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嬸從身後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小鞭子,抽在空氣里,發出令人膽顫的聲響︰「我若是把這事告訴總管,你說他會怎麼對你?現在,就讓我替你爹好好教訓你一頓!」
‘啪’鞭子揮下,惡狠狠地抽在了皮肉傷,撕裂了薄薄的衣衫,飛濺出了血花。
「啊——」慘叫聲從喉頭撕裂而出,驚醒了恐懼深處的惡魔。
「啊——」
小狐狸驀地停住了動作,耳邊傳進熟悉的聲音,怎麼會如此慘烈?它莫名的心煩氣躁,拱起身,焦躁的四處走動,眸中綠光一頓,向上一躍,身形消失在了半空中。
廚房里,被法陣困的團團轉的眾人仿佛在無形中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彼此你看你,他看他,皆是一臉茫然。
只有一人,在同樣震驚的同時,眼底的寒意越來越重。
它幾乎認不出眼前被抽打的皮開肉綻,全身被血肉包裹的小人兒就是不久前將它抱在懷里的小姑娘。
她本就瘦弱,蜷曲起來愈發顯得可憐。
阿婆坐在床邊不住的抹眼淚,施刑的凶器正躺在門前,上面沾滿了血液。唯獨不見凶手。
溫暖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小狐狸的臉上是它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寒意。
阿婆灰暗的眸子在看到門外走進來的人時忽然亮了起來︰「何大夫,何大夫,你快看看這孩子,她一直在發抖,我怎麼也叫不醒她……」她動作有些慌亂,站起身時,身子微微向後傾倒,紅腫的雙眼泛著未拭去的淚光。
何敬三步並作兩步走進屋內,看了一眼床~上了無聲息的小姑娘,臉色驀然一變,放下手中的東西,手指伸進溫暖的領口探息。手抽出來的時候,尚未枯竭的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滴下來,阿婆低呼,手捂住了嘴巴,眼淚又不可抑止的涌出來。
「我要看看她的傷口何敬道,動作卻有些猶豫。
阿婆明白他的顧慮,嘆息一聲,喃喃道︰「這時候還顧及這些做什麼,她還只是個孩子
何敬略一點頭,手指順著領口往下,解開了溫暖的上衣,縱橫交錯的傷口分布在皮膚四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你一定想不到人的身體里可以有那麼多的血。就像是完好的人被剝掉了最外層的皮,翻卷出來的血肉將原有的皮膚一層一層的染紅……
血腥味充斥著焦熱的盛夏,沒有人看得到,小狐狸淺綠色的瞳孔,翻涌著墨一樣暗稠的陰狠。
溫暖蒼白的小臉,血色全無,獨剩風干的眼淚印下一條條的淚痕。它無法想像她那個時候是有多害怕。
「止血,上藥,包扎傷口,能不能撐過今晚,就看命了何敬淡淡的下了結論。
就看命了。
阿婆不敢置信。怎麼會,她的溫暖,自小帶到大的小溫暖,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生死垂危的地步?
「何大夫她慢慢站起身,仿佛一下子蒼老,嘴唇打著顫,咬著牙,保持最後的冷靜︰「你一定要救救她,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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