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很快在空氣揮發掉,沉浸在殺戮的黑暗陣營編號者們沒有一個人發現事情的不對勁,他們只知道對方留下來拖延他們的士兵越來越少,而涌入二層的半獸人士兵則越來越多,而幾只食人妖的加入更是讓他們推進的攻勢如虎添翼。
杰克沉浸在殺戮的快感當,每次開啟嗜血狂熱一段時間後,他都會被驟然提升的力量所陶醉,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引發了他更大的殺戮**,但這個不算副作用的副作用,讓這名編號者沒有發現敵人撤退的腳步已經停了下來。
異變來得如此突然,一名半獸人士兵在擊殺了一名剛鐸民兵之後突然大聲嚎叫起來,身上的肌肉驟然繃緊,使得原本十分魁梧的身軀又大了一圈,隨後越來越多的半獸人士兵變得和之前那名士兵一樣,而黑暗陣營的編號者們終于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靠著僅存的理智和殺戮的發泄,這些發生異變的半獸人士兵們還能保持著敵我分明的狀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士兵被越殺越少,半獸人們的理智也越來越混沌起來。終于,在被搶走了眼前的獵物後,一名半獸人終于把武器砍向了自己的同伴,混亂開始全面爆發開來。而在本能的驅使下,似乎這些瘋狂的半獸人對同為人類的編號者們格外青睞。
「你們在干什麼?」隨手劈飛了一名敢于向自己伸手的半獸人士兵,杰克終于從殺戮醒悟了過來。而眼前的景象讓這名編號者首領難以置信,作為盟友的半獸人士兵居然在圍攻他手下的編號者們。
黑暗陣營的編號者們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凡是加入黑暗陣營的編號者無一不是心狠手辣之輩,有些人甚至沒有思考就把眼前攻擊自己的半獸人砍翻在地。但是突如其來的空間提示讓他們手上的動作一頓,擊殺半獸人友軍是要降低陣營聲望的,這使得他們對付起攻擊自己的半獸人士兵時有些縮手縮腳。
「這……!」野狼看到前方的狀況後一臉的震驚,他雖然知道原本交到自己手上的藥劑是一件十分厲害的武器,但是他本以為會是一個大威力的煉金炸彈,卻沒想到效果會使這樣,看到身陷重圍的地對編號者。他發自內心地同情他們的處境。野狼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黛兒領主,知道自己之前還是小看了她。還好之前夠謹慎,沒有貿然招惹這個女人,不然的話,說不等什麼時候,這種大殺器級的生化武器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全體準備全程攻擊,有什麼上什麼。我們的時間不多,干完這一票立即撤退,別被對面抓到尾巴。」震驚歸震驚,野狼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他可是毫不介意地在那些敵對編號者手忙腳亂的時候插上一刀,落井下石什麼的他最喜歡了。
原本同樣攝于面前突發狀況的剛鐸陣營編號者們听到命令後。紛紛獰笑著開始蓄力的蓄力上弦的上弦,他們不懷好意地看著不遠處密集的敵人,想象著自己的攻擊放出後,會有多少積分入賬。
如此劇烈的能量波動當然引起了黑暗一方的注意,但是身旁一群發瘋的半獸人讓他們難以月兌身。危險臨身的感覺終于讓他們拋棄了所有的顧慮,開始瘋狂地向城門處退卻。並向所有擋路的生物揮動武器。
半獸人與半獸人之間的相殘,半獸人與編號者的屠戮,編號者與編號者之間的相殘,戰場的景象組成了一副闡釋人性殘酷的浮世錄,而身在其的杰克知道一切都完了,他在黑暗陣營編織起的勢力將會在不久之後土崩瓦解,嗜血戰甲雖然還在源源不斷地吸收戰場上的鮮血精華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力量,但是卻絲毫無法給他帶來安慰。這時杰克想到了勞倫斯那張在自己面前永遠缺少表情的臉,他在那個家伙的臉上看到的一直是對自己的無視,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算計當。而讓杰克最不願意接受的是,此時此刻,自己居然對那個弱雞一樣的家伙產生了一絲敬畏。
「可惡!」杰克大吼了一聲,不退反進,向著剛鐸編號者的方向殺了過去,他知道自己敗了,但唯有殺戮才能掩蓋他心的不甘。原本漆黑的鎧甲已經變得如血一般的鮮紅,而酣戰多時的杰克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放下一切負擔背水一戰的他此時前所未有的強大。
「前面似乎出了什麼狀況,勞倫斯,果然被你猜了,杰克的人被埋伏了。」比伯淡淡地在勞倫斯的身旁說道,驚慌的喊殺聲不斷從前線傳來,他可不認為這是對面陣營的編號者發出的聲音,那麼解釋就只有一個了。
「……」勞倫斯听到比伯的話之後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不過他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半獸人傳令兵終于帶來了前方的消息,可能是吸入的藥劑很少,這名傳令兵還保持著理智,他壓抑著身體深處散發出來的瘋狂殺意,艱難地道出了前線的狀況,並請求勞倫斯派出援軍,因為半獸人們發現陷入瘋狂的只有半獸人,而人類佣兵和食人妖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咦?這好像是狂亂藥劑的效果!」看到傳令兵那壓抑著殺戮**的強壯身軀不斷地顫抖著,比伯有些遲疑地輕聲說道。
「什麼?」勞倫斯終于有所動容。
「我在薩魯曼手下辦事的時候偶然听說的,狂亂藥劑,狂暴藥劑的失敗產物,因為增幅效果過強導致副作用太大,因為半獸人的體質無法接受它,只有體質更為出色的精英強獸人才能勉強使用。不過這在艾辛格全盛時期也沒有幾個精英強獸人,這種藥劑因為泛用性不強而被廢止了。剛鐸陣營的家伙怎麼會得到這樣的東西。」比伯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說了出來,托上一任搭檔的福。他對藥劑方面的知識了解不少。
「沒有什麼可驚訝的,既然我們都可以得到多拉貢那樣的巨型攻城器械的圖紙,剛鐸陣營的編號者得到其他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不足為奇,其實如果我們付出重視並舍得付出資源,完全可以拿出更多的優勢兵器,可是那樣做實在不符合編號者們的利益,所以才舍棄了大部分專攻一項的。」勞倫斯道出了黑暗陣營不為人知的辛密,語氣帶著淡淡的無奈。
比伯听到後不禁看了前面一眼。杰克和他的人還在那里奮戰,如果勞倫斯能與杰克合作的話,黑暗陣營的優勢是否會更加顯著?
「杰克要敗了,輪到我們上場了,對面那些家伙既然放了餌吃了肉,也該讓他們出出血了。」勞倫斯的話把比伯從思緒帶回到現實,他搖了搖頭。世上哪有那麼多可是,兩人都是不甘居于人下的主,之間的勾心斗角從來沒有听過,合作根本就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奢望。
剛鐸陣營的攻擊如潮水一般地向黑暗一方的編號者撲來,而大批來不及逃跑的編號者連同那些半獸人士兵一起覆蓋在內。
「聯合同伴,組成陣型一起抵抗。不然我們都得死!」編號者種類繁雜的壓箱底保命能力使得他們大多數人在這輪攻擊幸存了下來,傷亡大多是被身邊的半獸人偷襲所造成的,但是如果這樣的攻擊再來一次的話,他們的損失將會變得十分巨大。發現逃跑並不能解決問題的編號者們果斷停止了撤退的腳步,開始有意識地向同伴靠近。聯合起來對抗對面的攻擊和身旁的半獸人。
漸漸地,黑暗陣營的編號者們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他們自己招募的半獸人士兵並不會攻擊編號者,只會去攻擊其他半獸人,這樣雖然會讓主人損失更多的聲望,但在這個時候卻是一個救命的消息。特別是在編號者們發現手下的士兵還能夠稍微接收到自己的命令向這邊靠攏的時候,他們終于在逆境看到了一絲希望,看樣空間賦予的招募能力加強了自己士兵的精神抗性,使得他們在忠誠度還可以的時候很難弒主。
有心人則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之前被自己一直忽略的忠誠度的作用,平常只關心部隊士氣的他們發現,在他們麾下待的時間越長,那些士兵對于那種瘋狂狀態的抵抗性就越強。
「防御,快防御!」一名編號者驚慌地看到對面再一次發動了遠程攻擊,雖然在規模和氣勢上沒有上次那樣驚人,但是對于接近崩潰的他們顯然足夠了,所有深陷重圍的編號者們使出了所有可以用的防御手段,各色的元素護盾接連在他們身上亮了起來。
然而令人無語的一幕發生了,雖然能量護盾對于大部分都是弩矢攻擊的第二輪進攻有著很好的抵御能力,但是黑暗一方的編號者們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元素屬性之間是有相生相克關系的。
從來都是仗著半獸人龐大的部隊數量協助順風順水的杰克一派,從來沒有嘗試過這麼多人的協同作戰,更別說這樣聯合防御了。習慣了以小隊為單位的他們終于嘗到了經驗不足的苦果,雖然有不少人幸運地和其他人的能量屬性產生了聯動增強效果,但是更多的編號者身上的護盾卻在附近其他人的影響下衰弱了許多,而這樣的後果便是剛鐸一方本來用作消耗湊數的弩箭攻擊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奇效,不少編號者就是在密集的弩矢攻擊下被射成了刺蝟。
「真是不堪,難道他們不知道配合兩個字是怎麼寫麼?」長時間在一起和原住民軍隊進行團體作戰的剛鐸陣營編號者可謂是經驗豐富,他們的個體平均實力雖然比不上黑暗陣營的編號者,但是這樣也使得他們善于借助同伴的力量,屬性相生相克這樣的手段已經被他們在平時協同作戰被玩爛了,沒想到本來要小心應對的敵人卻犯下了這樣的錯誤,剛鐸陣營的編號者們頓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優越感從心底升起。
看到才第二輪攻擊就收到了良好的效果,野狼開始考慮是不是調整一下計劃。干脆加把勁把這些敵人全部留在這里。不多想要達到這個目的的話,光憑遠程攻擊似乎不太可能。而就在野狼考慮是不是介入近戰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向著自己的方向沖了過來。
杰克已經陷入了深深地懊悔當,己方編號者那一聲聲慘叫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但他現在能夠做的也只能是盡力多殺戮一些瘋狂的半獸人士兵,一方面為其他人減輕壓力,另一方面也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積累實力,至于勞倫斯的援助,杰克相信勞倫斯絕對會在自己一方傷亡大半的時候才會出來。那樣的話才會最大化地打擊自己的實力,如果是自己的話也會這樣干。
向著對面的敵人沖過去的那一刻,杰克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無論如何都不願去面對勞倫斯那張臉了,因為下一次出現在他臉上的可能是嘲諷的笑容。杰克感到有些好笑,自己千方百計地想要打破勞倫斯在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慣例,沒想到在最後卻害怕看到老對手的表情。這是何等的諷刺。
「就算死,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索性把所有憤怒都灌注在對敵人的攻擊,杰克的速度被提升到了一個極致,嗜血戰甲的顏色已經紅的發亮,而它也愈發渴望下一個祭品的出現,毫不吝嗇地灌注了大量的力量在主人的身上。
有條不紊地攻擊著的剛鐸編號者看到有個不怕死的家伙沖了過來。卻沒有太過于重視,在他們看來這家伙經過之前的消耗之後已經是強弩之末,也許連擋在前面的那列剛鐸盾衛都突破不了,但一些編號者還是下意識地把手的弩箭瞄準了那個家伙,編號者的人頭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搶手貨。
野狼在發現那個編號者沖過來的時候便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但一時間沒有認出前面那個沖過來的編號者。杰克很少在剛鐸陣營的編號者面前露面,在剛鐸並不像勞倫斯那麼出名。這當然也是他刻意造成的結果,目的就是一鳴驚人,然後一舉壓過勞倫斯,奠定自己在戒靈派的領導地位。但是世事無常,沒想到自己居然會一敗涂地,不過之前的布置還是為他爭得了一絲機會,如果是勞倫斯這樣沖過來的話,那麼肯定被對面第一時間集火秒掉。
弩箭擊打在嗜血戰甲上面,發出一連串清脆的撞擊聲,在彈飛所有攻擊之後,嗜血戰甲的表面未留下絲毫痕跡,只是上面的血色光芒暗淡了不少。
「高手!全體戒備,全力集火!」野狼反應不慢,作為領主級編號者的他有著相當豐富的作戰經驗,指環王世界從來不乏個人武力高超的家伙,對此他早有所準備,甚至和其他編號者們演練過圍殺戒靈的戰斗方法。
不過野狼之前的輕視讓他的命令還是慢了一籌,杰克的速度也使得他抓住了這個機會突入了對方的戰陣之。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響起,杰克直接撞到了擋在身前的剛鐸盾衛的大盾上,原本插在地面上固定的盾釘被這次沖擊直接折斷,而盾牌後面的那名剛鐸盾衛也經歷了骨折和腦震蕩的洗禮,帶著一口鮮血飛了出去,撞到了身後兩名持弩正要射擊的編號者。
「啊~!」劇烈的撞擊仿佛沒有給那個鮮紅的身影帶來什麼影響,他大吼一聲沖到了人群開始瘋狂地揮舞著長劍,一時間憤怒的呼喝聲此起彼伏。
兩名編號者浮尸當場,他們沒有料到敵人會那麼快突破盾衛的防守,絲毫沒有防備地被杰克的長劍扎了個對穿,胸口在一陣瘋狂的攪動被豁出一個孔洞,抽搐著倒在了同伴們的包圍,情急之間放出的保命護盾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不過杰克的瘋狂也到此為止了,反應過來的編號者們紛紛抽出了近戰武器戒備起來,然後在一陣羞愧和憤怒怒吼著殺了上來。
杰克一劍劈飛了正面襲來的那名敵人,那名編號者持劍的手指不自然地彎折著,顯然在這次交鋒吃了大虧,但是杰克身後卻留下了兩道劍痕,附著了劍芒的近戰攻擊就連嗜血戰甲也不能完全地防御住,上面的血色光芒變得幾乎微不可見,而原本的亮紅色也開始退卻,一陣衰弱感被反饋給了戰甲的主人,但杰克卻沒有時間理會。
杰克清晰地感到戰甲向他傳達的感情,這是一件魔甲,杰克在得到它的時候就知道,背上傷口出的鮮血在杰克的默許之下被戰甲所吞噬,失血帶來的空虛感使得杰克變得更加瘋狂,周圍圍攻他的編號者們甚至感到自己仿佛不是在圍攻那個敵人,反而是被一個人壓著他們一群人打。
杰克最終還是倒在了地上,野狼的一個命令就讓這場戰斗變成了車輪戰,受傷的編號者被立即抬出戰圈,隨後整暇以待的其他人接替空出來的位置,與其說杰克是被剛鐸的編號者擊敗的,不如說他是敗在了自己身上。全身的鮮血大部分被消耗掉又得不到外部的補充,陷入虛弱狀態的杰克在拼死重創了一名編號者,之後同樣重創在了對方的劍下,身上的盔甲在他死去的那一剎那化作了一陣黑灰消散掉了,露出了他藏在頭盔的面容。
也許說「他」有些不太準確,剛鐸的編號者們驚訝地發現,和他們奮戰多時的那個凶猛的敵人居然是名十分年輕面容姣好的女,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面龐顯露出一種令人憐惜的異樣美感,眼妖異的紅光更是增添了幾縷魅力。
「可惜了!」野狼淡淡地嘆了一句便不再關注,對他來說敵人就是敵人,不管是男是女,在和沙漠民族戰斗的時候,他也沒少游蕩到敵人的村落那里去屠村。附近的編號者們雖然心里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這個設定,但是也紛紛把注意力放在了還在掙扎的其他敵人身上,誰都沒有看到地上的尸體額頭上閃過一陣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