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吳堂主!」馬如空嘶啞地吼了一聲,吼聲未落,便閃電般地躍到吳健雄身側,扶住搖搖欲墜的吳健雄,馬如空悲憤交集。抬頭仔細看時,便見吳健雄左右胸肋各有三個血洞。
馬如空氣急敗壞地道︰「吳老弟,吳老弟!還能否撐持得住?」
吳健雄長長吸了一口氣,面容更加慘白,已是相當萎靡。強打精神疲憊地一笑,顫聲道︰「大哥……兄弟看來是不行了……」
馬如空面色泛青,咬牙切齒地道︰「吳老弟千萬要撐持得住,萬不可泄了精氣。吳老弟,我今日便是拼上一死,搭上養馬堂所有人馬,亦要替你報此血仇!吳老弟,吳老弟……」
馬如空突然吼叫幾聲,但見吳健雄身子一軟,就要倒在地上。馬如空急忙扶住吳健雄。吳健雄的身子忽然痙攣一下,眼楮突然睜大,但已是氣若游絲。斷斷續續地道︰「大哥……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江湖上……混得久了……早晚會……遇到生死……誰都會……有這麼一遭……」
關吉州搶上前來,急切地叫道︰「吳兄,你覺得怎樣?」
吳健雄翻了翻白眼,有氣無力地道︰「關兄,大哥……我……我要去了……」
關吉州滿面悲憤,大吼道︰「吳兄!吳兄……」
關吉州高呼著,但無論如何喊叫,亦是無力回天。吳健雄四肢一陣顫抖,瞳孔中僅剩的光彩逐漸暗淡,口中吐著血沫,汩汩地噴著血水,兩頰的肌肉緊繃抽搐。猛然,吳健雄張開了充血的雙眸,硬生生擠出幾個字︰「血……債……血……償!」
說罷,頸項一歪,身子頹然倒地,登時氣絕。那一雙滿含憤怒、充滿不甘之色的眼楮,血水殷然,怒睜不閉。
馬如空悲痛欲絕,霍然站起身來。此刻,怒火充斥著身心,整個身體都已沸騰。怨毒地盯著小婉與梅梅,似要一口將二女吞下。狂吼道︰「妖女殺我兄弟,本堂定要將爾等碎尸萬段!」
小婉冷冷地看著馬如空,淡漠地道︰「若是吳堂主殺了本姑娘,便不用你親自動手了,是嗎?」
馬如空怒火填膺,雙目噴火,厲叫道︰「魔門妖孽人人得而誅之,殺你是天下武林人物的心願!」
小婉微微一笑,道︰「拼斗便會有生死,生死各安天命,馬堂主難道不知?本姑娘看他是一條漢子,武功不凡,得之不易,已是手下留情。本姑娘光明正大,問心無愧。馬堂主獨霸西陲有何不好,為何冒然前往中原,難道有何異常的好處,還是受人蠱惑?細究起來,吳堂主之死,其緣由不在本姑娘,當是養馬堂一意孤行之過。此刻,本姑娘見你滿腔悲憤,雙目充血,似乎連眼楮都能殺人。難道就沒有一點悔恨之意嗎,難道所有的一切便都是本姑娘之過嗎?」
馬如空惡毒地瞪著小婉,冷森森地道︰「本堂從不計較誰對誰錯,凡是有礙我養馬堂,得罪養馬堂之人,都是本堂不共戴天的仇人!」
梅梅輕輕一笑,接口道︰「老家伙真是快人快語,難道就這麼簡單?」
馬如空陰狠地看一眼梅梅,道︰「不錯,凡是養馬堂的仇人,必須要死!」
梅梅笑道︰「老家伙如此言說,還等何時?」
關吉州目露凶光,陰聲道︰「賤人,關某絕不會放過你!」
梅梅輕松道︰「老家伙,江湖之上確實有大漠養馬堂一號,在其他江湖人物眼里,養馬堂或許算得上西陲一霸,老家伙在西陲可以飛揚跋扈,頤指意使。但在中原江湖,養馬堂根本算不上什麼名門大派。本魔煞雖不知兩位武功如何,但在本魔煞眼里,即便比死去的吳堂主為高,亦高不到哪里。本魔煞奉勸爾等還是盡早離開中原,返回大漠,省得血濺五步,埋骨中原,死無葬身之地
關吉州大吼道︰「賤人好狂,關某便來領教妖女的絕學!」
梅梅輕笑一聲,道︰「如果你感覺比死去的吳堂主高上一些,便盡管上前。不過,依本魔煞來看,即便你與馬堂主同上,也難在本魔煞手下走上五十招。嘻嘻,你看如何?」
關吉州斷喝一聲,吼道︰「賤人,休要妖言惑眾,關某……」關吉州憤怒已極,正要上前,卻被馬如空攔住。
「嘻嘻,難道老家伙怕了不成?」
馬如空古銅色的闊臉,漲成紫紅,鋼髯根根豎起,鷹梟般的雙眼,盯著梅梅與小婉。此刻,馬如空雖然憤恨已極,但心中尚有一絲靈智,兩個魔女的武功太過高強,尤其是听到小婉言說,與吳健雄交手時還是手下留情,那麼,兩個妖女真實的功力又當如何?
自己一方人馬雖然眾多,但據江湖傳說,日前,這妖女曾同四大使者及三大聖手交手均是不落敗績,這份功力誰人能敵。難道這兩個妖女真的踫到了四大使者及三大聖手,傳言是否為虛?倘若傳言為真,單憑自己的功力,如何抵擋妖女。
馬如空正自思謀,便听梅梅道︰「本魔煞忽感手懶,心情也是不錯,今日不願多造殺孽。老家伙還是及早回返大漠,省得血濺當場,不知眾位以為如何?」
馬如空听著,心中怒火填膺。雖然憤怒,但並未喪志神志,他隱隱地感覺到,在梅梅那孩子般稚女敕的笑容中,蘊含一絲殺氣。面容雖然稚女敕,說話卻顯得老氣橫秋,令人啼笑皆非。
關吉州怒瞪雙目,道︰「放你娘的屁,關某不殺爾等,死不瞑目!」
梅梅面色一沉,指著關吉州,冷冷地道︰「死不瞑目?既然死了,瞑不瞑目還有個屁用。你願意赴死,誰也攔不住,不如即刻放馬過來,如何?」
關吉州狂笑道︰「狗娘養的賤人,妄想就此罷手,簡直是在做夢。仇恨不可不清,血債不可不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