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他的語調中帶著淡淡的嘲意。
陳曦恍然想起某個傳聞。
據說,當年朱雀上神為救一個仙子犯下天條,這才被幽禁了起來。從此不得參政。
陳曦側頭,有些好奇那個值得眼前這個仙界第一大神付出的女子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然而,現在並不是八卦的時候。
她知道,朱雀上神剛才那話是在提醒她,不想再備受折磨的話,那就得快點讓自己強大起來。
她對朱雀上神微微一笑表示感謝。
然後,盤腿坐在冰寒的地面上,開始封閉五識,進入療傷的境界。
朱雀上神看著她,眸光幽幽,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啪!十三夾縫的上空忽然閃來一道暗光,啪的一下子打向陳曦。
朱雀天神的衣袖翻轉,適時將那道暗光給阻擋開去。
側頭看去,只見赤腳大仙風風火火地飛身而來,見朱雀上神,他怔了一下,虛虛行了個禮︰「上神!」
「赤腳大仙匆忙趕來,是有何事?」
「額……」赤腳大仙唇角發僵,莫名地覺得朱雀上神含笑的眼眸有些犀利。
搖著蒲扇的手頓了一下,這才說︰「朱雀上神有所不知!這女子觸犯天條,小仙正欲帶她去受罰!」
「哦?觸犯天條?」
朱雀上神聞言,目光輕飄飄地落在閉眼修煉的陳曦身上,淡聲說道︰「這可是大事!赤腳大仙請便吧!」
說著,雪白的長靴緩緩移動,給赤腳大仙讓出一條道。
那淡漠的模樣,一如他給人的印象一樣,清雅得不沾一點塵俗。
赤腳大仙還沉浸在他剛才那一記阻攔中,這會兒見朱雀大神並沒有多管閑事的意思,他又結結實實地怔了一下。
好一會兒醒過神來,又對朱雀上神行了個禮,經過他就要去抓陳曦。
朱雀上神含笑地看著他,手中的長笛旋轉了一個華麗麗的弧度,眨眼落到他的唇邊。
笛聲悠揚,宛如風過竹林。
赤腳大仙雙腳猛然一顫,伸出的手頓在半空中,像被掣肘般難進退。
傳揚在十三夾縫中的滌音撩動著寒涼的空氣,冷颼颼地刮過赤腳大仙的臉。
赤腳大仙的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著,操控中,連同身體的力量也仿佛被抽空。
這就是這十三層夾縫的威力,只要有上神的滌音在,誰也難月兌離滌音的掌控。
他無力地回頭看朱雀上神︰「上神,小仙有個不情之請……」
朱雀上神看著他,清風雅韻地挑起眉頭。
赤腳大仙尷尬地動了動唇角,說道︰「上神,您這滌音能不能……能不能……」晚點再吹?
然而,朱雀上神卻像是沒看到他那求饒的目光一樣。
他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封閉五識的陳曦,見她沒有任何異常,反而旋轉在她胸前的水蓮越轉越有活力,他的眼角多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轉身,他一邊風姿翩翩地吹著長笛,一邊淡漠自若地走出赤腳大仙的視線。
「誒!上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赤腳大仙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己被定住不動的身體,在他看來,朱雀上神一向孤僻。
他既不喜歡多管閑事,也不喜歡別人打擾了他的清淨,可如今,他用滌音將他定格在這里,這又是為何?
難道是他剛才在不知不覺中觸犯了他嗎?
如此一想,赤腳大仙的臉上多了一絲不屑的情緒︰「哼!不過是一個被貶到角落旮旯里的守囚上神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的話音剛落,回蕩在他耳邊的滌音陡然換調。
悠揚的聲音轉而被激亢的音符所取代,一聲聲宛如一道道隱形飛鏢,撲簌簌地砸在赤腳大仙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傷痕,有的,是難以形容的疼痛。
魔音穿腦也不過如此!
赤腳大仙的頭被滌音沖蕩得一陣陣發疼,他想克制住自己的神識不受滌音的操控,但,情緒激動的他一時半會冷靜不下來。
這樣的下場就是靈魂里頭的邪惡因子被滌音當成敵人攻擊起來,連帶著他的肉身也得不到救贖。
「上神,對不起,是小仙冒犯了,還請上神大人寬宏大量,別跟小仙計較。」
時間宛如白馬過隙,流逝匆匆。
也不知道他被滌音折磨了多久,終于,他承受不住地仰頭,對著空茫茫的白雲間大喊求情。
來自天邊的滌音戛然而止。
「……」
赤腳大仙的身體得了自由,虛月兌地跌坐在地,心中直罵︰見鬼了!那待罪在身的朱雀竟敢如此戲弄他,回頭必須在天帝面前好好參他一本。
一旁,閉眼恢復的陳曦緩緩睜開雙眼,她垂頭看了看胸口,那血跡斑斑的衣服下再無疼痛感,想來應該好了許多了。
她暗松口氣,站起身時,忽然發現她的不遠處還跌坐著一個橫眉豎目的大仙。
「花千夕,你跟本仙走!」
赤腳大仙見陳曦蘇醒過來,他的眉頭下意識地高高皺起。
未免讓陳曦看出她的不適,他強撐著站立起來,像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嚴肅地看著陳曦。
陳曦對他的欺騙耿耿于懷,正想著出去了一定得找個機會好好地問候他一下,沒想到,這老家伙倒是先來了。
不由得,她壞壞地勾起唇角,嘲諷道︰「大仙,天帝又派你來抓我了?」
「花千夕,你身為仙子轉世,怎可如此歹毒心腸!竟敢將上軒天神傷得昏迷不醒,走,跟本仙見天帝去!」
赤腳大仙方法被陳曦唇角的嘲諷笑意給刺激到了!
他不悅地撇了撇嘴,就要直接扯上陳曦的手臂。
「嘿嘿嘿,大仙,男女授受不親,你可別亂來啊!」
陳曦不動聲色地甩開他的手,看著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心有歹念的偽君子。
這樣的目光,無疑是對一個注重形象的大仙滿滿的諷刺。
赤腳大仙的臉一橫,擔心朱雀上神回來壞他的好事,他冷哼一聲,廢話也不多說,直接上前就要抓人。
然而,他的速度雖然很快,可早就對他有所防備的陳曦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張開雙臂,腳下似踩著泥鰍,嘩的一下往後急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