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又喝了一口杏仁茶，點點頭說︰「前些年她妹妹出嫁的時候，我曾見過，據說還能歌善舞，當得起‘驚才絕艷’四個字。看過她的畫像之後，我才知道竟然還有比她妹妹更美貌的女子。瓏家得了這兩個女兒，不知是福是禍呀
珍陶一邊仔細觀察著城主臉上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說︰「是啊。這位瓏玉小姐，十三歲就能代替父親主持風雨祭典，我听父親說，絲毫差錯都沒有，他回家來贊嘆了好久。她豈止是美人，更是珍寶。然而越是珍貴的寶貝，就越不應該示人，不是嗎？」
「是啊城主又回憶起了興嬋夜闖雲清殿的情景，「讓我的夫人儀態盡失，以死相逼來阻止她進宮。這個遺憾，我是沒有辦法彌補了。好在，我的珍寶也不少了，珍陶珍陶，比什麼寶貝都要易碎。你來……」
城主的手有男人特有的溫度，然而卻到不了珍陶的心里。弟弟元居信和瓏玉的私情，她略知一二，可是現在為了自己的家族，不得不把雙眼蒙上，甚至將別人推到前面去擋刀。好在她已經沒有出宮的一天，不必面對弟弟痛心的眼楮。
世族的女兒注定了要成為城主的女人，不應該有例外，如果有人例外了，那下場也只會更慘。
從花園回到雲清殿，城主的心情的確寬松了不少。他需要有人給他一個話把，這個話把現在終于有了。于是他找來了監察官，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參奏元家的那些事情查得怎麼樣？」
監察官回答道︰「已經查出來在通天城內就有不少暗地投錢的產業，酒樓、飯館、客棧、成衣、古董等等，不下二三十家
「說來說去，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是嗎？青樓、賭場，鹽茶法器，這些違禁的不是都沒有嗎？」
此話一出，監察官就知道城主的口風轉向了，點頭道︰「不錯，的確沒有，雖然有違官不經商的律令，但元家並沒有人親自經營
「現在關張了的有多少？」
「發了明文告示說偷漏稅款的有五六家
「可以了，就這樣吧，警戒一下就好。不過，元家和瓏家過從甚密，連興家都上門求親，就沒有查到一點兒什麼？」
「回城主，瓏家在商業上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插手，只不過，元家的確經常為瓏家送一些東西，如上等的狐裘、修補法器的上好玉石等等，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
「一點兒沒有插手？好好查一查，也好敲敲他們的警鐘。你去辦吧
「是
上朝回來，瓏老爺一跤跌進椅子里，頭上的冷汗讓風吹干了，現在又冒了出來。興大宰相的臉皮好像是一張張糊在臉上的，想變就變，變得比誰都快。監察官一出來參奏他的時候，他立馬跟在後面補充，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官商勾結，這是一個可大可小的罪名，無事的時候，城主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事的時候，這就是一個圖謀不軌的把柄。所以瓏家從來都堅決不沾一點兒經商的事，家中的排場，自己的臉面遠沒有其他三家好看，但這一點也是城主最為欣賞的。
萬萬沒有想到今天他被參奏的原因，就是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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