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梅梅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異常平靜。在稚女敕與平靜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冷酷。這種冷酷使人琢磨不定,眼眸猶如一泓潭水,深不見底。渾身散發煞氣,森冷徹骨。此種情形,即便整個寰字毀滅,都會泰然自若。
雙方沉默片刻,突然,但听破空之聲傳來,淡藍色的人影在飛動之間,驟然傳出幾聲慘嚎,五六個莊丁已被擊飛。于是,藍光一閃,山石之上又多了一道苗條的身軀。雖是夜晚,那絕代而奇異,令人震驚的姿容,使人登時窒息。
劉青山等人被眼前的女子驚得呆住,此刻,早已忘了死去的幫眾,已無一絲憐憫,盡被眼前的美女所攝。便連面孔瘦削,滿臉皺紋,眉毛稀疏,呲著兩顆板牙的「坤」堂堂主張震中,也已驚得目瞪口呆。此時,幾乎所有人,都被二女的姿容攝住心魂。
良久。
城內方向又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嚎聲。
劉青山渾身一震,立時恢復神志。此刻,雙目已然充血,布滿血絲,似能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兩個女子。四周,青龍幫眾人各個緊繃著面孔,肌肉不住地抽搐。神色惶恐,極度不安。
劉青山凝視兩個美女,急速掃了一圈。光是魔煞一人,就已足夠令人恐懼,而這個突然出現的奇異女子又是哪個。看其冷然凜冽的氣勢,功力絕非等閑。淡藍色的眼眸之中,沒有一絲熱度,渾身上下充滿了無形的殺氣。
眾人相持,沒有任何動作。听著遠處的慘嚎聲,劉青山內心焦灼萬分。但在此刻,面對兩大強敵,而且是夢靨般的敵人,暗中惶恐不已,忖道︰「院內的防衛,怎地如此不堪一擊!」
「坤」堂堂主張震中,咬著嘴唇,惶恐中,粗大而突出的喉結不停地顫動,眼神之中,露著難以言喻的恐懼和慌亂。行主程有玉,崔如風,劉繼壽,柳繼剛,魏啟勝,範建雄等各堂堂主及副堂主先後死在魔門之手,這怎能不使人感到驚恐。而在此刻,魔門人物是否只是眼前的兩位,是否還有其他人物。在場諸人,幾乎都有這種想法。
梅梅靜靜地看著,而齊小瑩亦是迎風而立。片刻,齊小瑩微微翹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帶著詭異的殘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藍色的瞳仁中,厲芒一閃,剎時,本是清澈湛藍的眼眸,射出了一道猶如毒蛇般、冷酷陰毒之光。這道目光,掃過了眾人,好似掃過了無數即將消失的亡靈。
最後,目光緩緩投注在月行行主蕭鎮山身上。犀利冷酷的眼楮一瞬不眨,像是看著到手的獵物。蕭鎮山感到如芒在背,氣血一陣浮動。場面肅殺,冷靜,心悸,死寂。片刻,蕭鎮山再難忍受這股無形的壓力,突然大吼一聲,身形暴閃,展開掌勢,疾撲而上。與此同時,「離」堂堂主令狐雙,副堂主余鐵溫以及七八個幫眾,也已蜂擁而至。
齊小瑩暗自冷笑,冷酷的笑容尚在臉上,那快似流電的身影,已經劃出一道藍色的光影。當其他人的夾擊攻勢尚未到達自己身前,閃動翻飛的掌影,已經向眾人罩去。如刃般的掌影,疾閃而止。幾聲慘叫,夾雜一連串砰砰的響聲,五六名幫眾已像離弦之箭,噴著鮮血,飛射而出。
同時,令狐雙,余鐵溫等人去時快,而飛回的速度更快。落地後,蹬、蹬、蹬地一連退出七八步,方才拿樁站穩。蕭鎮山只退出三四步,臉色陡變,胸月復起伏著。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自己的雙掌遇到對方的勁氣,好似遇到了一股怪異的氣牆,不但毫無著力之感,更被反震之力震得血氣翻涌。
幾人疾速調息,不一刻,又恢復了原狀,一干幫眾見狀,驚恐地圍在山石四周,各個臉上掛著驚駭之色。梅梅優雅地拂了拂衣袖,淡綠色的裙衫,泛起一抹柔潤的光彩。齊小瑩佇立在山石上,藍色的裙衫隨風舞動,淡然出塵,絕美之中,帶著說不出的典雅。
城內,慘叫聲仍在持續。
終于,劉青山開口了︰「這位女子是何人?」
「哼!」齊小瑩冷哼一聲,道︰「要你命的人
劉青山道︰「要命不難,可有名姓?」
「齊小瑩
「齊小瑩?似乎從未听說江湖上有你這號人物
「現在听說也不算晚
「何門何派?」
「神教
「什麼,神教?」
「不錯
「哦,你就是神教的聖女?」
「正是
「為何與我青龍幫為敵?」
「光州山谷,神教死傷將近三百余人。此等血債,本使特來索取
劉青山一怔,道︰「神教死傷三百余人,我幫及幾大門派死傷近九百余人。若說是討伐血債,當是各大門派討伐神教才是,還輪不到你來興師問罪
齊小瑩嬌面含煞,美眸之中忽地透出一股凌厲的目光,冷聲道︰「神教教眾只是巡游,無意與各派爭斗。然而,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鼠輩,竟然緊追不舍,惡意挑起事端。而後殺我教眾,辱我教義,乃是神教的仇敵
劉青山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本幫主只是恰逢其會,不得不為
「既然如此,多說也是無益。唉……」就在齊小瑩那聲輕輕的喟嘆出口之際,淡藍色的光影一閃,倏然向劉青山掠到。閃晃的身姿美妙快速,詭異而狠辣。當齊小瑩撲擊的同時,劉青山亦是大喝一聲,舉掌相迎。掌勢剛剛出手,苗條的身影猝襲而至。
霎時,兩人勁氣相接, 啪啪的響聲過後,劉青山痛哼一聲,身形暴退。去勢未盡,返身飛回,晃動間,掌力疾吐。齊小瑩見狀,煞氣頓涌。幾乎同時,令狐雙,余鐵溫,以及幫中等眾位好手已經群起而攻。眾人的掌勢將要及體之際,齊小瑩嬌喝一聲,雙掌倏翻,揮動間,快逾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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