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微微一笑︰「師姐怕是多慮了,巫山派這兩年在江南七省被一個個定點清除屬下分寨,眼下勢力也只有湖廣和廣東兩省,外加巫山派的總部兵力,全算在一起也不過數百人,即使正面對決,我們這次來的都是精銳弟子,也不會吃虧,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他們的機關埋伏這些東西。(姑娘最愛上的言情八,零,書,屋)」
林瑤仙點了點頭,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但願如此吧,只是我總想起落月峽之戰,心神不寧的。」
柳如煙自信地笑了笑︰「師姐不用太擔心,這次我們是萬全的,連華山雙俠都親自出馬助陣,巫山派這回絕對是難逃此劫了。」
林瑤仙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就是擔心萬一有啥閃失,連累了華山的師兄就麻煩了。」
「林掌門多慮了,就幾個土匪我還沒放在眼里。」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天空中響起,夜空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先後落在了空地之上。
李滄行遠遠地看得真切,那魁梧的黑衣漢子背後繡了個紅色休字,長劍在手,正是那華山掌門司馬鴻,離了十余丈也能感受到他劍鞘里的凜然劍氣,才幾月不見,他的劍術修為顯然又上了個層次。
而展慕白白衣勝雪,背後那個大紅的休字格外地醒目,其人一言不發,李滄行還是感覺到他那陰惻惻的奇怪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林瑤仙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她站起身,對著二人一拱手︰「二位肯助拳,這回巫山派的賊婆娘再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了。」
司馬鴻哈哈一笑,一邊回禮一邊說道︰「林掌門過譽了,落月峽之仇今日就要作個了斷。而且我等同為武林正道,相互援手乃是天經地義。我派恆山分舵一直有勞貴派楊姑娘照看,就沖這個,您一開口我們兄弟也當兩肋插刀。」
此時一名尼姑匆匆奔了過來,道︰「唐老太太到。」
林瑤仙大喜之色溢于言表,須臾間,一位銀發似雪,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太太帶著百余名夜行裝束的男女走了過來,剛才還顯得有點空曠的空地一下子全站滿了人。
林瑤仙與司馬鴻都上前以晚輩禮見過了唐老太太。
李滄行心中也有了莫名的興奮,在武當的時候就一直听說過唐門暗器馳名天下。自己所學的八步趕蟾等招數也是極盡巧妙的手法,這次得見唐門正宗傳人,不知一會兒的大戰中會給自己怎樣的驚喜。
林瑤仙、司馬鴻、唐老太太三人坐在地上開始商議起作戰的方案來,而峨眉與唐門的弟子則多數面向外側警戒,三人的聲音很小。又是黑夜,李滄行隔得太遠。一下子看不清他們的部署。
不一會。三人起身相互抱拳,只听得林瑤仙說了句︰「有勞司馬大俠了。」
司馬鴻也不多說話,還了禮轉身便走,火光下李滄行終于看到了他的正面,差點沒驚得從樹上掉下來,只見一道刀痕從額角開始斜著貫穿了整個臉。♀而左眼上則罩了一個眼罩,標準的獨眼龍造型,胸前一個血紅的死字讓李滄行渾身發毛。
他終于明白司馬鴻為何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煞神了,落月峽一戰中司馬鴻重傷致殘。師父師娘與師妹皆死于非命,這種仇恨只怕比自己還要深,至死方休。
兩人走後,林瑤仙也站起了身,與唐老太太並肩前行,後面兩派的弟子們皆魚貫而出。
李滄行遠遠地跟在後面,摘下了人皮面具,他現在還沒拿定主意一會幫著哪里,看這架式巫山派怕是在劫難逃,如果一舉被滅掉自然不用再去臥底。
但內心深處李滄行隱隱地覺得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一如林瑤仙剛才的感覺,突然他心頭一凜,魔教二字涌上了心頭。
是啊,雖然落月峽之戰後魔教與巫山派的合作便高一段落,雙方均嚴守中立,可是有了前次的合作,難保不會有第二次,司馬鴻與展慕白固然劍術通神,但面對魔教眾多長老護法也難免寡不敵眾。
李滄行想起了火華子那個可怕的預言,心亂如麻,再也顧不得跟蹤峨眉眾人,向著司馬鴻離去的方向,使出十二成的輕功發足狂奔。
奔了約模半個時辰後,一直沒見到二人的蹤影,李滄行跑到一處斷崖處,猛地發現崖下燈火通明,赫然正是巫山派的山寨,仔細一看寨中卻是只見火把,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滄行雖未讀過兵書,卻也從小听紅雲師叔講過不少評傳,這不正是三國演義里所說的空營麼,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林瑤仙沖進來時一定會象那些中計的將軍一樣,大叫著「不好,中計了!」接著伏兵四起,接著箭如雨下,接著……
就在李滄行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時,突然感覺到背後冷溲溲的,不用回頭,他知道是一個絕頂高手的劍離自己的後心不到一尺了,可怕的殺氣在黑夜中彌漫。
他不敢回頭,只怕動一下就會給刺個透心涼,從來人的劍離自己不到一尺才能被自己所發覺來看,此人的劍快得不可思議,自己的功力絕對擺月兌不了他的追殺。
李滄行慢慢舉起了手讓後面的人能看到自己的行動,抱住了頭,他感覺到來人的殺氣減弱了不少,似乎對自己的行動很滿意。
接著一個讓人很不舒服的陰陽怪氣聲音鑽到了自己的耳朵里︰「慢慢轉過來,別玩什麼花樣,不然你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李滄行苦笑道︰「展兄弟,好久不見。」
那人微微一愣,連手上的劍也輕輕地晃了一下︰「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你是巫山派的人?」
「是我,李滄行啊。」李滄行平靜地說道。
「什麼!是你!別動,你這招數騙不了我,現在听我的口令,我喊一二三,你再慢慢轉過來,敢耍花樣就要你命。」展慕白還是不信,李滄行只好依他所言,等他喊到三後才慢慢地回過身來,剛一轉身,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就抵到了他的胸口。
首先映入李滄行眼簾的是展慕白那慘白的臉,而粉色的眼影,黑色的紋眉和鮮艷的紅唇卻看起來那麼地刺眼,甚至超過了他胸前的那個大紅死字對李滄行的震憾。
展慕白一見果真是李滄行,吃驚不小︰「真是李兄啊,兩年不見,一向可好?前一陣在白駝山莊時未何不現身相見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放下了手上的劍。
李滄行沒有看到司馬鴻,心中焦急︰「客套話一會再說,現在十萬火急,司馬兄呢?」
「我在這里,李兄有何指教?」從後面的草叢中走出了司馬鴻高大的身影,獨眼和刀疤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地嚇人。
李滄行暗暗地松了口氣,他剛才就怕這展慕白只是放風,而司馬鴻自己則殺進了巫山派里︰「事情有些不對,巫山派怕是作了埋伏,引二位上套呢。」
司馬鴻哈哈一笑,豪氣干雲︰「區區巫山派還沒放在我兄弟眼里,也就是屈彩鳳勉強能和我們打打,其他人根本不夠看。」
李滄行反問道︰「如何有魔教的人或者是錦衣衛的人插手呢?」
司馬鴻微微一愣,這種可能顯然他沒有考慮過︰「竟有此事?不太可能吧!魔教的暫且不說,錦衣衛和巫山派乃是死仇,怎麼可能合作?」
李滄行嘆了口氣︰「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生死存亡關頭一切皆有可能,錦衣衛達克林說過,他們的目的是要維持各派的力量平衡,不會坐視巫山派就這麼給消滅的。而且巫山派上次聯手與魔教夾擊我們,其中錦衣衛的挑唆恐怕出力不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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