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忽然噴了小染一臉,小夜翻了翻白眼,後者面色抽搐地站直身子,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面無表情地擦拭著臉頰。
倒是旁邊那三人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聲。
小夜哼哼道︰「小染兒,我第一次發現你丫還有講冷笑話的天賦那兩個年齡加起來都過百歲的老頭,又不是年輕小伙,兩個湊一起能擦出點激情……
再不濟,像她家老爺那樣,風度翩翩,溫文儒雅,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又善良又溫柔……
小夜這廂美好地幻想著,小染干巴巴地聲音很不給面子打斷了她的遐想。
「我看到的,國師進了皇帝的寢宮,剛才一直沒出來
「……行了,你閉嘴,小白你來說說看,有何發現小夜不耐煩地揮揮手,指著一身白色輕甲的年輕男子道。後者聞言,面色淡定地上前,沉默了片刻︰「屬下在白淺的流芳閣發現了一本手札
小白一邊說道,一邊從懷中掏出東西,遞給了小夜。
「這是……」小夜隨意瞥了眼,眼色忽然一變,她倒是小瞧了那個女人,竟敢藏著這麼危險的東西!
「唧——」門外忽然傳來飛鷹的嘶鳴聲。
小夜意外地挑挑眉,沒想到飛鷹這麼快就回來了。
幻月輾轉反側,失眠了。
「幻月,不要同情我
「嗯
「幻月,不要嫌棄我
「好
「幻月,不要離開我
「……」
不知不覺間,他已落入陷阱。
隨心便可……他該如何是好?
幽暗的室內,忽然輕煙彌漫,幽香由遠及近。幻月連忙屏住呼吸,從枕頭下掏出小夜先前交給他的清心丸,據說可以解百毒,扛迷|藥的極品良藥。
吱嘎——
緊閉的窗子被打開了條縫,有人自窗口躍入,身形靈活,快如鬼魅,眨眼間,黑影已停在了凌江月的床榻之前。
幻月渾身一僵,沁人的涼意從那人身上傳來,他忽然亂了心神,不是那個變|態面具男,這氣息倒更像是……那一日見到的藍發男子,那種冷到骨子里的煞氣,任何人經歷過一次便不會忘記。
男子默不作聲地佇立了許久,久到幻月差點沉不住氣,才微微動了動,發出一聲輕嘆。
他是誰?幻月忽然有種想要看清那人的沖動……
另一邊,小黑取下掛在飛鷹脖子上的竹筒,抽出信箋,及時交到小夜手中。
「總管,你的臉好白……」小染驚駭地呼道。
小夜眉頭緊鎖,將信箋往桌上一擺,目光停在了手札之上,眼底殺氣凜然。
控尸術……白淺果然學了這一門禁術!
直覺
翌日。
細雨蒙蒙,空氣泛著潮濕。
幻月梳洗完畢後,便坐在窗口,看了大半天的雨景。一襲白衣勝雪,長發如墨,隨風輕舞,卻莫名地透著一絲憂傷。
小夜端著紫銅小暖爐進屋時,如是想著,她家老爺昨晚大抵也沒睡好吧。
因為白淺的事情,加上她昨天下午偷看到的事情,這一行五人都沒睡好覺,對策還沒想好,結果天亮了,個個頂著黑眼圈,一副狼狽模樣。
「老爺,天轉涼了,別坐窗口小心凍著了小夜溫和地說道,一夜未眠,聲音也有些沙啞了。他們倒是想得簡單,直接一刀把白淺 嚓了,可是單單解決了這女人,卻不能揪出幕後真凶,這才叫得不償失,更何況……失蹤的那個小屁孩還沒找到……
事情亂成了一團,向來快意恩仇的幾人,偏偏踫上這種需要動腦又棘手的事情,還真有點吃不消。
幻月緩緩回身,羽睫低垂,默不作聲地接過暖爐,捂在懷中,許久,遲疑著道︰「小夜,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熟人?小夜秀眉輕挑,並不言語,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其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他,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小夜聞言,嘴角微微一抽︰「老爺,你這會還在夢魘?」
幻月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像是認真思考了片刻,然後肯定地搖搖頭。
小夜無奈扶額,其實有件事,她一直沒告訴幻月,為何當初她家原來那個混蛋老爺失憶之後,現在幻月性格的當口,她竟然一絲訝異一絲好奇一絲反抗都沒有的原因……還有那一屋子的粗爺們的反應……
「老爺,別瞎想了
「可是……」幻月想要反駁,卻苦于找不到理由。他其實也沒看清楚那張臉,昨晚,當他終于下定決心的時候,那人偏偏剛好轉身,只留給他一個迅速離去的背影,一襲黑袍,身材頎長,落地生冰花,那樣的冷魅與絕然。
與他,似乎前世便已認識…….
「老爺,三月神仙的解藥,我已經拿到了藥方不想再看到他一臉的失落,那張臉其實更適合笑。小夜話題一轉,從懷中掏出昨夜收到的信箋,對控尸術的事情很果斷地掩蓋了過去。
控尸術,以消耗施術者生命為前提的一門禁術,能將死去之人瞬間化為白骨再易容為其他人,甚至能模仿真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是一門十分詭異又恐怖的禁術,且操縱尸體的時間越久,所消耗的生命也越長。
小夜暗暗皺眉,雖然她不清楚白淺從誰手上得到了那本手札,也不知道為什麼君綾第一才女,大將軍之女,擁有顯赫身份的白淺到底受了誰的蠱惑,竟然狠下心去學控尸術,但那女人看上去還不至于蠢到極點,想必也是明白這門禁術的帶價,不會濫用。
「需要什麼藥材?」幻月趕緊問道,「我可以幫什麼忙?」
涼柏的事情,他無法視而不見,那人……外剛內柔,其實也不是壞人,一想到涼柏,幻月很快便想到方素心,昨天太子妃將他送到正殿門外,到現在也不見蹤影。
「老爺你就安心歇著吧,若是悶得發慌,就去陪陪那個別扭又喜歡扮冷酷的涼柏吧小夜掩嘴一笑,很快掩去心底的疑雲,頓了頓,又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遞給幻月,解釋道,「拿著防身用
幻月疑惑地接過匕首,十分輕巧的樣子,線條流暢,通體呈灰青色,他輕輕一抽,頓時銀光乍現,刀刃鋒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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