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
它起碼有兩個白白那麼大!
溫暖呆怔怔地愣在了原地。
她傻在那里做什麼?
小狐狸慢吞吞站起來,換了個姿勢與門口那姑娘直視。那姑娘神情呆滯,仿佛走了神,視線失了焦距。
它這麼大一個還能被無視!兩年未見,莫不是……已經忘了?
小狐狸慢慢鎖住眉頭。
「白,白白少頃,小姑娘顫著音喚了一聲,一如初時的腔調,帶著熟悉的溫馨。
小狐狸頗為受用的揚揚下巴,鎖住的眉宇松展,沒忘,沒忘就好。
「是白白嗎?」小姑娘吞了吞口水,困惑的語氣,隱約含著懷疑。
小狐狸瞬間不悅,斜著眼掃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小姑娘,弓起背,耳尖抖了抖,發出一聲短促的低鳴。溫暖受驚,向後退了一步。溫潤的瞳孔漸漸泛起一絲惱意︰「你不是白白!」她的語氣急促中藏著尖利。半許,在小狐狸微怔的眸中,慢慢捂住臉,蹲,喃喃自語︰「不是,不是白白,不可能是白白……」水光潤濕了指縫,匯聚成細淺的滴流。
小狐狸面上飛快劃過驚訝,隨之而來的復雜,充斥上淺綠色的瞳仁。它走到小姑娘身邊,伏,半個身子貼在她的身上。
溫暖只覺得指縫間濕濕癢癢的,松了手,睜開眼,凝漾深光的狐狸眼近在咫尺。小狐狸咂了咂嘴,咸而苦澀的液體,與當年的一個味道。
她的味道。
咂嘴無辜的模樣,溫暖一下子軟了心腸,伸手抱住了小狐狸的脖子,滿眼淚漬蹭在潔淨的狐狸毛上,嘟囔著︰「白白,你怎麼又回來了呢聲音輕的如同夢囈一般。
你怎麼又回來了呢。我以為你再不會回來了。
確實恍如做夢。
她以為,多少次不敢想象,白白可能會遭遇的種種。幸好,它只是暫時的離開……
彼時初遇,林蔭樹下,血漬滿地,它虛弱的不成樣子。不知是那雙恍如會說話的精致眼眸引去了她的注意,還是奄奄一息的模樣令她動了惻隱之心。
小狐狸是通人性的。
溫暖還記得,那日驕陽烈火下的林間,曾有人告訴她︰「靈狐伴身,麻煩纏身,這個麻煩,有可能纏繞終生
她不信命,無論現實中她多麼小心翼翼,膽怯微弱,只是想要努力的活著。溫暖不知曉當日衣著墨綠衣衫的男子所言何意,也不知曉未來每一步會有如何的變化,有時候人犯一次傻不需要任何理由。
大抵現在是明白了,掌心下溫熱的貼觸,鼻翼間淺淺清香。她早已不記得林間男子是何容顏,兩年來,夢中纏繞不斷的,是白白通悟人性的綠眸。
她喜歡對它好。
我沒有回來,我從未離開——萬俟浮。
溫暖自是不會知道,其實小狐狸從未離開過絕鼎莊。它不過是隱藏在絕鼎莊的後山,一處僻靜的山洞,靜靜休養了兩年。
令溫暖起死回生的那滴血,不僅耗費了它百余年的功力,更讓本便靈力不足的軀體大傷元氣。昏睡一年,調養一年。即是在兩個時辰前,恢復了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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