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世尊 第二十二章,捕食者

作者 ︰ 寒松秀林

「烈火,燃!」另一邊,又一個老道憤怒的聲音響起,接著,他又變為驚怒,「小禿驢,你敢!師弟,小心!息風,吹!」

原來,十方沖向王復山的身影突然停下,再轉向,以更快的速度後退,朝與圓通戰斗的老道沖去。

玉符引發的烈火沒能燒著十方,在他的去路上,一團緩緩吹動的墨綠風團卻憑空出現。

十方眼楮一眯,速度不變,雙手迅速結印,口吐真言︰「叭!」

法力形成的亮紅護體罡罩收縮,鑽入不壞金身的金色紋路中,十方皮膚變成光亮的金紅色,並且七竅流血。他突入墨綠的息風中,將其沖散。

十方血出潮涌,他腳步不停,速度再增三分。解印,血流變緩,膚色變為正常運轉不壞金身的金色,護體罡氣又變回亮紅色;再結印,又吐真言,「哞!」

那邊,圓通大笑,「來不及了!狂龍鬧海,去!」

洶涌的法力卷起塵土、碎石、瓦礫、木片,形成一條三丈多長的長龍向老道沖去。

前方,狂龍壓頂;後方,十方貼身,就算避過一面,也避不開另一面,屆時沒他保護,他就像只待宰的羔羊。面對如此情形,老道一咬牙,做了艱難個的決定。

「鐵甲!銅壁!不破!金剛!混元罩!一氣盾……」老道將所有存積的守護符都用掉,其中不乏制作極其困難,老道一直留著、舍不得使用的金玉符等符。

「轟!」狂龍與防護罩相撞,破開不知幾層。即使心疼得要命,老道仍然不斷捏碎符,畢竟有命有才希望。

「我要將你碎尸萬斷!」老道路狠狠的盯著圓通,恨不得能食其肉,拆其骨,寢其皮。

「你沒那個機會!」十方淡然的聲音出現在他腦後。

「掌定乾坤,死!」十方輕喝,解印化掌,按向老道後背。

一個「死」字好似來自九幽地獄,冰冷、陰寒、無情、絕望,直逼心底,讓老道寒氣直涌,恍惚了他的神志,讓他捏符的手有了片刻停頓。有這瞬間便已足夠,十方手掌突破層層防護,壓在老道背上。

然而十方手掌最終沒能按實。遠方,一道氣刃向他襲來。雖然在氣勢上比起老道的那道風斬遠遠不如,十方卻不敢掠其鋒芒。神識感應告訴他,若是挨上,他不死也要月兌層皮。

十方側退,避過氣刃。

果然,他的感應是正確的。氣刃打到地上,初時無聲無息,片刻後突然吹起一陣狂風,卷起陣陣塵土。狂風息後,地面出現個一丈多深,一米來寬在深洞。

轉過彎,十方向屋外沖去。

機會已失,現在已經不可能取到王復山或是老道的性命,不如去清理些雜魚,幫定行一把。而且十方相信,就算沒按實,老道也別想好過,沒幾個月別想好轉,除非他也有像舍利靈丹之類的靈藥。

「雷神,現!」半空中,一個憤怒的咆哮聲傳來。風起雲涌,雷霆匯聚,似要組成個什麼東西。

「嗤,華而不實,還是真以為站得高我們就安全了麼。」十方冷笑,不去管空中變化。他一腳踢在突出地面的石頭地板上,石板化為碎石,如同長了眼楮,向圍攻定行的道士飛去。除有幾個見機得早的避開外,大部分道士都被擊中。

剎那間,人影翻飛,鮮血狂涌,倒下的人再也沒站起來。

十方沒殺他們。想殺的人沒殺到,這些威脅不到他的他也不會亂下殺手,畢竟他又不是殺人狂。

「三師兄,這樣可以了吧?」十方問。

「別小看我啊!」喘了口氣,定行縱身撲向那幾驚魂未定的年輕道士。

「混賬!」空中,那個聲音更加憤怒,雷霆更加狂暴,也變得更不穩定。

「找死!」十方冷聲道,並不理會,也不去管定行和跟另一個老道打的火熱的圓通,而是專心治傷,以便應對接下來可能存在的更危險的局勢。

在十方的天眼通中,此刻院落另一邊有一個特別的區域,那里似乎有一只「猛虎」,「它」正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綿羊」打鬧。當然,這些「綿羊」中包括十方,飛在天空那個怒火中燒的老道及站在院外、蓄勢待發的圓靜。

這種感覺很不好,如臨萬丈深淵,罡風吹拂,搖搖欲墜,卻避無可避。十方不很不喜歡,可又沒有辦法——綿羊是反抗不了老虎的。雖說可以逃跑,不過十方沒逃,他猜到了那位「猛虎」的身份。

「猛虎」身旁,一極細,卻無法忽略的白亮細線直插虛空,「猛虎」氣勢雖強,卻也折不斷它。那是儒家的浩然正氣,剛正不阿,寧折不彎。

在致遠縣,擁有浩然正氣的只有一位︰縣令錢宇。能讓錢宇親自做陪、做不了主的,也只有剛到的朝廷秘武衛了。

秘武衛,據說是朝廷**于文武大臣的另一股武裝力量,專跟妖魔鬼怪之流打交道。又據說現在這些修行修真的超然力量這麼乖,它的功勞最大。

相傳大魏剛立時,有個叫尸王宗的非常器張,經常毀城滅鎮,抓人煉僵尸制法寶更是家常便飯,弄得天怒人怨。可眾人敢不敢言,畢竟尸王宗拳頭大,敢怒敢言的要麼喂了僵尸,要麼變了僵尸。

在一次震驚天下的屠城後,秘武衛找上尸王宗,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尸王宗宗門所在地一夜之間化為烏有,道統全滅,一個不漏。在之後的幾百年里,又有幾個魔道妖邪去毀城滅地,又被一夜間屠絕後,不信邪的就沒有了,大家都變得守規矩。

練武修道?可以;修行問真?也行;開宗立派?沒問題,只要守規矩。其實朝廷的規矩並不大,核心只有一條︰不要波及旁人。

等大家都習慣這條規矩後,發現其實也挺好的,至少你不必擔心自己閉個關出來後,發現親人朋友都被別人拿了去扒皮拆骨,祭煉法寶。所以大多數修行者對秘武衛是又愛又恨,又懼又敬。

現在秘武衛的人已經到場,又是武力非凡,總不會讓他們這些被召集來剿滅僵尸的人斗個你死我活,而且十方也試過,在他想要對躺下的王復山和老道補一記時,被靈識鎖定的感覺傳來,心里全是死亡的危機感,他只得停手了。

當然,停手並不是座以待斃,畢竟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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