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鼎莊,戌時。
溫暖細心地將自己的晚飯一分為二,放在她的新朋友面前。那只白色的小狐狸,也就是溫暖的新朋友,不過用它精致的鼻尖嗅了一嗅,而後,懶洋洋的趴回原地。漂亮的狐狸眼,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
溫暖蹲在地上,伸出髒兮兮的小手模了模狐狸白淨的毛發,小聲的問︰「白白,為什麼不吃飯?」白白,是她給新朋友取得愛稱。
小狐狸並不喜歡這個稱呼,眯著細長的狐狸眼,甩著長長的狐狸尾,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溫暖捧著手里只剩一半的晚飯,猶豫了一下,又將其中的三分之二分在了小狐狸面前的瓷碗里。听到動靜,小狐狸睜開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溫暖的動作,似乎很不理解她的舉動。
溫暖沖著小狐狸咧開小嘴腆然一笑,快速將碗里的飯菜掃盡嘴里,腮幫子鼓的滿滿的,不待咽下,便用袖口擦了擦嘴巴。她又把髒兮兮的小手放在了小狐狸的腦袋上,拍了拍︰「白白快快吃飯,溫暖要去幫阿婆干活了。要乖乖的,不要發出聲音來哦,不然顧嬸要把你抓起來煮湯的……」
小姑娘絮絮叨叨交代完,躡手躡腳的出了柴房,吱呀一聲,溫暖的腳步聲走遠了。
小狐狸又在地上趴了一會兒,不久後,它試著站起來,小爪子慢慢用力,顫顫巍巍的。頃刻,它又緩緩地放松身體,重新趴回了原地。
身體比之前有力了,只不過恢復的有些慢。不,是巨慢!小狐狸憤恨的瞪了一眼瓷碗里的飯菜,一天早晚兩頓,次次清湯淡飯,它能恢復得快才是見鬼了!
它是狐狸!它要吃雞!要吃雞!
磨著牙怨念了一陣,它慢悠悠的伸出小爪子,將面前的瓷碗移過來,慢條斯理的用起今天的晚餐。
今晚的飯量比早上多了一半,勉強能墊個肚子,算了,就不計較這個人類兩次用髒爪冒犯之罪了。
溫暖打完最後一桶水,日頭已是高高掛起,汗珠從脖頸間淌下來,薄薄的衣衫順著汗液的紋路緊貼在背上。她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桶中取水,倒了一些水在掌心上,湊過去含了一口。
「你在干什麼!」一聲不大的呵斥,溫暖嚇得翻了掌心里的水,她慌忙把濕漉漉的手藏在身後。腳步因驟來的緊張而踉蹌,低著頭,身體不自覺的緊繃。
「你怎麼能用手直接喝桶里的水?」高大的身影走近,遮擋住了面前的陽光。
一下子被黑影籠蓋「我……」溫暖咬了咬嘴唇,喉間未完的話語仿佛一下子被什麼哽住了。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堵的難受。
「重新去打水,做不完就不用吃早飯了不耐煩的怒氣在耳邊爆炸開來。溫暖怯怯的抬起頭,只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在視線里漸漸遠去。
她微微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輕輕地,用幾乎听不到的聲音︰「溫暖沒有弄髒水,溫暖是用手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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