池魚,這濃煙彌漫里大概也只有他們兩個有如此興致了。
章毓跳下了地,立刻去把柳葉抱了起來,真是見了鬼了,這都是什麼時候,還在這里做這個事?
「咱們得快點離開這里,說不定官兵馬上就到了章毓祭起劍,又看向他,「你的傷怎麼樣,能堅持住嗎?」
「沒事趙之睿抓住她的胳膊,輕松躍上紫闕,去和杜晟匯合。
鹿城外的一條小道上,正有人靠在馬車上靜候,望眼欲穿,等到他看到天上跳下的黑衣人時,立刻迎了過去。
「柳……她怎麼了?」杜晟頓住了腳,聲音顫抖,極是害怕,幾乎不敢睜眼看她。
「只是昏過去了,已經沒有大礙,別擔心章毓抱著柳葉走來,交到了杜晟手里。
杜晟喜極而泣,小心地接過昏迷的姑娘,把她安放在馬車上。
「多謝兩位的恩德,在下末齒難忘杜晟拂開長袍雙膝及地跪了下來,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章毓剛想躲開,趙之睿一把按住了她的肩,「你當得如此如果不是她的堅持,最後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和該感激她。
「好好對她,以後也別死讀書,多想想該怎麼生活吧章毓道。
杜晟紅了紅臉,鄭重點頭,「一定
斜陽西下,余輝脈脈,孤獨的馬車緩緩而行,一個書生,一個姑娘,一具棺木,漸漸淡出視野,只留灰暗的影子渺渺無蹤,蕭瑟卻帶著希望。
兩人站在紫闕上俯瞰鹿城。
「真可惜,這麼好的美食城以後卻再也不能來了章毓開始扼腕,她還沒有嘗遍所有好吃的呢,現在想來很是遺憾,早知道她就一日吃十頓了,她又不是吃不下,就是來不及吃也還能打包帶走的嘛。
趙之睿看著那張懊惱萬分的小臉,心里一樂,就知道她在暗恨什麼,除了吃估計沒別的了,他笑了笑,可一想到剛才的危險又有了些不滿,「那你剛剛還那麼堅持?充什麼好漢,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甚至都不顧自身安危一意孤行地跳進火海救人。
「我哪里不要命,我又怕疼又怕死章毓努了努嘴,她本以為自己也挺厲害的,她可是修道的妖怪,不過是闖個著了火的房子,有什麼關系?早一點進去就多一分救人的希望,她怎麼會知道那建築還會爆燃呢。
由于那宅子堅固,封閉性也好,那樣劇烈的燃燒已經幾乎燃盡了地表層所有的氧氣,當她破門的剎那間,屋外流入的氧氣遭遇了火苗,瞬間就產生了威力極大的爆炸,和一樣,立刻炸塌了牢固的屋舍,這就是爆燃,是幾率很小的自然現象。不過,這樣看來也說明情況已經非常危險了,若不是她及時去救,形勢堪憂,但即便如此,柳葉能活下來也已經是命大了。
當然,最後這樣的結果還要感謝趙之睿,沒有他的當機立斷,她也許就要成為一只油炸章魚了,章毓一想到這個就很是慶幸。
「你的傷怎麼樣了,快給我看看章毓扯著他的袖子問道。
「不急,一會再說趙之睿不容她打叉,繼續剛才的談話,「你為什麼一定要救出柳葉來?」柳葉不是一心想死嗎?她已沒有生念。既然她也認同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後果,為什麼又一定要回去救她呢?
章毓嘆了口氣,「因為我希望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人在殷切地等著她,這樣一對人,生離死別不是太可憐了嗎?」只希望柳葉能忘卻過往,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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