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世尊 第三十六章,雷霆一擊

作者 ︰ 寒松秀林

十方四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已經被發現,正按照計劃行事。其實就算知道,只要沒被切實的阻止,他們也會繼續下去,以掌握主動,畢竟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

巽門玉台前,十方調動普渡禪光和功德金光,控制兩者凝聚融合,待準備差不多時,他發出命令︰「動手!」

剎那間,一絲金線忽然顯形,刺破玉台護罩。王復山剛有所覺,便發現紫府被神識入侵,只得專守于內。否則讓紫府出問題,他也別想活了。

半息時間,十方將普渡禪光和功德金光完全聚集;半息時間,十方帶著這點刺眼的光芒撞向王復山的天靈。

一息等于六十彈指,一彈指等于六十剎那,剎那間能動千萬念。當心神完全沉入紫府時,紫府時間便與念頭有關。一念千年,並非妄言。

王復山的紫府中,一道龍卷風發著嗚嗚如鬼泣般的怪嘯聲,將圓靜三人神識變化的三尊與十方所化有七八分相似的佛陀死死困住。

三尊佛陀被一道緊貼他們的金光護罩保護著,抵抗颶風的侵襲。他們圍座一圈,手捏印決,誦著真經,似乎近在咫尺、也許下一刻就能將他們殺死的颶風並不存在。

「啊,死禿驢,別念了!」颶風中傳來王復山惱怒的大吼。

三人沒理他,誦經的聲音沒有變大,也沒變小,傳入颶風中,依舊若有若無︰想當它不存在,卻能听到;想听念的是什麼,卻模糊不清。

「死禿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不將你等挫骨揚灰,實難消我心頭之恨!」王復山恨恨的道。

「你沒機會了!」三人突然同時開口。

一點金色光芒突然出現在紫府中,如朝陽初生,絢爛卻不耀眼。下一刻,佛光爆散,光耀整個紫府。佛光中,有瓊樓玉宇,明玉為磚,黃金為梁,珍寶為飾,美不勝收;有大能宴飲,道音為歌,天女伴舞,玉液瓊漿,歡歌笑語;有佛陀講經,天花亂墜,地涌金蓮,超凡月兌俗,直達彼岸。

王復山所化颶風先是掙扎著大吼,于嘶吼中變為狂風,微風,最終消失,現出他的道士形象。佛光聚攏,形成個高九丈九尺,身著玄黃袈裟,手捏法印,居于九品蓮台中央的大佛。他眼楮微閉,腦後佛光將王復山籠罩,誦經講佛聲直入王復山心底。

王復山表情變幻不定︰憤怒、憎恨、恐懼、掙扎、平淡、高興,一路下來,最後是虔誠。他頭上道士發髻消失,忽悠間化為和尚的光頭,道袍也變為僧衣。

「弟子王復山拜見世尊!」他行五體投地大禮。

「起來吧!」端坐九品蓮台的佛陀淡淡的道。

「謝世尊!」王復山再行禮,起身。

「汝今生罪孽深重,不得超月兌。本座要汝轉世重修,汝可願意?」佛陀問。

「謹遵世尊法旨!」王復山領命,不見半點對死亡的恐懼。

「待到良辰吉日,吾自會知會于汝。轉世後,汝當誠心向佛,若有機緣,吾會親自渡汝。」佛陀說完,化為流光消失不見。

「躬送世尊!」王復山對著流光又是一禮。

「三位師兄,先前得罪了。」他對圓靜三人所化佛陀道。

三人沒有說話,帶著復雜的目光互相看了一眼後,也化為流光沖出識海,王復山沒有阻止。

葬軍谷中,四人神識又聚在一起,卻一時無語。

「修行修真,當以心性為重,否則若一朝為人所趁,縱有通天手段也是枉然。」最後,還是圓靜先開口。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先前還以為是直接控制呢!」十方道。

十方早前認為被普渡禪光渡化後會被自己控制,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而是強行扭曲別人的認知,讓他認同自己。

拿王復山來說,他現在有自主意識,能主動思考,以前的事情也全部記得,然而認知已經完全不同。比如本應該恨和尚四人入骨,現在卻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能得世尊原諒,已經是天大的福份,哪還會說什麼報仇。

十方不能控制他,他卻完全相信十方的話,哪怕十方明顯是錯的,他也會自動補充,把十方向著完美的一方考虛。一句話︰錯的不會是十方,是他自己,是世界!

「別想那麼多了!現在做什麼?」圓通問。

「情況怎麼樣?」圓靜問。

「現在要優先考慮退路,因為收攏的原故,普渡禪光和功德金光能布置到的地方小了很多,我能感應到的地方也小了不少。在這些我能探查的地方中,情況都很不妙,已經死了一半以上的人,他們正朝谷外突圍。」十方道。

「定行那家伙呢?」圓通問。

「他沒事,活蹦亂跳的,精神著呢!」十方說著,將注意力從定行上轉移。

「不會吧?打了這麼久,就算功力可以源源不絕,我幫他分擔了部分壓力,還有丹藥恢復精力,精神也應該算不上好吧?」圓通道。

十方沒有回應圓通,一個畫面從他心里閃過,讓他注意力再次向定行所在的那片區域集中。

「麻煩大了!三師兄還不知道他被幾只銀尸盯上了。」半晌後,十方出聲。

「定行被盯上了?銀尸又沒有智慧,怎麼會專門盯上他?」定光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住哪跑,那幾只銀尸就朝他那邊過去,不是被盯上了又是什麼。」十方道。

「他現在走哪邊最安全?」圓靜問。

一只銀尸就能讓定行歇菜,更何況是幾只。而在四人只有神識離體的情況下,加上他們也未必能干得過,所以只能讓定行往踫不到銀尸的方向跑。

「師父那邊。」十方道。

「你去通知他,然後準備破陣。」圓靜作出決定。

「知道了。」十方點頭。

半刻鐘後,王復山的體內爆出一道狂風,他的身體化為粉末,三尺玉台無聲無息間消失不見,八門鎖神陣的巽門從此不存。

少了一門,平衡打破,流經其它七門的地氣頓時紊亂,十方蓄勢的全力一掌猛擊向玉台。

「啵!」輕響過後,地氣形成的保護罩被沖破︰

「轟隆!」轟鳴聲響,大地震動,三尺玉台化為飛灰,十方一躍而起,向圓靜所在的乾門位置飛馳而去。

身後,塵埃落地,一個三丈大坑出現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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