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宮 108-蜀中鬼工3

作者 ︰ 曉月木蘭

「江煜城,跑的快麼。《》」藍末故作親昵的靠近了他,她的聲音低的幾乎听不見,「後面有人跟著我們……」

「什麼……」江煜城忽而大驚,面上浮現出一絲緊張,他倒不是害怕,他只是擔心會連累身邊的人,他緩了緩,連忙答道,「嗯。」

「那就好,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不要管我,直接上到西巷頂層的鬼工當鋪,我解決掉後面的人,就去跟你會和。」藍末說起來相當有把握,殺人並不是一定要用武器的,有時,一句話,可以害死一個人,有時,一杯酒,也可以害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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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能不能用在刀刃上。

許是行了很久,一直默默跟藍末保持正常速度行走的江煜城,也是在暗自揣測,會有什麼人察覺到了他倆的身份,而緊緊相隨,步步緊、逼,正當他還在猶豫的時候,那已排成長隊的鬼工當鋪門前,有一個家丁模樣的男人正在門口驅散著仍在排隊的眾人。

「都別等了,今日只剩下一單了,後面的人沒有機會了,都回去吧!明日請早!」

藍末聞聲,不由探身上前,也顧不得後面還跟著什麼人,她眼光匯聚在那扇緩緩關閉的當鋪門前,只見她一只手忽而卡在門板之中,從懷中取出的一袋稜角狀的金屬,瞬時壓在了家丁手間,「不是還有一單麼,不如賣給我。《》」藍末笑的極為世故,普天之下,在商言商,既然是當鋪,就是打開門做生意。

任由你理由定的再清高,你也只是一個喜愛黃金糞土的奸商。

一袋赤金似是根本就入不了家丁的法眼,他用另一只手推開藍末遞上的赤金袋子,十分規矩地說道,「掌櫃跟人事先已有約,這一單生意,自然是留給那人的。」

「……」藍末一時無語,從來錢能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事,如果錢不能解決的事情,就一定是一件需要深思熟慮的事情了。

江煜城一直站在門側,他四下里東張西望,他在瞧藍末口中所說的跟蹤人,只是,瞧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獲,倒是不巧看見,藍末如斗敗了的公雞,一臉悻悻地模樣,好生可憐。

「怎麼,沒趕上?」江煜城探頭急問,他見藍末只是搖搖頭,就不好意思繼續追問,書生氣頓時又上來,「不如我們今夜宿在這里,明天一定能排上。《》」

「算了,根本就排不上。」藍末有些泄氣,她手中攥著那枚祝珊珊遞過來的寒鐵扇墜,她是想再做一副戴在身上的,原本沒有摹本,就算找到了微雕手藝精湛的師傅,也能做出一樣的來,若不是祝珊珊帶給她希望,她也許此刻就隨手尋一把劍,繼續打听東方洱的下落了。

「總能排上的,你不是說,你的東西只有這個師傅才能做麼。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江煜城倒是很樂觀,藍末斜睨了一眼,頓時假笑了一下,隨後又十分不爽的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

在山澗的一洌溫泉旁側,殷梨白正跟四個人高馬大的死士偎在一角,張峰見公主目不轉楮地看著,不由提醒道,「這兩人似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應是被鬼工掌櫃給拒絕了。」

「看著像,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出去,幫他解圍。」殷梨白想象著在夫子廟讀書時,悄悄在書案下偷看的話本,那本子里的段子,都是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風流倜儻的公子救了嬌弱柔美的小姐,她此刻若是出現,應是顛覆了話本里的段子吧。《》

心里這般想,就要身體力行的殷梨白,別致的馬靴就要臨空而踏,那從台階正中大道上陡然疾馳的八轎,以騰空飛起的姿態,正朝著鬼工當鋪的門前行去。

仔細觀看,轎子因而飛起,實則抬轎子的人,輕功都是極好的,步伐虛無,加上速度又快,自然讓不會武功的,或者武功底子很弱的人容易產生幻覺,那麼,殷梨白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自然就是產生幻覺的後者了。

紫色輕緞簾幕在風中隨意飄舞,從轎子中間走下的人,面如冠玉,膚色白皙,玄色衣衫襯的氣質極為高昂,雖是頗為清冷的面容,卻是在一笑之間,如燦爛的朝陽,如果是真實的笑,此人定然是一個謙謙君子,若然是裝出的笑,那麼此人定然陳府極深。

藍末一時分辨不出,只是,她也無須判斷,她只要端看一件事即可。

「六殿下請。」那是方才推開藍末一袋赤金的家丁,他正十分客氣地迎著豐神俊朗的男子進屋。

「這位!」藍末反應極快,不達目的不罷休絕對是她此刻的想法,「你是最後一單的主人,不如讓給我吧,我真@黃色的有急事。《》」

殷慕楓劍眉上挑,他看向唐突上前的女子,微微蹙眉,隨即卻似想到了什麼,不由開口笑道,「我記得你,你是滿花坊的姑娘。」

藍末卻是突然有些窘迫,而一直跟在身後的江煜城也是听見了這句話,他心存疑惑,連忙問藍末,「滿花坊是什麼地方,吃飯的地方嗎?」

「青樓。」在殷慕楓身旁站著的凌風隨口說道,而那位舉止得體的六殿下,已經由著家丁領了進去。

「有什麼了不起的。」藍末小聲嘟囔,憑良心說,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許是那天在滿花坊鬧翻了天,她這副沒有易容的皮相,肯定也讓有心之人記了去。

但是藍末忽而面色一驚,轉念又想,不對啊,她此刻穿的是男裝,他怎麼瞧出自己是女兒身的。

殷慕楓沿著熟悉的小路走進鬼工當鋪的堂屋,他臉上的笑意已消失殆盡,他決然不是藍末所說的前者,他的字典里沒有燦如朝陽這四個字,即便有,也是他出生之前了,他永遠都只有「不相信任何人」的執念,這一點,由他的生母在他心里種下情蠱時,他就明白,這一生,不會有任何東西會牽絆他。

因為,他的心已經不會動情,即便是一個絕色的女子,比如藍末。

「看人先看眼楮,再看手。」藍末一面回想,一面自言自語道,剛才那人,就是這麼看了看自己的,好吧,就算她手上的繭子,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整,已看不出什麼,但是,她的眼楮是不會蒙騙人的,如若說這雙眼嵌在男人的眼窩里,那也是羨煞一片文人墨客的存在。

于是,被看出是女人,藍末忽然覺得也沒什麼,只能說她太看輕這些貴族少爺,上個山,還能坐一頂御空的轎子,真是不擔心會有人打劫麼。

「那位姑娘。」只听得門板復而打開的聲音,藍末和江煜城齊齊回身,那個不拿正眼瞧人的家丁,竟是忽而很正經地看了看藍末一眼。

藍末沒有上前,她現在是男人,必須是,一定是。雖是忘記貼絡腮胡,但是她的裝扮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女人。

見藍末沒有動,家丁也不急躁,伸手指了指江煜城的身側,又補充說,「主人特例,允許你進來開一單。」

藍末這會听的明白,她雀躍地上前,神情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好的,我這就來。」也就無視了自己在旁人眼中,究竟是男是女的問題了。

江煜城這次沒有跟上前,有了在江排上的經驗,他明白在西蜀這個民風彪悍的土地,人家沒有叫你,你自然沒有理由跟過去的道理。于是,他只是點點頭,目送著藍末進去,就乖乖的在門口候著。

「江煜城,你在門外等我,別亂跑。」藍末像是交待一個小孩一樣,甚是放心地提醒了一句,她也許不能想到,她再次見到江煜城,卻是在一個月後。

所有過往的經驗都絕對是讓你再次犯錯的不良經驗,江煜城的大腦袋被一個麻布袋子瞬間罩住的時候,他只感覺到一陣氣悶,然後脖子上落下一道有力的劈斬,他立刻就眼冒金星倒在了地上。

「我們下山。」殷梨白看著這次出宮狩到的獵物,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她可不會再讓一見鐘情的人,悄然離去,況且還是跟一個相貌不俗,男扮女裝的女人在一起,于是,一件衣裳引發的血案,這將是江煜城落難之後,遇見的最無厘頭的事情。「回宮!」

院內琴音錚錚,讓人心情頓時愉悅起來。再觀一曲流水從假山上蜿蜒而下,落入一直轉動的磨盤,再沿著孔洞直接釋放奔出,看的藍末好不愜意。

鬼工當鋪的主人真會享受。藍末在走進來之前,就是這般想象。

她一臉坦然地跟在家丁的身後,方才進院子,就在打量這個無論從擺設,還是布置,都像極了某處,就說那池中養花和魚的習慣,也只有後唐常年溫暖的水,才能讓魚兒健康的成長。

空氣中的溫度已然刺骨,更不要說此時水中的溫度了,藍末料想,這水缸中也許有保護魚兒的暗門,也就不由駐足了一小會,細細研看。

「姑娘,越過這道玉石屏風,六殿下跟老爺在那里等候。」藍末正要回問六殿下是誰時,卻是有一個人眼中閃爍不定,正收拾起一抹溫柔,迎面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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