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宮 102-過期情人2

作者 ︰ 曉月木蘭

金縷衣由緞金打造,質地輕盈,每個縫隙之間都有玉珠點綴,遮擋藍末眼部的金色面具,自然是最昂貴的紫金了,據傳,西蜀的皇宮,以紫金最貴,雅王借此彰顯他的地位,也確實是一個虛榮心極強的皇子。《》

只是,慫人就是慫人,至少藍末透過面具看向一腳不小心踏空的殷慕容,十分狼狽地摔在了馬車邊沿。

「雅王,這邊,這邊。」滿花坊的馬夫,畢恭畢敬地扶著一臉醉意的殷慕容上車,藍末微微蹙眉,她實在不能想象,剛才那一招劍氣席卷整個樓台的招式,出自這個連路都走不好的皇子之手。

「哈哈,賞你的。」雅王笑嘻嘻的隨手丟了一錠銀子,再然後就是撲向了馬車中坐定的藍末。

她倒是沒躲,只是順手丟了一個方形靠枕,就見雅王美滋滋的抱著靠枕,大喊一聲,「回江北!」

藍末猶疑地掀開車簾,她隱約看見站在滿花坊一樓正門的那里,突然出現的傲然身影,殷慕幽一雙漆黑的雙眸投射出來的光芒,是深深的不甘,他的一只手按在另一只受傷的手上,藍末看的分明,她嘴唇輕啟,「別擔心!」

李淵當然看明白了藍末所說,正要傳遞給仍在看向遠處馬車背影的殷慕幽,卻听他不置可否的說道,「我也听見了,沒事。《》「說完,就轉身又沒入了那煙花繚繞的地界。

「將最好的姑娘都上上來。」殷慕幽揚聲說道,生平第一次深深的挫敗感,就算曾經在後唐淪為質子之時,都沒有過的挫敗感,這個時候,卻是如此的強烈。

想著想著,到嘴的辛辣白酒,竟是沒有辣出一滴眼淚,他果然也跟七哥一樣啊,生性風流的坯子。

 當—棲若如一陣風般出現在殷慕幽的面前,女子身後的畫卷直指他的脖間,「是漢子,就去把她追回來,在這喝悶酒作甚!」說完搶下殷慕幽手中的酒杯,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你閃開!」殷慕幽冷眼道,舉起酒壺就要仰面而灌下。

唐樂然一把抓住棲若還要阻攔的手,他向來不把任何人當回事地本性,盡顯無疑,「他願意將藍末拱手相讓,你管他作甚,十一皇子的女人又何時少過,我三姐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激將法其實沒用。《》殷慕幽此時不需要任何人勸,他的無力感來源太多,他所營造的一切,正是來自那難以計算的細密的線,他不能把藍末握在手中,他的心就會很不安,自從他知道曾經的人正悄悄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這種不安就與日俱增。

母後夏拂的話時刻在耳邊,握的越緊,失去的越多。越再乎就越容易被敵人利用,于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借酒消愁,才是他麻痹敵人最好的方法不是麼。

藍末,我沒有要利用你,只是,你來的太快,太不是時候。

「阿嚏—」藍末打了一個噴嚏,瞬時吵醒了開著窗子,試圖吹冷風醒酒的殷慕容,他的臉頰沒有尋常人醉酒時通紅的顏色,就如剛剛下的初雪般白淨,藍末有時也在羨慕,西蜀常年的霧氣,自是促成這里的人膚質極好的原因,但是,如西蜀皇族的後人般,長相極好的,卻是少有。

藍末一想到後唐,只有兩個俊逸的皇子,以及一個遠嫁的美貌公主,其他王爺就不能拉出來湊數了,至少一定不能來西蜀。

殷慕容連忙關上窗子,他攏了攏蓋在腿上的羊毛毯,將藍末的膝蓋也一並罩住,「怎麼樣,還冷不。《》「「不冷了。」藍末隨口言了聲。

殷慕容似是很滿意,他的酒意還沒有醒,至少,他此刻猶如黃鼠狼般,嗅著藍末自發髻散發出來的幽香,藍末就有些惱火,好麼,本姑娘不過是借你的馬車走的遠點,穿上這身黃金戰衣取悅于你不說,還敢在她身上亂聞,藍末的手就要推開殷慕容猴急般的爪子,卻是被他反手給按在了腿上。

「你干什麼?」藍末斜睨了他一眼,故作嬌弱道。

「做一些,你快樂,我也快樂的事。」殷慕容這話說的十分露骨,藍末只覺的脖子瞬間傳出一陣酥麻的觸感,她的耳珠上都是雅王呼的熱氣,藍末在忍,只要此人的狗嘴挨上……

哎呦——殷慕容從疾馳的馬車中滾出來的時候,藍末連連驚呼,「王爺,你怎麼了,你怎麼跌出馬車了!」

側行在馬車兩邊的騎兵衛,也是紛紛下馬,去扶跌在積雪中的五王爺殷慕容,許是這一跤摔的夠徹底,殷慕容一邊揉著額頭上青著的大包,一邊才看清一身金縷衣的藍末。

「你,跟後面的人關在一起。」殷慕容向來記仇,就算是絕色,也不能讓他在下人面前難堪,這要是傳出去,他英明神武的形象,那頓時是沒有的啊。《》

「是。」騎兵衛將藍末從馬車中拉下來的時候,藍末分明是笑著被拖走的,不過是一腳將某男踢下了馬車,實在不需要耗費一點內力。

他剛才跟小十一打架,果然用的是全力,難怪這麼容易踢下去。只是騎兵衛將她帶到車隊最後的位置時,她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

露天的籠子里,坐著若干個衣衫襤褸的人們,里面有老有少,個個面黃肌瘦,分不出樣貌,而她這一身裝扮若是進去待著,定然是所有人攻擊的對象。

看守籠子門的小兵先是冷哼一聲,見藍末沒有動,就道,「本來你是王爺相中的奴隸,眼下,是得罪王爺了,不殺你,就是好的,還不快點進去待著。「「這位官爺,我用這身衣裳換幾個饅頭如何。「藍末提要求道,她摘下面上的紫金面具,小兵頓時看的眼都直了,但見藍末身旁的騎兵衛一直沒有說話,他連忙繼續威嚴道,「王爺沒準你摘,帶回去!」

于是滿身光鮮的藍末走進這人數眾多的籠子里時,投射到她身上的皆是驚懼的眼神,甚至還有幾絲想逃離的目光。

難道,這身金縷衣有別的意思?

馬車繼續開動,藍末坐在籠子的一角,她默默閉上眼,凝神運氣暖身。這大冬天的,不運點真氣,真心要凍死。

也許是藍末的周圍有一層溫溫的暖意吧,不出一會兒,竟是有一個軟軟的東西躺在了她的腿上,她連忙睜眼,看向像毛蟲一般的小孩,這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頭頂的頭發幾乎沒有,在他的後腦勺卻有一個長長的小辮子。

「你干嘛躺我腿上?」藍末不解地搖搖頭,伸手想將毛蟲挪走。

這小男孩卻好似黏糖一般,死死不撒手,最後竟是抱緊了藍末的大腿,「不要不要,姐姐這里好溫暖!」

「……」藍末頓時無語,好吧,她的真氣定是引來了這個手心發涼的小孩子,只是,她總不能一路被一個小孩抱著^H小說

「曉曉,過來。」藍末正在猶豫用什麼法子攆走著小毛蟲,不遠處一聲輕喚,小男孩竟是突然松開了兩只小臂。

「娘親。」曉曉一臉委屈,他的小臉通紅,這種紅分明是在空氣中暴露了太久的原因。

藍末見孩子跑開,也就自然地起身,她的腳在橫七豎八的人體中穿行,終于來到孩子跟他娘親的位置,藍末這才看清楚,這個女子的面容,清秀自然,讓人看了就知道是一個大家閨秀,只是,這樣的人怎麼也會在這里。

「謝謝姑娘。」女人言了聲謝,藍末卻是連連擺手,「別謝我,我沒做什麼。」

「呵呵,我剛才又暈了,以為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吧,曉曉就跑到你那里去了。」女人溫和地說道。「只是姑娘你是為何被抓到這里的。我以為,這里都是江家和陳家的人。倒是沒有見過姑娘你。」

「你們不是奴隸?」藍末反問道,若是家族的人,定然不是奴隸了,她剛才還在想,殷慕容何以帶著這麼多奴隸上路,原來竟是自己猜錯了麼。

「難道姑娘是?」女人也學著藍末的語氣反問道,她的眼中忽然升騰出一絲厭惡,藍末當然明白她的厭惡源自何處,開頭就說過,奴隸在西蜀是有別稱的,禁臠是也,于是這個女人若然是大家族的後人,定然是誤會藍末了。

「我不是。」藍末冷冷地回道,她甚是敏感,卻也不想嚇著面前的大人和小孩,她是誰在他們的眼中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你們是誰。「「我們是罪臣的後人,眼下應是要去雅王府當家僕。」女人一直在咳嗽,她顯然是凍透了。

藍末本就不是冷心腸的人,她見女人如此說,心中也明白了分,皇帝不殺罪臣的後人,也不把他們發派邊疆,如此做法也是想打擊他們的自尊心吧。不過,西蜀的大皇真是直面淋灕的鮮血,他似乎一點也不怕將敵人放在自己的跟前,甚至願意給他們一條苟且的活路。

「可是,家僕也不能關在籠子里。」藍末喃喃道,她的問話沒有說完,面前氣若游絲的女人,終于再次昏了過去。

「姐姐,救救我娘吧,她肯定是餓壞了。」曉曉的臉像一只小花貓,髒兮兮的,他一面抽著鼻水,一面慘兮兮地說道,「娘把吃的都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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