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梅梅一陣嬌笑,盯著司徒雪道︰「司徒姑娘所問,本公主無不據實相告。至于其他一些零星殺戮,司徒姑娘盡可認為是魔門所為。殺一萬是殺,殺一千是殺,怎會在乎再殺幾百、幾十人
眾人听得頭皮發麻,心神戰栗。耳聞二女一問一答,句句都是血腥的殺戮。每次听到魔門二字,都感到心驚肉跳,惶恐不已。尤其是見到血案的場面,更是駭人听聞,慘絕人寰。
司徒雪本想再問,此時,看著梅梅極其輕松的笑容,她感到很是奇怪。暗想︰這樣一個稚氣未月兌,貴為公主的丫頭,其心怎會如此之堅,如此之毒,如此之狠。司徒雪並未想明白,越是想不明白便越感到困惑。但在此刻,司徒雪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恐懼。謎底揭開之際,她似乎已從千辛萬苦的奔波中,解月兌了出來。
只是,她很難理解,也異常困惑,這樁樁件件的血腥到底源自何處。難道只是單純的江湖仇殺,還是心中與生俱來的仇恨。無論如何,在這一刻,她很難想得明白。思慮之中,她似乎看到了數道影像,那是誰的映像?
猛然,司徒雪面色大變,驚駭萬分,月兌口道︰「董小婉,皇甫小雪……盧幻天……都是魔門中人?」
「不錯梅梅依然輕松,像是與己根本無關。
「難道……難道盧幻天便是魔門宗主?」
「是啊,尊師不是宗主,還有哪個配當這魔門宗主
「他是公主的師父?」
「司徒雪姑娘有何疑問?」
「這……這……難道他就是血魂書生?」司徒雪已經難以抑制驚慌的情緒。而其他人听到幻天便是血魂書生,已然呆立當地,驚得差些失去魂魄。
梅梅依然輕松道︰「然也
「所言不虛?」
梅梅笑了,笑得甜美︰「千真萬確!」
李天賜听罷,心在滴血,雙目冒著紅光。雖然怒火填滿心胸,但卻驚得渾身發抖。此時,他無法也無力上前尋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稚氣未月兌而又美得不可方物的丫頭,在像細數家珍一般地述說血腥。
司徒雪無語,她不是不想說,也不是不想問。此時此刻,她再也沒有任何疑問。此時,她的眼前似乎飛過一幕幕慘厲而詭異的畫卷,那是血紅的畫面,乃是用鮮血書就的畫面。可是,這幅用生命做成的畫卷,卷軸卻好似攥在自己手中。但司徒雪卻感到再也無力攥住,也無法攥住。
張繼塵早已躲到遠處,一邊仔細地听著,一邊查看眾人神色。那張俊臉,不必潘如安遜色多少,也是一個不可多見的武林俊彥。此刻,眼珠滴溜溜地亂轉,不知想些什麼。自打听到梅梅便是魔門中人,便離眾人愈來愈遠。
梅梅見此,不經意地瞄了瞄側方山林,搖頭嘆息道︰「不瞞眾位,此地幾分凶險,還是快快離去。師尊言說兩個時辰之內便回,唉……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臭師父怎麼還不見回轉?」梅梅自言自語。
眾人乍听之下,不由神情緊張,慌忙四顧。但司徒雪卻是神情自若,似乎看出了梅梅的心事。輕松道︰「公主言說此地凶險,而自己卻為何呆在此處,難道公主是在看管這些死尸不成?」
梅梅笑道︰「司徒姑娘說得不錯。本公主正自納悶,這些尸骨為何各個呈現青黑色
「可有眉目?」司徒雪來了興趣。
梅梅道︰「師尊言說,這乃是服食金丹後的沉積物
司徒雪一怔︰「服食金丹!為何服食金丹?」
梅梅詭笑道︰「據師尊言說,服食金丹可在短時內提升功力。不過……」
「不過什麼?」
梅梅嘆聲道︰「司徒姑娘有所不知,服食金丹後,沉積物便會附著在經脈之上。日久天長,必將阻滯經脈,甚至會中毒而死
司徒雪訝然道︰「服食金丹真會中毒?」
「不錯!」
「公主是否知曉這些死尸屬于何門何派?」
「神宵宮
司徒雪驚道︰「神宵宮?江湖中有這門派嗎,怎地從未听聞?」
「四大空明使的老巢,便在神宵宮
「真的?」司徒雪越听越吃驚。不但司徒雪吃驚,慧覺等人更是無比震驚。四大空明使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難道真在附近?神宵宮真的服食金丹練功?三個和尚及無明道長知道,重積之物過多,便生陰寒之氣,以致阻滯經脈。難道這些死尸真是神宵宮的人?
梅梅神秘地笑笑,道︰「司徒姑娘有所不知,這些死尸便是神宵宮的弟子,四大空明使的手下。師尊言說四大空明使的老巢便在附近,師尊正在尋找,以便各個誅絕
司徒雪倒抽一口涼氣,盧幻天這個魔門宗主,真的要殺四大空明使?四大空明使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受到江湖武林敬仰。多少年來,有些門派甚至一般普通百姓,更是將四大空使者及三大聖手當做神明供奉。
听到幻天要殺四大空明使,司徒雪本能的反應便是,幻天已經不是魔門宗主,也不是血魂書生,而是一個即將毀滅天地的魔鬼,一個真正的魔鬼。因為從小到大,腦海之中記憶最多的便是有關四大空明使及三大聖手的傳聞。一代代傳承下來,越傳越神,已經成了神話。
即便親眼看到眼前的死尸,司徒雪也不願相信,這些就是神話中四大空明使的弟子。這些人似乎也是神,怎麼會死,怎會被殺。她感到悲涼,感到失落,感到江湖正在毀滅。她一生之中崇敬的光環正在褪色,已經從天上落到地上,從神壇走到了現實,一切都好似變成了虛無。
「世間真有四大空明使嗎,這些真是使者的弟子?不可能,絕不可能!」司徒雪自言自語,神情悲戚,好似萬念俱灰。她無法想象,神話中的使者,也會屬于一個門派,屬于一個只是較為神秘一些的門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