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道︰「萬幫主之意是各回老巢?」
「如此堅守,亦非長久之計,難道各派還要統和成一門不成?本幫數萬人馬,日常用度誰來承擔?」
劉青山嗤鼻冷笑,道︰「都是討飯鬼,何來花費?」
萬里飄面色一寒,道︰「劉幫主,人馬折損不單單是青龍幫一家,本幫主何嘗不想將魔門一舉鏟除,但大隊人馬聚集于此,各自為戰,調度極為不暢,目前已死去千余人。長此下去,不但糧草供給困難,相互間也會產生嫌隙。依本幫主之意,還是各回老巢加緊防範為好。」
無塵道長沉吟一聲,道︰「大師,你意如何?」
慧明大師微微睜眼,道︰「老衲遵從各位之意。」
無塵又道︰「各位掌教,尊意如何?」
眾人不語,石中玉見狀,輕咳一聲,道︰「道長,萬幫主所言乃是為長遠著想,剿魔絕非一時之功,況且魔門勢大,兩宮退出,倘若長此拖延下去,不用魔門來襲,各門各派也要自生自滅了。還應養精蓄銳,以待時機。」
劉青山一瞪雙眼,大聲道︰「時機?何時才有時機?」
石中玉仍自笑道︰「忍人所不能忍,心平氣和,才有時機。不然……」
「不然如何?」
石中玉道︰「如其不然,大可在天下自找魔門報仇雪恨。」
劉青山听罷,不由大怒,喝道︰「你……你……你究竟是要剿魔,還是陷害正道門派?」
萬里飄接口道︰「各位勿要發怒,石盟主高瞻遠矚,正合萬某之意。」
劉青山狠狠瞪一眼萬里飄,道︰「一丘之貉,真是正道敗類。」
萬里飄冷聲道︰「姓劉的,本幫主好言相勸,乃是看在同盟份上。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何必口出惡言!本幫主心意已決,明日便離開紅雲谷。」
劉青山恨聲道︰「姓萬的也不怕單獨行走,一著不慎,被魔門所滅。」
萬里飄道︰「本幫主自有辦法,毋須你來操心。」
石中玉忙擺擺手,慢悠悠地勸道︰「萬幫主息怒,切勿一時興起而離開此地。劉幫主口出不吉之言,恐怕也是因心急之故。眾所周知,青龍幫遭受襲擊最多、折損最大,情急之下,言語冒犯也是情有可原。再者,眾位掌教不論形勢有多嚴峻,起碼老巢還在,還有棲身之處。而如今,劉幫主居無定所,惶惶如漏網之魚,急急如喪家之……唉,著實令人心痛。各位當理解劉幫主苦衷,千萬莫往心里去。」
石中玉明里勸慰,實則話里話外,極盡諷刺,陰損到家。萬里飄暗暗偷笑,感覺異常暢快。劉青山忍著性子听罷,雙目已經發紅,雙手顫抖,恨不得一掌拍死石中玉。其他人怎會听不出,但也只能緘默不語,無法勸慰。
而在此時,石中玉大感快慰,感覺心中原有悶氣,都在此時得到釋放。看到劉青山面目鐵青,更加舒暢,道︰「劉幫主萬勿氣惱,石某乃是好意……呦——劉幫主為何如此看我,莫非是要殺了石某?」
「小子該死!」劉青山騰然站起。
石中玉含笑而坐,不見絲毫驚慌,道︰「道長,劉幫主脾氣大得很,石某算是怕了。好啦,石某適才所言,只當做耳旁風,听過便算啦。唉……難得石某一片苦心,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有眼不識金瓖玉。」
慕容劍飛忽道︰「道長,清虛門兩位門主,昨日行為好像不太對勁。不知各位感覺如何?」
劉青山怒道︰「那兩個女子逢人便殺,竟不顧眾人是否真瘋,看其身手,也令人吃驚。功力渾厚,身法奇詭,掌指並施,便連我等也難以施出那等辣手。劉某以為,其中定有原因。」
慕容劍飛忽有所悟,道︰「據傳,李瀟瀟嫁入盧家,便是為了‘清虛寶祿’,難道二女所施武功,都來自‘清虛寶祿’?」
劉青山輕咳一聲,瞪著石中玉,道︰「石盟主,當年這一段公案,乃是由你而起,此時可否為我等解答?」
石中玉乍听清虛門時,便感覺別扭,此時見劉青山相問,冷聲道︰「石某無可奉告。」
劉青山忽有所悟,道︰「想當年李瀟瀟嫁入盧家,準備竊取‘清虛寶祿’,傳說是受盟主指使。其後,李瀟瀟反出盧家,自回清虛門。當時江湖雖有疑問,也未過多猜想。如今再提此事,頗覺蹊蹺。李瀟瀟回到清虛門,或許已經得到‘清虛寶祿’,因此才宣稱與盧家斷絕任何關系,實則是掩人耳目,不知對與不對?」
石中玉越听越氣,剛要出口反駁,轉念又哈哈大笑。眾人一愣,不知石中玉為何發笑,便听石中玉道︰「眾位真想知道此事真相?」
「當然。」劉青山道。眾人听了神色一振,眼露希冀之色。石中玉掃視一圈,暗暗冷笑,道︰「若要知道真相,可去問問魔神。」
劉青山道︰「石盟主難道不知?想當年,你與李瀟瀟形影不離,恩愛甜蜜,此事盡人皆知。自李瀟瀟嫁入盧家,將有一年多不見李瀟瀟身影,現在回想起來,頗為奇怪。你與李瀟瀟千般好、萬般愛,至今卻是形同陌路,其中定有隱情。」
石中玉怒道︰「劉幫主自去問問魔神,倘若能夠生還,石某願聞其詳。」
劉青山怒道︰「小子莫拿魔神做擋箭牌,此事干系重大,快快說出實情。」
劉青山說到石中玉痛處,氣憤至極,暗中殺意漸濃。壓抑怒火,冷聲道︰「劉幫主若想覬覦‘清虛寶祿’,自可找師太及李瀟瀟索要,不必牽連石某。」
「難道你未見過?」
石中玉忽然大笑︰「倘若石某看過,並習得寶祿神功,此刻便殺了你。」
無塵忙道︰「眾位掌教,和氣為主,不可自亂陣腳。」
石中玉冷哼一聲︰「江湖草莽,愚蠢至極。」
「小子找死。」劉青山忽地踏前幾步,怒目而視。
石中玉冷笑道︰「姓劉的,考慮江湖大勢,石某不與你計較。倘若得寸進尺,石某願意奉陪。不過,石某可以告訴你,恐怕你將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