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廣的印象之中,從未見過蕭婉有這般嫵媚之時,想來無論是哪一個君子見到此狀,都定然會怦然心動。不過無論如何,他今夜未服藥物,腦中仍是殘余著幾分理智︰「筎兒,你的身子如今不好,今夜定然要好好歇息,待到明日…」
蕭婉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似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似的,平日里鮮艷而飽滿的雙唇此時竟以有些干裂,渾身的燥熱讓她根本無法靜靜地躺在床上。她扯住楊廣寢衣的衣袖,喃喃道︰「水…」
楊廣雖然身為一國之君,可這些日子對于蕭婉可謂是及其寵溺,更何況是為她前去倒一杯水。見她似是夢魘一般,楊廣微微有些于心不忍,便已然起身下榻,幽幽倒了一杯茶,讓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蕭婉服下。
然而這茶非但沒有解了蕭婉的渴,反而讓她的身子更加滾燙,整張秀面再不似往日那般慘白,反而是漲紅無比。楊廣也私心想著,定然是元靜道長的仙丹正在發揮作用,于是也不十分心急。只是蕭婉時不時地一聲shenyin,讓楊廣根本無法安眠,只得再一次蹙眉起身,靜靜地坐在了桌旁。
心煩之下,他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查,咕咚一聲便咽下。蕭婉微弱的shenyin聲仍然不絕于耳,而楊廣再次向她看去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便迷迷蕩蕩地向床榻走去…
次日,已然臨近晌午,可殿中仍然沒有半分動靜。
日頭已然高高掛起,可無論是楊廣或是蕭婉,都沒有傳召李培亮半句。李培亮的徒弟小夏子望著似火的驕陽,討好的端來一杯冰涼的茶水,諂媚道︰「師父,這大熱天的,來喝杯水吧。」
李培亮倒是也早已習慣了他這個慣會拍馬屁的徒弟,只悠然地將拂塵放入了小夏子的手中,嘆了口氣道︰「今日這天兒,可當真是熱,直讓人睜不開眼。」
小夏子的一身宮裝早已被汗浸透了,黏黏的粘在身上,好不難受,便也跟著叫苦不迭道︰「可不是麼,這賊老天,當真是要熱死人了。要說陛下若是起身,咱們師徒二人倒還可以去殿內涼快涼快,可如今,卻只能在門口死守著。」
李培亮听得小夏子說出這等話來,面色不禁一沉,冷然道︰「陛下,是咱們做奴才的可以隨便議論的麼?」
小夏子背後一涼,心知不好,冷汗更是從額頭一串串地流了下來,勉力笑道︰「是,師父教訓的是。」
「李培亮。」
師徒二人正在說話之時,殿內卻突然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呼喚,很是無力。李培亮耳朵一豎,蹙眉道︰「適才是陛下在叫我麼?」
小夏子頷首道︰「奴才似是也听到這麼一聲。」
李培亮這才將茶杯放入了茶盞之中,一如往常的推門進殿。可遠遠地,卻望見了這不堪的一目!
楊廣與蕭婉,二人已然衣衫盡褪,赤身**的纏繞在一起,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並沒有任何遮掩的物件。往日即便他們高興之時喚他前去,也總會拉上床榻上的帷帳,那里會如此刻這般呢!
李培亮雖然是個太監,可見到這等香艷的畫面,一顆心仍然不禁砰砰直跳,幾乎要愣在了原地。不過他侍奉楊廣多年,自然是不會被輕易嚇到,于是連忙前去關好殿門,試探著叫道︰「陛下,陛下…」
楊廣寬厚的手掌還撫在蕭婉細膩的肌膚之上,直到李培亮喚道第五聲,才悠悠醒轉。他一睜眼,便見到自己與蕭婉這般樣子,當真是心中一驚,漆黑的眸子瞬間放大了幾倍。
「陛下放心,奴才已經關好門了。」李培亮見得楊廣這般反應,連忙解釋道,同時他的眼眸也盡量移開,不去直視蕭婉曼妙的**。
楊廣見得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這般不成樣子的躺在地上,不禁勃然大怒,道︰「誰讓你進來的!」
李培亮听得楊廣這樣說,簡直是叫苦不迭,連忙跪地叩首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適才陛下喚了奴才一聲,奴才才敢進來啊,否則便是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在不傳召的時候進殿啊!」
楊廣坐起身來,連忙穿好寢衣,又撤下床榻之上的錦被蓋住蕭婉的身子,只覺得頭痛不止,眼前的李培亮也在晃來晃去。他搖了搖頭,略微清醒了些,才蹙眉道︰「當真麼?」
「千真萬確,」李培亮早已緊張的秫秫發抖,連忙確認道︰「當真是陛下喚奴才進來的啊。」
楊廣雖然不再責怪李培亮,可是心中的羞愧卻是半分都沒有減退,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火兒,憋得他直難受。他垂眼,望見蕭婉卻對這周遭的一切渾然不覺,恍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仍然睡得十分香甜,聯想到她的身子適才還被一個太監看了去,即便平日里再如何寵溺她,此時卻也不禁有些惱怒,道︰「蕭妃。」
蕭婉仍然靜靜地躺著,根本沒有察覺到楊廣的呼喚,而楊廣的眉心便蹙得更緊,語氣之中也不禁含了幾分冷意,道︰「蕭妃,朕在喚你!」
殿內的空氣似乎依然在這一瞬間凝結,能听到的只有楊廣因憤怒而發出的粗重的呼吸聲。李培亮已經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而蕭婉卻仍然毫無反應。
楊廣大怒,也顧不得李培亮還在一旁跪著,便一下子掀起錦被,抱起蕭妃的**,道︰「蕭妃!」
可這一抱,卻讓他頓時一愣,兩只握住蕭婉臂膀的手再也不能動彈半分,似是連心跳也忘記了跳動。
因為蕭婉的身子,是那樣的冰涼,和僵硬!
沒有一個活人,身子會是這樣的溫度。楊廣的手開始微微發抖,而蕭婉,便隨著他的手掌一松,頭顱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她的面容仍然一如既往的美麗,只是此刻已經沒有半分表情,更沒有半分血色。她順滑的秀發,還黏膩膩地粘在耳旁的鬢角上…
楊廣哆哆嗦嗦地將手指慢慢伸出,輕輕放在了蕭婉的鼻息之下。然而,根本就沒有半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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