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悟真
一陣清風拂過,清爽的風帶著清爽的空氣傳入口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雖然這種感覺只是在冬天。走出洞穴的公冶白、謝亦冬等人精神一震。
仰頭望天,藍天之下,有白雲飄過。此刻太陽高懸,從洛水山的南邊吹來的冷風,澆灌在了這個山腳之下。眾人離開洞口,穿過樹林荊棘,朝山下走去。
大佛寺的悟真、悟法和悟覺,兩湖三山五岳的眾人也在這里等候多時。他們的臉上,都有著擔憂之色。看到謝亦冬帶領著武當弟子從遠處的樹林里走出來,都是精神一震。
謝亦冬走上前去,行禮道︰「小弟等人讓諸位等久了,實在對不住。」
白色僧袍,披藍色袈裟,手持象牙菩提佛珠手鏈的悟真含笑道︰「謝師兄等人去了一晚,安然而回,想來是已將蟹妖誅殺了吧?」
謝亦冬一驚,道︰「悟真師兄,難道你看到了?」這句話說出來,覺得不妥。自己是武當弟子,在大佛寺門人面前說這樣的話,難免有些低人一等,在眾人之前,顯得武當弟子在大佛寺弟子面前矮了一截。當下笑道︰「多謝悟真師兄掛懷,在下師兄妹六人的確是追擊到了蟹妖,一番斗法,將之斬除。本想及時與諸位匯集,但又遇到一些怪事,所以耽誤了。」
悟真笑道︰「原來是這樣。」他和謝亦冬說話,眼楮卻是盯著公冶白。
公冶白被他看得一怔,笑道︰「大和尚,你這樣盯著在下,不會喜歡上在下了吧?」
悟真一愣,合十道︰「阿彌陀佛,公冶師兄倒會愛說笑。」悟真身邊的悟法喝道︰「小子,悟真師兄乃佛法高深的人,你怎麼信口胡言輕薄悟真師兄!」
公冶白笑道︰「你這個大和尚也真是迂腐。幾位大師雖是出家人,但是現在大家都在這荒山下,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是都正正經經嚴嚴肅肅的,也太過無趣了。」
悟法還要說話,悟真擺手一笑,制止了悟法,對公冶白道︰「公冶師兄,小僧想與你單獨交談一番,你看可否?」
公冶白一怔,道︰「大師,請!」
公冶白和悟真向一邊走去,謝亦冬、李環湘等人皆是面面相覷。謝亦冬是聰明人,見大家目顯疑惑,笑道︰「諸位,昨天夜里……」便將追殺蟹妖之事說了一遍。雖然,從追殺到結束,謝亦冬,李環湘,吝朱和清心都不在現場,但是謝亦冬口才極好,將此事說的圓滿。
兩湖三山五岳之人听罷,面露驚呀,顯出敬佩之色。謝亦冬看在眼里,心中得意,臉上的溫文爾雅更加透著正氣凜然。
公冶白與悟真走出去不遠,來到河邊停下。
公冶白正色道︰「不知大師叫在下來,有何吩咐?」
悟真道︰「公冶師兄乃武當杰出弟子,自然得到貴派師尊的親傳,小僧能有幸認識公冶師兄,真是幸事一件。」
公冶白道︰「大師美譽了。在下一介粗人,不善于拐彎抹角,大師有何話就請直言。」
悟真道︰「不知公冶師兄,可否認識敝寺的智莧師叔?」悟真說著,含著笑看著公冶白。
公冶白吃了一驚道︰「智莧大師?」
悟真道︰「正是。智莧師叔乃本寺十大神僧之一,五年前和貴派的三寶院首座趙之虹趙師叔一起捉拿蟹妖。據說蟹妖身上有一顆魔家七邪門的至寶噬魂念珠。」
听到「噬魂念珠」四個字,公冶白身子一僵,臉色一變,道︰「噬魂念珠?」
悟真將公冶白的反應看在眼里,眉頭微皺,道︰「喔?難道公冶師兄知道噬魂念珠?」
公冶白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听名字,倒是很嚇人。」
悟真意味深長的看了公冶白許久,笑道︰「是啊,此乃魔家七大至寶之一,哪有不嚇人之理。五年前智莧師叔下山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到大佛寺。」
公冶白大吃一驚道︰「智莧大師五年前就沒有回到大佛寺?這怎麼可能!」他想說智莧大師就算是用爬,從武當到大佛寺,五年的時間,也爬了幾個來回。當然,這話要是說出來,就顯得極不妥當。
當初在紅葉村玄女廟里,公冶白親自見識到智莧大師離開古廟飛行而去,到如今還未到大佛寺,難道出了事?
悟真見他神色異樣,也不點破,含笑道︰「智莧師叔向來喜歡雲游天下,常常有出人意料的舉動。呵呵,小僧向公冶師兄說起這件事,只是因為對師叔的想念,別無他因,公冶師兄別放在心上才好啊。」
公冶白心中釋然,笑道︰「你這個大和尚,真會說笑話。」
悟真淡淡一笑,右手轉動這手中的象牙菩提佛珠手鏈。
一陣風吹來,腳邊的洛水河水蕩起圈圈波紋,兩個人,一個是身懷重大秘密的武當弟子,一個是大佛寺最為杰出的弟子,他們兩個,此刻都懷有心事,佇立在那里,仰望蒼穹。
蒼穹廣袤,藍天之下,洛水山,就像是一只怪獸,久久地趴在那里。
過了片刻,悟真道︰「公冶師兄,小僧初與公冶師兄相見,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小僧以為,這是佛緣,不知公冶師兄如何看待啊?」他的聲音很是溫和,語調不急不緩,听在耳中,宛似如沐春風。
公冶白看著悟真,笑道︰「難道大和尚想要我加入大佛寺做一個和尚嗎?哈哈,那是萬萬不可的。在下乃道家弟子,可與佛無緣。無緣之極。」
悟真合十道︰「公冶師兄性情豪邁,在門規森嚴的武當,能有此成就,確實叫人羨慕。」
公冶白道︰「大師言重了,在下在武當的幾年,沒有學到什麼,可謂是度日如年。要不是有……」公冶白突然閉嘴不言,暗說︰「度日如年,這豈不是責怪師父嗎,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看了悟真一眼,道︰「在下道行不濟,在大師面前要是談論修真事宜,是班門弄斧。不過,大師是出家人,在下要是跟你說情情愛愛的故事,也不像話,呵呵,還請大師不要為難小弟而破壞清規。」
悟真含笑道︰「公冶師兄,其實你我二人是有很多話題的。情情愛愛的故事,也是一種修行,公冶師兄認為呢?」
公冶白道︰「佛說,不可說,不可說。大師,在下初次下山,並無多大的志願,只是希望在謝師兄的帶領下,做一個武當弟子該做的事情而已。其他的事情,在下也是希望順其自然罷了,要想做別的,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想做,也是有心無力。」
悟真道︰「呵呵,在逆境中修行,方成道。公冶師兄言談豪爽,不拘泥小節,有朝一日,也會是一方人杰。小僧不才,倒是會有幾分看相的興趣,所以,小僧覺得公冶師兄一定會前途光明的。」
公冶白好笑的看著這個白色僧袍手持象牙菩提佛珠手鏈的和尚,暗說︰「相術佔卜是道家之術,他一個佛門弟子哪里會懂,真是瞎說八道。」悟真雖與他說話,但是,那猶如文玩核桃大小的念珠,右手的拇指依舊是不急不徐的滾動佛珠。
這副樣子,當真猶如佛法高深的世外得道高僧。
公冶白笑道︰「那請教大師,小弟的相貌,將來可會大富大貴?」
悟真微微一笑道︰「公冶師兄福緣深厚,將來一定會福緣滿身。」
公冶白道︰「大師,那可要托您的福。哈哈,正所謂相由心生,表面的現象可是能夠瞞住很多人的。難道大師也能看透?」
悟真道︰「擁有一顆平常心,就擁有了一切。要是心中藏著秘密,那將會是一件痛苦的事。佛曰︰一句謊言,要千百句謊言來彌補,這是不值得的。公冶師兄所說的相由心生,外人的確是看不透的。俗話說,心是最大的騙子,它能欺騙所有人,但是不能欺騙自己。旁人能欺騙自己一時,它卻能欺騙自己一生。」
公冶白苦笑道︰「大師果然厲害,三言兩語,說了這許多道理,在下深受感觸。」
悟真道︰「小僧見公冶師兄是性情豪爽的一個人,定然是光明磊落、心地純實的男兒,小僧的這些話,只怕是招師兄笑話。」
公冶白心中驚訝,暗說︰「這個大佛寺的和尚句句話都是暗示之言,難道發現我有噬魂念珠了?可不能泄露一丁一點秘密。」道︰「在下是光明磊落的男兒,但是心中也藏著秘密,這是無可厚非的。即便藏著秘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在下也毫無怨言。大師之言,在下記下了。哈哈,要是大師想探听秘密,就恕在下不能相告了。」
悟真的一雙眼楮,顯得明亮,盯著公冶白許久,又變得柔和了,合十道︰「公冶師兄請息怒,小僧並無針對公冶師兄的意思。請不要誤會。」
公冶白笑道︰「大師哪里話,在下並無此意。不知洛水之行後,大師該往何去處?」
悟真道︰「恩師命小僧與諸位一同到這洛水山齊聚,斬除蟹妖是首要任務。如今蟹妖已死,首任已完成。想必他們一定等候我們多時了,我們過去吧。」
悟真和公冶白回到眾人之前,李環湘和吝朱走到公冶白面前,吝朱道︰「小白,大和尚找你做什麼?不會是想收你做徒弟吧?你可是有一個和尚師父了啊。」
公冶白和李環湘一怔,李環湘的臉色微變,怒色浮現臉頰,說道︰「吝朱,你怎麼說我爹是和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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