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宮 163-兩王相爭3

作者 ︰ 曉月木蘭

「好吃麼?」藍末很鄭重地坐在小十一的對面,只見小十一的筷子正夾了一塊蒜蓉小排骨。《》

「嗯,還能下咽。」殷慕幽正色道,故作威嚴地細嚼慢咽,「只不過鹽擱多了點。」

藍末聞言信以為真,她連忙拾起筷子,夾了一塊嘗道,還沒到嘴邊,卻是將排骨吐到了碗里,「我把糖當鹽了……「「你用心做的,我就覺得很好。」小十一開懷道,溫潤如玉的男子,宛若透澈的泉水,他已放下碗筷,靜靜地看著藍末略有些失神的眼眸,「能看到你,在你身邊一刻,我就會覺得不枉此生。」

「殷慕幽,你再這麼不好好說話,我就罰你把這些菜全部吃光。」藍末玩笑道,也是想刻意支開話題,面對殷慕幽的情誼,她真的有一種難以負荷的感覺。他太執著,卻跟龍炎軒的執著截然不同,龍炎軒不會把自己的愛意強加在藍末的身上,他只會遠遠的注視著她。

而殷慕幽不是。自從小十一確定了藍末是他從前在殤宮結緣的小宮婢,他的心思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藍末片刻,就好似認定了藍末一般,無論什麼事情都會想著她。《》藍末想到此,心中一嘆,小十一是好意,可是卻被宮中的有心之人全部利用了去,他卻渾然不知。

也許,吃了這頓飯,藍末真正的離開這里,才是對小十一最好的慰藉,她是他的牽絆,她亦不能給他需要的愛,因為,在藍末的心底,早已默默地藏著一個人,那個自從她恢復記憶之後,就能明白在天牢之中的心痛從何而來,與龍炎洛在天牢中錯失的莫名心痛,她現在很想盡快結束這頓飯,趕到紫詠殿去問問那個看似無心的男人,他究竟要如何,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只是為了擦身而過的回眸麼。

「末兒,你在想什麼,飯都涼了。」殷慕幽沉沉看向藍末略為失神的眼眸,他的心又開始撲撲亂跳。

「呃,沒什麼。」藍末快速地扒著碗里的白飯,一時菜也忘記夾,殷慕幽的手卻忽然模上了藍末的臉頰,「你臉上有鍋灰,傻瓜。」

「呃……」藍末錯愕,兩人的距離登時很近很近,藍末想往後躲,誰知殷慕幽已調整位置,從桌子對面繞道而來,正是微微彎腰立在藍末的身前,「不如一會再吃飯。」

「殷慕幽,不要開玩笑。《》」藍末全然不知所謂,她側了側身子,繼續吃飯。

「本王是認真的。」殷慕幽一把奪下藍末手中的飯碗,他溫軟的目光投注在藍末的身上。

待藍末想掙扎時,一個擁抱就要將藍末攬入懷中。

「咳咳……「暗金色的龍紋白袍,出現在門檻前,一雙狹長的眼眸閃現出一縷精光,龍炎洛的面上沒有笑意,他負手而立站在原地,似是靜默了良久,「我似乎來的不湊巧。」

殷慕幽跟藍末不由同時愣了愣,兩人頓時不知手該往哪里放,藍末退到殷慕幽的身後,臉側過一邊,她不願意在這種場合下,見到那個埋在心中的定時火藥。

「北胡大皇深夜到訪,卻不懂的要敲門的嗎。」殷慕幽怪責道,劍眉上挑,氣宇軒昂。

「許是你們太投入,所以沒有注意幽閣門前的我,況且這大門開著,本王以為西蜀的規矩就是如此開化。」龍炎洛談吐內斂,他清晰言道。

殷慕幽的臉已沉到底,他將藍末擋在身後,上前道,「大皇若是沒有特別緊要的事情,慕幽明日親自去拜會。《》」

「本王只知道,十一殿下剛剛同意領兵去剿滅圍在鬼蜮城外的敵兵,此刻卻是饒有興致在這論及風月,雖說戰事一時燒不到堪比天險的紫金皇宮,但是十一殿下也不能棄百萬百姓的性命于不顧。」龍炎洛聲色恬淡,他的語氣是高高在上事不關己,卻讓人听到心里,如同火燎的疼。

「這是我們西蜀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殷慕幽的倔強脾氣一時被冷靜的龍炎洛給挑了起來。

龍炎洛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看了看仍藏在殷慕幽身後的藍末,雖明白小十一這是在下逐客令,可是他還是輕輕說了句,「本王是管不了你們西蜀的事情,我還是回房听听碧落賦吧。」

小十一瞅著北胡大皇終是越走越遠,他不由狠狠捏了把汗,正疑惑藍末為何沒有說一句話的時候,她早已走上前來,同樣端看著龍炎洛一人寂寥而去的背影。

「他說的沒錯,我們不該在這里吃喝玩樂。」藍末地聲音輕緩,她其實是被龍炎洛最後一句話給帶了出來,碧落賦,那是蒼洱王的拿手曲目,正是七七四十九重疊加的曲子,若是能夠听到,只能說東方洱遇到了危險,他是在用命相搏。《》

可是,她剛才有听錯麼,龍炎洛頗為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要去欣賞這首曲子。

「我們哪有玩樂,只是尋常的吃飯而已……」殷慕幽置疑道,他哪里覺察出藍末此刻豐富的心理變化。

「慕幽,今晚我要靜一靜,我去跟千紅睡。」藍末正要出門,小十一大手一攔,藍末斜睨了他一眼,「做什麼?」

「你在這睡,我去客房湊合一晚。」殷慕幽小聲說道,他已踱步出門。

藍末卻是看著小十一的背影倍顯落寞,本來能夠去紫詠殿找惜惜郡主的都寧王,卻是不情不願,那個女人不是他想娶的人,本就是為了緩和後唐和西蜀氣氛的一步險棋,現下看來,殷氏這步棋也是走錯了。

至少當藍末身著夜行服點上燭火,關好房門,悄悄模上頭頂上的房檐,整個幽閣靜靜地仿若無人一般。

女子閉上眼楮,細細辨別以她為圓心,方圓五里之外的動靜,除了守宮門的輪班侍衛公公之外,再無他人。藍末狹眸微眯,她小心地排查照拂殿頂上的瓦片,一片一片翻開,仔細辨別屋中的人物。

直到藍末掀開第九十九盞瓦片,她終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視線所及之處,屋中的炭火很足,現在正是倒春寒,本該寂冷難耐,卻是從屋里里面飄出一團一團氤氳的暖香。

有這些許的香氣,不由勾起藍末某一段不甚分明的記憶,她的臉已湊上那方寸大小的空地,炯炯有神的雙眼直愣愣地盯著屋中的—兩人。

「長公主還請自便,很晚了,本王也就不遠送了。」龍炎洛起身,他的表情極為謙恭,只輕輕頷首,就做足了氣派。

「炎洛你太見外了,本宮今夜就想下榻在此處呢。」殷梨珞今夜的扮相像極了剛行過及笄禮的少女,只是扮相再女敕,老臉老皮在身體上寫著,騙不了任何人的眼楮。殷梨珞足足大了龍炎洛二十年,想老牛吃女敕草,藍末鄙夷地蔑視下方的女人,頗有些自不量力。

「我認為公主還是好好想想散完財之後如何收回來,給你的赤金,不是說用完就完事兒了。」龍炎洛表情顯現出殺戮的神情,他頓了頓,隨後又道,「至少你要確認你的弟弟榮王,是不是真的放手海鹽的生意,你策反的榮王手下,是不是真的都歸在了你的麾下。」

這一番話剛停,殷梨珞的面色不由有些僵,可是她倒不是個榆木^H小說

龍炎洛面冷如積雪,若是不用滾燙的開水來化,只會令積雪的山峰更加堅硬。此時的殷梨珞就是犯了龍炎洛的大忌,試圖用美色達成目的的男女,內心都一定很悶騷。他厭惡地擺手道,「你下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讓梨珞來服侍大皇更衣吧。」殷梨珞的貂子毛大裘,已被她風sao的月兌掉。一張用各種金丹堆積的假臉,不要說近距離的龍炎洛看著生厭吧,就是躲在房檐上偷看的藍末,也是心里很不舒服的。

「滾……」簡明扼要的一個字,從龍炎洛的嘴里吐出,「你都能當我的姑姑了,有什麼資格來給我侍寢?」男子傲慢非常,這絕不是他的作為。藍末在屋檐上細細想道,她在傻乎乎地幫龍炎洛找理由。

「你趕我走也不行,我已經跟侍衛們交待好了,不論听到什麼打斗聲音,都不要進來。于是今夜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做一些愛做的事情。」殷梨珞的節操一定被狗吃了,她雖是一把如狼似虎的年紀,可是這不妨礙她的好人緣。

比如,她笑臉相迎龍炎洛的冷,還是極為熟練的。

「不論听到什麼打斗聲音,都不要進來。我以為,這句話甚好。」女子蒙著面從房檐上方的漏頂一躍而下。

龍炎洛氣態平和,甚至見到藍末的那一霎那,他的眼角沒有抽動,嘴巴也沒有呈三百六十度在那里大張著。仿佛藍末的出現,跟面前讓龍炎洛討厭的殷梨珞,並沒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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