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豆腐.水煮魚.夫妻肺片.還有清炒的西蘭花和苦菊.三個辣菜紅彤彤的.兩個清炒的素菜碧綠.看著格外誘人.
「別流口水了.」霜玉露一邊把菜擺在桌上.一邊調侃著眼楮晶亮的胡灕.
胡灕還真就配合得舌忝了舌忝嘴唇︰「露露.你干嗎要做這麼多好吃的.」
「為了讓你至少惦記著吃.也得來看我啊.」碗筷都擺好.霜玉露取了兩只小巧的碧玉杯.倒了自己釀的葡萄酒.給自己和胡灕一人一杯.
轉頭又對許天良說︰「你就別喝了.這酒雖然是自己釀的.可是勁兒大著呢.你喝了酒再開車帶著我的小庸醫到處跑.我可不放心.」
許天良嘆道︰「哎.我家露露真沒良心.自從跟胡灕認識了.你就連杯酒都舍不得給我喝了.」
「呸.」霜玉露輕輕啐他.也不再多說.端坐著就開始給胡灕夾菜︰「快嘗嘗這個.」
許天良也就笑著開始吃飯.這飯吃得.是一點兒優雅形象都沒有了.胡灕辣的一個勁兒吐舌頭.就這樣還是忍不住一口一口地一直吃著.直到舌頭和嘴唇都發麻了.他還是一邊吐著舌頭說︰「好辣好辣.」一邊繼續夾菜吃.
霜玉露看著他吃得高興.也笑得開心.
兩人不一會兒.已喝了一瓶子的葡萄酒.霜玉露自己釀的這甜甜的葡萄酒.可比那些干紅勁兒大多了.就算是常年在酒場上周旋的許天良.只怕小半瓶下去站起來都得打晃.
胡灕今天高興.也不管那麼多.吃著喝著.高興地像個小小的孩子.
酒足飯飽.他癱坐在椅子里.拍著肚子︰「啊.吃好飽啊.」
霜玉露捏捏他的鼻子︰「是嗎.吃很飽了.那我準備的甜點是不是你就吃不進去了.」
胡灕一听有甜點.立刻又來了精神︰「我要吃.」
霜玉露大笑著︰「你不是已經吃好飽了嗎.還能吃進去啊.」
胡灕鄭重其事地點頭︰「能.我要吃甜點.」
「好吧好吧.我去給你端甜點來.今天做了綠茶布丁呢.」
「噢耶.露露我愛你.」
霜玉露招呼樓下的服務員上樓來把碗盤都端走.擦了桌子.又換上另一塊吃甜點時用的桌布.再擺上漂亮的古董磁碟和銀質的小勺、小叉子.這才下樓去端了看起來就軟滑清甜的綠茶布丁來.
胡灕看著那晶瑩剔透的布丁.舌忝了舌忝嘴唇.
許天良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腳︰「你個小吃貨.看你那饞樣兒.」
胡灕仰著頭.沖著許天良嘟了嘟嘴；「我就是吃貨.」
吃著綠茶布丁.胡灕忽然想起一件事兒.他抬頭問許天良︰「對了.慕涼回來了吧.」
許天良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低頭喝茶說︰「沒有啊.他還在法國.」
霜玉露听著他們的對話.眯著眼看許天良.
卻听胡灕歪著頭問︰「哎.可是特沃斯基今天看見慕涼了啊.就在流光那邊兒.」
「肯定是他看錯了.他跟慕涼又不熟.」許天良不想再聊這個.他轉移話題說︰「露露.今天怎麼沒看見一凡.他不是應該天天都在這兒纏著你的嗎.」
霜玉露冷哼一聲︰「他在哪兒.你還不清楚嗎.不在我這兒.就在那兒唄.那邊的情況越發地不好.你難道不知道嗎.」
胡灕卻第一次沒被許天良把話題拽走︰「沒天良.真的是特沃斯基看錯了嗎.你要不要給慕涼打個電話問問.」說完這個.他才又問霜玉露︰「露露.一凡去哪兒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什麼東西情況不好.沒天良知道嗎.」
霜玉露舉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當然知道.你問他吧.看他肯不肯跟你說.」
許天良瞪了霜玉露一眼︰「別瞎說.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霜玉露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濃濃的煙霧都吐在許天良的臉上︰「你還真是個天線寶寶.不怕被雷劈呢.」
胡灕敏感的察覺到氣氛不對︰「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你們這樣打啞謎很討厭知不知道.跟我說清楚啊.干嗎都瞞著我.」
許天良趕緊說︰「沒什麼.你別擔心.」
霜玉露卻冷笑著︰「沒天良.你還真不說啊.你要是再不說.我可要說了哦.」
許天良大喊︰「你別亂說.」這句話喊出來.依然帶著怒意和殺氣.
霜玉露卻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眼神︰「沒天良.我拿你當朋友才好好跟你說話.難道你還真以為我霜玉露會怕了你不成.我一個孤兒.在這世上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死活都是我一個人一條命.我怕你什麼.」
胡灕听著這兩人說話.這麼劍拔弩張地肯定是有什麼隱情.他也急了.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大喊著︰「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趕緊跟我說清楚.」
許天良皺著眉坐在椅子上不說話.霜玉露掐滅了手中的煙︰「小庸醫.你先坐下.他不說.我來告訴你.」
胡灕看看這兩個人.坐下來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霜玉露盯著沉默不語的許天良︰「你那個朋友.是叫洛玉冰的對吧.」
胡灕點了點頭︰「是.怎麼了.」
「你最近有她的消息嗎.」
「有的.一直在發些短信.但是我打電話她卻一直不接.總說很忙.」這件事兒其實胡灕已經疑惑很久了.但他沒有多想.此時說起這個.他心里忽然就覺得慌亂了起來.
霜玉露一聲冷哼︰「她不跟你通話.是因為最近跟你發短信的都不是她本人.」
「什麼.」此時的胡灕.回想這些日子洛玉冰發來的短信.的確.語氣並不那麼像她本人.只是之前都太開心了.所以沒有察覺到事情的不對.「那這些日子.到底是誰在跟我發短信啊.」
「張慕涼……」霜玉露悠悠說出這個名字.然後就端著茶杯喝水.
胡灕到底不傻.他聰明著呢.听了這些.再聯想之前在草原上許天良找到自己時.張慕涼卻說自己要留下跟洛玉冰一起.胡灕的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他瞪著眼質問許天良︰「沒天良.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慕涼跟玉冰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快說啊.」
許天良低著頭不說話.胡灕急了.喊他︰「沒天良.你說話啊.玉冰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為什麼騙我說慕涼去了法國.」
許天良見事已至此.是肯定瞞不過去了的.只能說︰「從那天慕涼要求留在那兒開始.他們就一直在一起.慕涼……是肯定不會放開洛玉冰的.至于洛玉冰的情況……」
「玉冰到底怎麼了.他們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就在流光旁邊的小巷子里.你說啊.」如果說.胡灕有什麼是許天良絕對不能踫觸的禁忌.那一定就是洛玉冰.她于他的意義.是許天良終其一生都想不明白的.
而許天良一時自私的想法.到底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也許永遠無法修復的傷口.
許天良訕訕地開口︰「就是在那兒……」
「你瞞了我多久.為什麼瞞著我.」
「我……」許天良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能說出的理由實在都太蹩腳.
胡灕已經不願意再听這些.他站起來.急急地說︰「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玉冰.許天良.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我一扇門一扇門地敲.一定會找到的.」
胡灕很堅決.堅決得讓自知理虧的許天良不得不站起身說︰「我帶你去.」
霜玉露看著這兩個人.嘆著氣搖了搖頭.
「露露.你跟我們一起去吧.」胡灕出聲要求.
霜玉露看著他脆弱的樣子.不忍拒絕.點了點頭進屋拿了件外套.抓起手包就跟著他們離開了小院兒.
走在路上.胡灕一言不發.他氣的手都在發抖.他沒有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位置.而是靜默地坐在後排.霜玉露看著他這樣子.伸出手握住他的.
車子很快開到了流光門口.許天良在前面帶路.走進流光旁邊的小巷子.巷子最里面.有一處不起眼的小門.看起來不起眼.可實際上卻是一道非常安全的指紋和密碼雙重鎖的門.許天良輸入密碼.指紋掃描通過.他推開了那扇門.讓開門口讓胡灕和霜玉露進來.
從門口看不起眼.甚至藏在這麼隱蔽的巷子里.誰都想不到這門後的院子里.竟是這樣的情景.
一棟古色古香的豪宅.是的.豪宅.
胡灕認得這樣的建築風格.這是清朝雍正年間的房子.保存得極好.所有的房檐屋瓦都仔細打理.走進屋中.一切家具都是清代的古董.擺設則是各朝的古玩.
許天良徑直帶著他們上了樓.推開了主臥室的門.一張雕花的黃梨木大床映入眼簾.而那躺在床上.一襲雪白絲綢長袍睡衣.看起來虛弱至極的.正是胡灕幾個月沒見到的洛玉冰.
「玉冰……」他輕聲喚她.小心翼翼地仿佛是怕吵醒她.又仿佛是怕她不會回應.
張慕涼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應聲抬頭.看著胡灕的眼神帶著幾分疑惑.再轉頭看著許天良時.那眼神中便寫滿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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