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眾妃嬪到宮去給皇後請安,在路上遇到胡定心眼神里都閃著些什麼。而胡定心呢雖說是想通了,但被人爭了寵本來就憋了一晚上的氣,一大早還被一些她認為卑賤的女人看了笑話心里更氣了。而這些氣在看到文嬪頭上插的紅寶石銀釵時升到了頂點,「你,給本宮過來。」胡定心在胡府就是隨心所欲的性子,進了宮受皇帝寵愛性子也沒收斂多少,受了氣怎麼可能干忍著?
胡定心尖銳的聲音一出,挨她較近的嬪妃都停下腳步看向胡定心的方向,奇怪她叫的是誰?胡定心伸出手指著文嬪,眾人才恍然大悟,不過也不明白她叫文嬪做什麼?昨個爭了她寵的好像不是文嬪吧?!
文嬪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胡定心已經等不及了,走到她面前拔下她頭上的銀釵扔到地上踩了幾腳。「誰允許你戴這種釵子了,沒眼色的東西,珠碧給本宮掌嘴。」這些賤人,一個個都是不安份的。
「娘娘……」文嬪雖然不得寵也沒有母家的依仗,但好歹是皇上親封的正三品文嬪,是主子說打就能打的嗎?
「怎麼?本宮指使不動你了嗎?」
「奴婢不敢。」珠碧暗叫不好,但這會兒胡定心的話她不敢不听,只得走上前如胡定心所言朝文嬪煽巴掌。一時間,整條路上鴉雀無聲,胡貴妃怎麼敢?文嬪是皇上封的妃子就是皇後也不敢說打就打,她一個貴妃連皇貴妃都算不上憑什麼讓宮女打人?這樣的女子怎麼配讓皇上如此寵愛?縱使眾嬪妃心里不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為文嬪說話求情。
而這條路離皇後的宮很近,宮女把話傳到皇後耳朵里的時候皇後正在打扮。听到宮女的話,皇後挑鳳釵的手頓了一下︰「不管她們,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說你跟本宮稟報過。本宮全然不知,可懂?」太後那老賤人精得跟個老妖婆似的,沒想到有這麼一個蠢貨佷女。鬧吧!這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到皇上跟前。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嬪,她完全沒必要為她出頭。
「奴婢知道,奴婢遵命。」宮里的宮女個個精得跟人精似的,皇後這話她怎麼可能听不明白,反正她來稟報的目的就是邀功。
「佩春,賞。」她喜歡听話乖巧的奴才。小宮女拿著賞銀,高高興興的退了下去。
最後,文嬪被打暈過去才算了事。胡定心看著文嬪被抬了下去,警告的看了周圍的嬪妃一眼,她就不信有人敢把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一個小賤人而已,要家世沒家世要寵愛沒寵愛打了便打了,誰能拿她如何?而且今天的事姑姑絕對不會讓它傳到皇上耳朵里去,她才不怕。
胡定心走後沒多久,眾嬪妃才松一口氣朝宮去了。德妃從另一頭走了過來,看著宮的方向冷冷笑了一下,太後居然有這麼個蠢貨佷女。這件事皇上不可能不知道,也許現在不會有什麼動作,但這筆賬皇上肯定會記著,到胡家倒台的時候絕對會一起算。
「娘娘……」胡貴妃,膽子也太大了。這件事,小姐是不是應該稟報給皇上?
「走吧!剛才的事當作沒看到。」現在捅到皇上面前,只會便宜了皇後,她才沒那麼傻。
文嬪被移回了柔福宮,沒多久人便醒過來了,模了模自己的臉默默的掉眼淚一句話也不說,流著淚的眼楮陰冷刺骨。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胡定心算什麼,以為自己是皇後嗎?憑什麼讓個宮女對她掌嘴?不行,這件事她一定要鬧到皇上跟前,說不定,說不定皇上會憐惜她她就會重新獲寵。
如意看到文嬪的狀態,想起連馨交代的話,內心掙扎一翻出聲道︰「娘娘,您還好嗎?」
「如意,本宮沒事,你幫本宮把頭發收拾一下扶本宮去皇上下朝的路上等著。」這回就是拼著她的命不要,也絕不讓胡定心好過。
如意眼神一轉,一副為文嬪好的勸道︰「娘娘,您可別做傻事,現在胡貴妃正受皇寵又有皇太後幫著,皇上真舍得拿她怎麼樣?到時候她倒打一耙說您沖撞了她她才會讓宮女對您略施懲戒,到時候您就是有口也說不清了。」如意還在試探,如果連常在說的話真的勸住了主子,她會考慮她的建議。連常在說得沒錯,與其跟著一個沒有家世又沒有寵愛的文嬪,還不如另擇她主。連馨地位雖低但容貌不錯,而且楚楚可憐的樣子是最容易激起男人保護的一種女人,憑她的手段受寵是早晚的事,跟著她絕對比跟著文嬪要好。
听了如意的話,文嬪動搖了,因為如意說的都是事實。想了想一時間沒了主意,問道︰「如意,你說本宮該怎麼辦?被她如此糟賤了就這麼算了嗎?」她不甘心,胡定心憑什麼那麼對她以後什麼事都沒有?就是皇後也沒那個權利讓一個宮女責打她。
果真如連常在說的一樣,如意思量一翻她才說道︰「娘娘,這件事您就記在心里,待您重新受寵之後告訴皇上,到時候皇上定會為你出頭的。」
文嬪淒苦一笑︰「重新受寵?皇上已經多久沒想起我這個人連我自己都忘了。」容貌平平的熊美芳能位居淑妃,不就是因為她爹是太傅。囂張跋扈的楊玉玄不就是因為她爹是大將軍,所以得皇帝寵愛。現在連胡定心這麼品行極差的賤人都能得皇上如此寵愛,她想不明白自己除了家世之外哪點比她們差?憑什麼受寵的不是她被人糟賤的卻是她?
「娘娘,皇上會念起您的好的。」這回,你怕是到死也見不到皇上了。文嬪無能也沒有手段如意算是看明白了,她決定依連常在所言,從明日開始在文嬪淨面的水里滴上美顏露。就算是在宮里做奴婢,也得做指使別的奴婢做事的奴婢才好不是。此時,傷心的文嬪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心月復宮女已經背叛了她。
慈安宮里,歡聲笑語,宮里人好似不知道御花園路上發生的事,更別說有誰敢提起。眾嬪妃到了沒多久,拓拔睿謙下朝得早也來給皇太後請安了。其中不少嬪妃以為皇上至少會責怪胡定心,最好像賢妃那樣禁足了胡定心才好。但她們失望了,從頭到尾,皇上對文嬪的事提都沒提,更別說責怪了。心里又忍不住打鼓難道太後的勢力真的這麼大,連胡貴妃責打正三品的嬪這麼大的事都瞞得住?難道以後她們除了躲著德妃外,還得躲著胡貴妃嗎?
相比其她妃嬪的膽戰心驚,連馨無疑是最高興的,皇上什麼都沒提就說明如意依她所言的說服了文嬪,如意,歸順了自己。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再好不過的,這樣,她用不了多久就不用見到文嬪那賤人了,而她身邊也多了一個可用之人。很好,一切都如她所想的進行著。
永寧宮,許笑然听到文嬪被胡定心掌嘴的消息怔了一下,直覺的,這事和連馨肯定有關系,問道︰「文嬪是怎麼得罪了胡貴妃?讓胡貴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掌嘴。」她以前也見別人戴過穿過紅色的東西,胡定心也沒這麼失分寸過啊!一個貴妃對一個嬪掌嘴,怕是後宮的第一樁了。
「就戴一枝瓖了紅寶石的銀釵,要算起來嬪位戴銀釵離越禮還差好遠,就是真的越禮也不是貴妃娘娘能懲罰的。」饒是在宮里好些年的憐梓也暗暗心驚,胡貴妃的膽子也太大了些。
「紅寶石的銀釵?」想到胡定心昨個被皇後奪了寵,今早又見文嬪戴著紅色的銀釵,依胡定心的脾氣肯定會找個人出氣的,文嬪算是撞到她槍口上去了。而柔福宮知道胡定心喜紅的人,除了連馨還能有誰。看來,文嬪身邊的宮女背叛了她,而這事又沒捅到皇上面前,文嬪肯定不知道是她身邊的人出了問題。這件事,又讓許笑然對連馨刷新了一個認知,這個女人真但無所不能了一些。空手套白狼……
「這回文嬪多半是廢了,這都過這麼久了也沒見皇上要為她出頭。」宮時的女人不受寵就這麼悲哀嗎?如果小姐出了禁足還是不受寵怎麼辦?
「這事,皇上怕是還不知曉。」琴瑟猜著肯定是文嬪自己沒敢去向皇上告狀,而其他人也肯定沒勇氣敢得罪胡貴妃和太後。
許笑然點點頭,臉色凝重的看著四個大丫鬟︰「琴瑟、絲雨、憐心、憐梓,本宮還是那句話︰不求你們多伶俐,但必須對本宮絕對忠心。如果攆本宮發現你們敢背叛本宮,本宮不惜代價也讓她生不如死,你們給本宮記好了。」被身邊親近的人背叛真但可怕了,她絕對不想這種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琴瑟和絲雨倒是沒有急著表忠心,她們是許笑然帶進宮來的人,必然是先得到了信任的。憐梓先反映過來,跪到許笑然面前︰「娘娘,奴婢雖然侍奉過幾個主子,但奴婢對天發誓奴婢對娘娘絕無二心。」相處這些日子,憐梓知道許笑然是個不錯的主子,至少不會亂責打奴才。而她自己本來也沒有什麼異心,一,她不想爬得多高,二,她沒有家人銀子多少並不在她的考慮之內。
「請娘娘信任奴婢。」憐心更是沒有多話。
許笑然打量兩人點了點頭,就這些日子下來她們確實沒有任何異常。也許可以試著交代她們辦一些事,她身邊,需要幾個忠心的人才方便她以後的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