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啊，我們回房間去吧，你教我織的那件毛衣我還沒有打完了。一會可馨放學回家了，我想讓她穿上看看，是不是合身。」沈熙雲完全沒有听進萍姨的話，自顧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葉薰兒一怔，看著松開自己手轉身就要走的沈熙雲，搖了搖頭，跟著閉上了眼楮。
「好的，太太。」萍姨跟著有些歉疚地看了葉薰兒一眼，一邊攙扶著沈熙雲往樓上去了。
「這兩天她的記憶出現混亂，總是想著自己還在以前的時候，跟人說話的時候，說著說著就斷片了。醫生說，她這是老年痴呆癥，現在只是剛剛開始，以後會越來越嚴重的。」陸天德長嘆了一聲，語氣有些低落和悵惘，呵了一聲，「所以啊，以後你也不用每天都往這里跑了。」
「她，她真的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嗎？」葉薰兒眼角有些濕濕的，心里泛著酸。
「也許說著說著就不認識你了。」陸天德呵了一聲，「就跟剛才一樣，前一刻還把你當成女兒，下一秒就完全不認識你。」
「那該怎麼辦？」葉薰兒咬著唇，心情有些莫名的難受。
她看著母親變成現今這個樣子，心里卻是充滿了負罪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媽媽大約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田地。
「沒有可行的治療方法，這是大部分老人都會經歷的一些階段，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趁著她還能認識人，盡量多可能地陪陪她，勾起她的一些回憶吧。」陸天德搖了搖頭，跟著有些歉意地看了嚴斯冽一眼，「瞧這飯吃的，本來打算大家一起好好吃頓飯的，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你別往心里去。」
「沒事。」嚴斯冽笑了笑，「倒是陸老，您自己要好好保重才行。現在陸老夫人這個樣子，恐怕是需要你多費點心了。公司那邊的事情，你完全可以放心，一定都會處理得井井有條的。」
「有你管著，我萬事放心。」陸天德嗯了一聲，跟著岔開了話題，「來，咱們繼續吃咱們的，不要掃了興致。」
一邊說著，陸天德便要與嚴斯冽好好地干上一杯。
葉薰兒坐在一旁，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不堪，完全是心不在焉。
從陸氏回到家里，葉薰兒便直接回了房間休息，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悶悶不樂。
「怎麼了？」嚴斯冽拍了拍葉薰兒的肩膀，「還在因為陸老夫人的事情不開心呢？」
「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葉薰兒眼中透著哀傷，「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也許有一天，連自己是誰都會不清楚。一想到她會變成那樣子，我的心就好痛。」
「傻瓜，生老病死，這是自然常態，陸老夫人只不過是提前了而已。」嚴斯冽呵了一聲，一邊將她抱在了懷里，「也許現在的生活狀態對陸老夫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人可以靠著回憶過活，總比每天想著自己的女兒死了要好。你想一想，是想讓陸老夫人沒有痛苦地生活還是希望她整天以淚洗面想著自己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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