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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橫刀
李之縉的這番舉動,很是詭異。
對吝朱,李之縉的確很看重。
對于幾天前收下的公冶白,李之縉只瞄了一眼。
若非是看在吝朱的份上,恐怕看向公冶白的時候,他臉上的那一笑,也不會出現。
公冶白不管這些,師父能收下吝朱,那是多麼好的一件事。
他趕緊說道︰
「師父,多謝你收下吝朱。」
他的聲音,也由于興奮,都有些顫抖了。
李之縉微微點頭,看了一眼吝朱,越看越是欣賞。
心里盤算要如何親自**吝朱,讓他在數年之內成為武當當代弟子出類拔萃的人才。
雪青瞄了一眼丈夫的表情,知道他心里打什麼注意,心想︰
「女弟子還不是歸我?」
一副悠然自得。
吝朱也很高興,轉頭對公冶白說︰
「小白,我成了武當的弟子了。」
公冶白笑得合不攏嘴,眾位師兄師姐都很是高興。
「呵呵,我鹿,你去準備一下。馬上為師要為公冶和吝朱舉行拜師禮。」
藍我鹿站起笑道︰
「是,師父。」
還未等藍我鹿轉身,門外的院子里一陣勁風,一道粉紅色的光芒帶著一條青影落下。
廳堂之中,眾人臉上都是一變。
那道青影落下後,收住了粉紅色的光芒。
眾人瞧去,卻是一把一尺多長的法寶小劍。
李之縉大皺眉頭,雪青卻說︰
「仙閣升雀峰的弟子!?」
李之縉說︰
「玄櫻師太叫她來做什麼?」
二人這里猜測,那人已經走了進來,卻是一個三十模樣,身材嬌小身穿青色道服的女子。
那女子走進廳堂,朝李之縉和雪青拱手︰
「弟子仙閣升雀峰玄櫻師太坐下大弟子戚渃花,拜見李師叔,雪長老。」
雪青微微一笑,說道︰
「原來是玄櫻師姐的首徒戚師佷,快請坐。」
戚渃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對于地支院男女弟子分開坐的這個場景,倒是听師父說起,並不奇怪。
雪青對戚渃花客氣,但是李之縉對戚渃花一開口就提到的「仙閣」兩個字,很是不屑。
心里哼了一聲,暗說︰
「你升雀峰弟子眾多,雖然都是女子,但道行厲害,在武當之中,玄櫻老尼常常都是趾高氣揚。這有什麼了不起,我今日就收了一個天資聰明的弟子,不要五年,我倒要看看是誰趾高氣揚。」
李之縉綠豆眼楮轉了一轉,盯著戚渃花,說︰
「戚師佷,你來地支院有什麼事嗎?」
戚渃花站起來說︰
「弟子奉師父之名,前來帶走吝朱。」
這一句話說出,李之縉差一點將眼珠子瞪了出來︰
「什麼!?」
霍然站起,一臉的怒氣,眼楮閃著怪異的神情,看著戚渃花。
李之縉這個舉動,廳堂之中,頓時一股強有力的壓力從四面八方罩了下來,每個人的心口,都感到難受。
公冶白和吝朱臉色都白了,只差一點,就要呼吸困難導致窒息。
戚渃花臉色一變,趕緊行禮︰
「請師叔見諒。師父向太師叔請求要收下吝朱,太師叔答應了師父,師父今日遣弟子來師叔這里,若有唐突,請師叔見諒。」
一百多年前掌門風道子閉關,虛道空代理掌門,所以在這一代弟子中,都叫虛道空為太師叔。
李之縉月兌口道︰
「這豈是唐突那麼簡單,簡直就是欺人太甚!難怪來的時候玄櫻老尼故意走慢一步,原來是向師叔挖牆腳來了。要帶走吝朱,真是笑話!」
李之縉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氣息漸漸地弱了,但是臉上的不滿,卻是越來越重。
大廳之上,眾人都是吃了一驚。
戚渃花只是躬身拱手行禮,面無表情,只是,那低垂的臉上,有一絲不安,鼻尖上冒出了汗珠,卻不敢擦拭。
李之縉看著戚渃花這副樣子,粗短的手,緊緊握拳,牙齒咬得格格響,真想過去一掌。
突然他大笑道︰
「玄櫻老尼是不是瘋了啊,升雀峰專收女弟子,怎麼來帶吝朱去做弟子?難道她芳心未老,想要來一段……」
他正要好好嘲笑數落一番這個老尼,身邊的妻子臉色一變,趕緊拉了一下李之縉,要是不阻止,李之縉震怒之下不知要說什麼難听的話來。
這要是說出來了,不但在弟子們面前難看,玄櫻師太發飆,事情就不好辦了。
戚渃花一張臉變得通紅,強忍住沒有發作。
李之縉的弟子們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師父今天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段話來。
這話听來,就像是街頭大媽罵街一樣。
但這一點可以想象,李之縉是多麼在乎吝朱。
不說別的,一個吝朱,可以比得過一百個一千個公冶白。
吝朱是修真的好苗子,而公冶白,卻是一個燙手山芋。
雪青看了一眼吝朱,湊近李之縉耳邊,低聲說︰
「你瘋了,怎麼當著弟子們說這樣的話。丟不丟人啊!」
李之縉怒道︰
「我……」
雪青急忙說︰
「你還沒有看出來吝朱是女兒身嗎?」
李之縉听到妻子這一句話,卻是眼楮瞪得溜圓,難以置信的看著吝朱︰
「你是說,吝朱是……」
這話很小聲,但是眾弟子卻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個個看著吝朱,面面相覷,李環湘這才似乎若有所思,眼楮之中的疑惑慢慢的淡去。
「沒錯啊!你?哎呀,你真是糊涂!我以為在玉霄殿的時候你就跟師叔說了要收留吝朱。」
李之縉說︰
「我哪里知道會有人來跟我搶徒弟。這三天我才回過神來,沒有想到竟然……混賬!」
罵了一聲自己。
雪青一笑,她很少看到丈夫會這樣難以抑制自己過。
李之縉突然眼珠一轉,低聲說︰
「那還等什麼,趕緊讓他們行拜師禮啊!」
雪青說︰
「晚了。」
李之縉肥胖的身子彈了起來,就往外走,雪青道︰
「之縉,你做什麼!」
李之縉頭也不回,說道︰
「我去找玄櫻老尼理論,問她為什麼跟我搶弟子,就憑她是仙閣的人嗎?」
雪青臉現焦急之色,李之縉這一去仙閣,事情一定鬧大,她可不想讓那個李之縉為了一個弟子和仙閣作對,趕緊說︰
「你怎麼那麼糊涂啊,回來!」
李之縉快要邁出門檻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拱手而立的戚渃花,冷笑幾聲,怪笑道︰
「好啊,好啊,好一個玄櫻師太,跟我玩陰謀詭計來了是吧!」
戚渃花的臉色難看,剛才李之縉對師父的一番侮辱,回去若是如實相報,以師父的性子,非要來和李之縉決一死戰不可。
但若不說,這口氣實在難以咽下。一張臉,陰晴不定。
雪青看了一眼戚渃花,笑道︰
「戚師佷,你李師叔剛剛準備讓這兩個孩子行拜師禮,你就來了,還要帶走吝朱,他的心里不快,也是情有可原的。」
戚渃花陰晴不定的臉變了幾變,盯著吝朱看了一會,突然伸手擦拭了一下鼻尖。
似乎長出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出來,又行了一禮,說︰
「雪長老,弟子哪里敢得罪二位師叔呢,弟子只是奉了師父的命令來到地支院,卻想不到李師叔正在為他二人舉行拜師禮。弟子……弟子不敢耽誤了李師叔的事情,就回去告訴師父一聲這里的情況。」
李之縉冷冰冰的笑了幾聲,說︰
「哼哼……你這一回去,不管你說什麼,你那個高高在上的師父,恐怕就要將整個武當鬧翻了天不可!即便她將武當攪翻了天,那也無所謂。但要是你的這種口氣威脅我,哼哼,那你來地支院容易,要回去,恐怕……」
這幾句話說的沒有一點感情,大廳之中,眾人的臉上都是一變。
尤其是戚渃花,身子恍若石化一般僵在那里。
戚渃花動也不動,一張煞白的臉上,盡是驚恐之色。
李之縉突然一指吝朱,對戚渃花說︰
「既然是掌門說的,那就帶走吧!」
他的這句話,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掌門」二字,說的不屑和怨恨,在場諸人,都听得出來。
戚渃花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要說些什麼,李之縉卻已是大步走了出去,絲毫沒有停留。
眾人面面相覷,突然,就見一道青色的影子沖天而起,朝北邊兒去,看來是去玉霄殿的方向。
誰也不知道李之縉為什麼會有這般舉動,都驚在當場。
寂靜,大廳之中,寂靜的近乎有些可怕。
片刻之後,雪青突然說︰
「戚師佷,帶著吝朱走吧,等一下你李師叔回來了,可就麻煩了。」
戚渃花臉色煞白︰
「雪長老,這,這,李師叔……」
雪青微笑道︰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離開一陣,等他的氣消了,回來就沒事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快走吧。」
她雖然是微笑的,但是那張微笑著的臉,也有著一閃即逝的怒容。
戚渃花行禮道︰
「是,是。」
然後轉頭對吝朱說︰
「吝朱,跟我走吧。」
吝朱躲到了公冶白的身後,瞪著戚渃花︰
「我不!」
戚渃花微笑道︰
「吝朱,你要跟我去仙閣見師父。」
「我的師父在這里,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小白可以去嗎?」
吝朱看著戚渃花。
戚渃花眉頭一皺,說︰
「升雀峰只收女弟子,公冶白是男弟子,只能留在地支院。」
吝朱說︰
「我要留在小白的身邊,不去。」
嘴里說著,就死死的抓住公冶白的手臂,生怕公冶白突然離她而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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