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落下,她怔怔地看著水花後頭的紫色水蓮出神。
沒有人知道的是,當初她將襁褓中的嬰兒交給蛟龍帶走的時候,她還將讓最寵愛的紫蓮仙子也跟著暗中保護了,目的就是防止蛟龍對她有二心,然後對天子不利。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憂慮並不是多余的。
蛟龍帶著寶寶從瑤池深處逃走之後,真的有了劫天子以令諸侯的想法。
紫蓮仙子看出了端倪,偷偷抱走天子,在逃走的路上被蛟龍發現了,兩人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斗。
在那場搏斗中,紫蓮仙子與蛟龍一起同歸于盡,天子下落不明。
這事,是紫蓮仙子死去後,魂魄寄托到王母的夢中,她這才知道的。
王母收留了紫蓮仙子的魂魄,將她的元神種植回這瑤池中,當時,這三魂七魄是不齊全的。
她出神地看著瑤池中的紫蓮,心中想的卻是和大魔頭站在一起的陳曦。
那女人超月兌人境的時候,胸口為什麼會有那朵紫蓮花?
難道,紫蓮仙子走失的一魂一魄後來投胎了,名叫花千夕,她憑借與仙界的緣分再次修煉成仙……
一個個猜測浮上王母的腦海,一個個有可能的答案讓她失落的心復蘇了起來。
如果,花千夕真的是紫蓮仙子的一魂一魄的話,那麼當年,她這一魂一魄很有可能是跟著天子走的。
或許,那個女人知道天子的下落?
王母的眼楮陡然大亮,正欲找人去聯系尚在凡間的上軒離雙時,忽然,瑤池上空飛來了無數天兵天將。
天帝也聞訊而至。
他大步走到王母的瑤池邊,沉聲問︰「那個大魔頭是不是來過這里?」
「大魔頭?」
王母回頭看向牡丹,懷疑是這個仙子在她走神的時候偷偷給天帝報信了。
牡丹被王母的厲眸一掃,想起芙蓉自作主張的下場,她身心俱顫,急忙搖頭,悄悄告訴王母——不關她的事。
王母的目光柔和了些許,她收斂起激蕩的情緒,緩緩走離瑤池邊,一面不解地看向神色冷肅的天帝,反問道︰「看陛下這架勢,莫不是那個大魔頭真的上仙界來了?」
「他沒來過?」天帝皺眉。
「沒有!」
王母說謊的時候,目光落在牡丹的身上,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牡丹垂頭,猜不透王母心思的她為免惹禍上身,她只能保持安靜,拼命地減少存在感。
天帝若有所思地看著王母淡然的臉,沉重的臉上多了幾分不確定,他沉吟道︰「朕剛才明明發現這里有靈力波動,好似還有一股邪氣……」
王母聞言,呵呵地笑了起來︰「陛下,你之前還常常說臣妾愛胡思亂想呢,怎麼今日你也這樣了呢?莫不是胡思亂想癥是會傳染的?呵呵……剛才不過是臣妾閑著無聊,修煉了一會兒而已。」
為什麼要掩飾天靈子來過的事實?王母自己也不知道。
後來,當她回想起今日這異常的反應的時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乎,她告訴自己,她不過是在保護那個女人而已。
畢竟,她對紫蓮仙子走失的一魂一魄還是給予了深深的期待的。
……
密林深處,一大一小打坐調息中。
他們的身邊站在一個風度翩翩的完美男子,他目光柔和,清雅如蘭,靜靜地看著和他一起從險境中驚險逃出的母子倆。
陳曦做完最後一個深呼吸,她緩緩睜開眼,紫紅靈力氤氳在她的周身,超月兌人境的她看起來越發靈動出塵了。
她側頭看向一旁的小千思,見他的氣息渾厚安詳,她心情暢快地彎起唇角,對著風清揚露出一個幸福的淺笑。
「累不累?」
風清揚走到她的身邊,輕摟女子不盈一握的柳腰,溫柔的問。
陳曦輕輕搖頭︰「不累,倒是你,剛才消耗了不少魔力吧?來,你躺下來休息一會兒,換我來給你們把守著。」
說著,她從空間戒指中翻出了一張舒適的大床,讓風清揚躺下。
風清揚摟著她斜靠在上頭,單手撐頭,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怎麼啦?還在想著她嗎?」
那個她,指的是他的娘親,王母娘娘。
風清揚的唇角動了動,不承認,也不否認。
散發在美男身邊的氣息是低沉的,陳曦感受到了他的壓抑。
其實,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生母就在眼前,而他卻不能相認,甚至,他們還以敵對的立場面對彼此,那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她看得出來,王母娘娘其實是想念他這個兒子的,但是……天帝的態度也明擺在那里!
若是讓他們知道了風清揚其實就是天子,那後果不堪設想。
陳曦的雙手環過風清揚的蜂腰,倚靠在他的胸前,听著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訴說著他的遺憾。
她柔聲安慰道︰「清揚,你還有我們呢!」
風清揚一怔,垂頭,對上她那雙仿佛承載了世間一切光明的大眼楮,他點頭,輕輕地笑了。
那笑容,如暗夜優曇,美不勝收。
是的,他還有他們母子倆呢,他一點兒也不孤單……
紫光氤氳的幽暗大洞,他和他的心上人相依相偎,眸底深處,是小千思的蛻變。
也不知道小家伙是什麼樣的體質,他無意中充當了陳曦與紫蓮花的導體之後,體內的能量大增。
小小年紀的他,內力與真氣都亞于一個苦修上千年的人。
然而,他的作戰經驗太弱了。
若非他天性靈活機智,恐怕這一身令人眼紅的天賦早已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成了一些急功近利者煉丹爐中的仙丹。
以後必須加快鍛煉他的步伐才行!夫妻倆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
就在小千思的調息漸漸接近尾聲的時候,洞口傳來了幾聲熟悉的叫聲。
陳曦的召喚獸回來了!
未免打擾到小千思,陳曦大步走出洞口。
只見,一群召喚獸排列成一排,整整齊齊地站在她的面前,令她驚訝的是,巨靈獸的身上還坐著一個美得極盡妖孽的家伙。
他皮膚白皙,唇紅齒白,一身寬松紅袍襯得他的身形消瘦頎長。乍一看去,亦男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