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宮 090-公子惜畫5

作者 ︰ 曉月木蘭

90男人的眼中有許多發烏的血絲,猥褻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他竟是大驚失色,「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藍末聞言忽而挑眉細看,她的眼力向來不弱,她又怎能無視已經被打成豬頭的男人,本是要尋找東方洱的線索,歪打正著的不是他,卻也是東方皇族中曾經名頭不小的王爺,「四王爺吉祥,在@黃色這里重逢實在不是我所希望的。《》」

「藍末,你竟然還活著,孤王就知道,東方譽那個逆子,還是舍不得殺你。哈哈。」令人生惡的笑聲從男人殘缺的牙齒縫中蹦出來。

「那也好過四皇子偷雞不成蝕把米。」藍末眼中寒光微閃。

安貢王東方文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在後唐梧州最後的日子,他以為洞悉了藍末協助東方譽奪權的先機,將國庫內三分之一的錢糧偷龍轉鳳,而逃亡西蜀的空檔,因為跟西蜀殷氏分贓不均,後又得罪了東原上官家族的大老板,而被殷氏作為替罪羊押進了大牢。

這些,當然都是後話,畢竟,一個苟且偷生的前任王爺,對于藍末來說,沒有獲取他任何情報的必要,只是現在這個時候,能跟面前的重犯達成一致,對她接下來的計劃,會有很顯著的幫助。《》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是誰陷害我麼?」東方文被關了將近半年,在此期間,只有一個人來看過他,不用說,就是疊翠山莊的主人,殷慕幽,來人尊貴的身份,他當然知道,只是跟殷氏某個人的交易,卻是不能跟這位提起,所以,唯有一次問出前因後果的機會,也被東方文給塞回了肚子里,眼下藍末如此^H小說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能如實回答,我就告訴你被關在這里的原因。」藍末不做賠本買賣,這點商業意識,她要感謝龍炎洛,不但把她當為貨幣,還把她當為流通手段,她若是再學不會,豈不是枉費了龍炎洛總是利用她的苦心。

陽光看似溫熱,卻是照不透白雪覆蓋的山間小路,這是一條只能容納一輛馬車的險惡山路,阿克蘇山的積雪一點也不給面子,即便馬車是由五匹烈性血馬並駕齊驅,然而,這里的雪還保持著沒有人踏足的痕跡。

駕車的人身材矮小,身後背著的是兩柄長刀,大大的熊皮氈帽蓋在頭上,睫毛上覆著一層淺淺的冰花,嘴里吐出的熱氣在空氣中轉瞬即逝,他的目光沉靜果敢,在他背後的車簾不經意地被一只小手掀開,一聲輕喚,問向男子,「陳侍衛,可需要喝口清茶?「祝珊珊的小臉粉女敕,似是能淌出水的桃子眼,怔怔地望著駕車男人的背影,她另一只手端著一碗茶水,雖說馬車運行速度很快,但是卻也很平穩。《》

「不用了,再行一百里,會有一個驛站,到時再喝。」陳倌迅速回身一笑,他見小丫頭的臉滿意地縮了回去,也就一揚馬鞭,更加奮力地奔向前去。

「大—公子。」祝珊珊再次鑽到無比溫暖的車廂之時,她看著對面一直拿著書卷的男人,一時差點叫錯了稱謂,見玉面冷峻的狹長眼眸,竟是沒有離開書卷一寸,也就把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里,說起來,她從內心里是有些懼怕面前的男子。

她也不敢相信,年僅十五歲的她,能夠跟新登基的北胡大皇,共乘一輛馬車,並且是以妃子的身份,陪同龍炎洛去鬼蜮城,參加並不怎麼重要的十一皇子訂婚禮,而且只帶了兩個隨從,就從天水城悄悄出發了。《》

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但是面前男人冷冷的態度,讓她只能傻坐著,另外偶爾掀開車簾,問一下願意搭話的陳倌說說話。

「不用支支吾吾,有什麼就問,你無需怕我。」龍炎洛膚色白皙,眉眼中透出一股英氣,軍機大臣祝燁的獨女,是一個乖巧的小女孩,他心中是這樣想的,只是,再乖巧的女子也需要教導,那麼,這件事情,教教也無妨。

「我沒有怕……」祝珊珊強辯道,一張可愛的面孔,實在強硬不起來,「我就是想問,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天水……」

「剛出來五個時辰,就想家了?」百楊手捏弓箭一面端詳,一面開口道,此番出來,他是不贊成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的,可是央不住大皇的意思,也就將這小女孩給順道帶上了,他又豈能揣測大皇的意思呢。

「嗯,想爹娘了。」祝珊珊眼眶突然有些紅紅的,這副模樣外人瞧見了,還以為馬車里的兩人對她做了什麼不堪的事情,只是,龍炎洛忽而微笑著遞上去的玩意兒,竟是讓桃子眼立馬開心地笑了起來,「這是,這是桂花糖。」

「祝燁命家奴連夜送到宮中的,知道你愛吃糖。《》」龍炎洛清平一笑,他是哄孩子的高手,小四仍在舒家,這當然是拜他所賜。「還想家麼。「「暫時,暫時不想了。」祝珊珊吃著桂花糖,年僅十五歲的小皇妃,怎麼會猜到,她是情非得已卷入到一場聲勢浩然的中了。

也許,當的日子,在召寶宮,守著一方小院,寂寥度日的時候,她才能知道,今日的西蜀天險之行,不過是龍炎洛的野心又一次擴張罷了,不過是龍炎洛的不甘又一次顯露罷了。

當西蜀太子殷慕期的幕僚,以飛鴿傳書的形式,將逃跑大皇妃所在位置,一筆一劃勾勒在小小的紙條上時,百楊能夠瞧見大皇將白色宣紙丟入火盆後,冷若冰霜的眼神。不待他上前詢問,龍炎洛已走到議事廳的內閣,看向插滿密密麻麻紅色旗幟的碩大沙盤。

「沿著阿克蘇山的東南面,入夜趕去西蜀,需要多少天。」龍炎洛將一枚黃色的旗幟插在了鬼蜮城外的郊區附近,那里的標注是平溪村。

「不出意外,三天足夠。」百楊細算了一下,便開口道。

「三天,她應該還在吧。」龍炎洛喃喃道。

「陛下,剛才的字條說了什麼?」百楊疑惑道,他不否認龍炎洛有事藏在心底默默籌劃的習慣,但是他也必須知道,他的少主突然做出此決定的原因。

「西蜀大皇邀請朕去鬼蜮城參加十一皇子的訂婚宴。」龍炎洛沒有道出字條的原話,這個消息,其實早在龍炎洛登基後,龍秘衛的高官就已經知曉,百楊不再細問,他听懂了龍炎洛決意隱瞞的決心。「你說,朕該不該去。「百楊回答,「若只是訂婚宴,陛下不用去。寧惜姑娘會由皇城禁衛親自護送,陛下遙祝即可,此時正是洛元年,陛下當以國家社稷為重。」

龍炎洛沒有立刻答話,百楊的反問,他能听明白,只是,為何心里會有一絲絲不甘在隱隱作痛,已燒成灰燼的字條,每一個字都在龍炎洛的心中印下深深的烙痕,北胡皇妃沒有死,她正在十一皇子的畫舫上游玩呢。殷四敬上。

多麼挑釁的話語,明明就是個絆子,卻也深陷其中。龍炎洛面上不表現,心里已是驚濤駭Lang,藍末你倒是愜意,假意受傷,上了殷慕幽的皇船,過的還當真安逸。

他面上浮現邪魅的笑意,偏不讓他動的人,他偏要奪回來,就算是個陷阱,也要看看這個陷阱夠不夠分量。

「傳軍機大臣,朕有要事商量。」龍炎洛靜靜下詔,候著的殿前公公連忙屈身退了出去,不到半個時辰,祝燁就一臉風塵僕僕地從殿外趕來。

「不知陛下召見微臣有何事?」祝燁開門見山,他早前下了朝,本去了禁衛營,還沒在練武房暖熱身子,就被一道詔令給傳進宮來,他在想是什麼事情驚動了聖上。

「你的閨女今年多大了。」龍炎洛問。

「開春就十六了。」祝燁半跪著,沒有听到龍炎洛吩咐起身的話語。

「朕決定封她為妃子,你意下如何。」龍炎洛還沒說完,祝燁突然自行起身,顯然,他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自龍炎洛被前任大皇封為隴南王開始,祝燁因龍炎洛的親生父親對自己有恩,也就十分顧念著小王爺,即便太子得寵,宣安王奪宮,都一直沒有改變過陣營。

許是看慣了皇宮里的爾虞我詐,祝燁私底下極其不願意女兒染指其中,于是,當龍炎洛如此說,只有一個女兒的他,當然就忘記了君臣之禮。

「陛下,臣之女不懂禮數,怕是難當重任。」祝燁回避道,他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他是一個好父親,就算還有兩個兒子,他也對獨女是極其疼愛的,一入宮門深四海,這萬萬不能。

龍炎洛淺笑一聲,他道,「禮數不懂,宮中自有嬤嬤來全權教導,朕意已決,不日就接朕的妃子進宮。「祝燁大驚失色,他的陛下三思還沒有說出口,就見龍炎洛跟百楊一前一後,已走出了議事廳,獨留他一人泱泱站在此處。

「陛下既是決定了,為何不一卷聖旨頒到軍機大臣府邸。」百楊在後緊緊跟著,龍炎洛不屑一顧地冷哼一聲,「你難道沒有發現,召華宮多了許多新鮮的面孔麼。「他的步伐矯健有力,與從前的虛浮判若兩人,「朕只是讓他們如願看到,朕的決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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