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腦子里嗡地一響，好似有什麼狠狠穿了過去，他似乎醒了，又似乎暈了，完全無法思考。
瓏玉拿著一面稍微有點兒大了的圓鏡子，細細端詳鏡子中自己的容顏，幽幽地說︰「城主貴為一國之君，難道自己手中的東西，但凡好一些，都要拱手讓人嗎？城主可曾問過，瓏玉願不願意遠離塵世，嫁入仙家？」
低低的幽怨之言，有如輕聲的啜泣，本來就已經心旌搖蕩的城主，現在腦子里唯一的一根弦也被瓏玉的話給牽住了。沒錯，按照不成文的慣例，瓏玉是一定會進宮，做他的姬妾的，不管她是不是第一美人，她的幸福，她家族的富貴，都系在他一個人身上。
他來時，輾轉承歡，他走時，守著空蕩蕩的宮殿度日，這才是她應該有的生活。金絲雀，不會變成鳳凰。
只因為興嬋的以死相逼，他不但拱手將美人送給別人，還把自己推上了油鍋，只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被扔下去。
她說改過來，怎麼改呢？城主渾身一震，再打量瓏玉的時候，她仿佛不是前幾日那個滿含怨憤，在雲清殿對他高聲呼喝的惡婦了，而是一朵等待采擷的花蕾，只需他伸手輕輕一踫，她就會為他綻放。
城主已經四十好幾了，第一次看到瓏玉畫像的時候，雖然知道她美，但也沒有年輕時的那份悸動。可此刻他的心跳得飛快，咚咚的好像整個宮殿都能听到一樣，讓他不覺臉上發燒。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要在深夜來到他的宮殿，這些城主都沒工夫去思量，他只想听到瓏玉說出他想听到的答案。
瓏玉明眸流轉，唇邊的微笑輕輕一勾，然後低下頭去，把自己的嬌羞全掩藏了起來，城主再也不必多問，伸手就握住了瓏玉的手腕。
冰涼的感覺再次讓他渾身酥軟，然而火熱的**立即又從小月復中升騰起來，難以抑制。他迫不及待地翻身把瓏玉壓在了竹椅上，就好像擁著一尊玉像，然而比玉像可貴的是，瓏玉會笑，會動，還會羞澀地躲閃。
「瓏玉……你果然美得可怕……上天怎能生出你這樣的女人，你是禍水，讓人發瘋的禍水！」
瓏玉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好像妖精勾走人的魂魄時發出的得意笑聲。「城主，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做禍水，這對我說不定是極高的贊譽呢
「為什麼……從什麼時候……我真後悔！」城主捧著瓏玉的頭發，臉緊緊貼在她的脖子里，貪婪地嗅著她身上自然的香氣，「我真後悔那時沒把你娶進宮！」
「城主難道不知道為什麼嗎？」
「你是因為……」城主很想告訴自己，瓏玉是因為早就戀慕他，今晚才會來，才會這樣躺在他的身下，可是他的理智尖銳地給了他否定的答案。美麗的玉像突然變成了冰涼的毒蛇，他幾乎是掙扎著往後逃去。
然而這條毒蛇接近了他就不可能輕易放他走，他感覺到背上傳來強大的壓力，腰上也似乎被什麼給捆住了，他不得不緊緊貼在這毒蛇身上，同她那雙飽含著憤怒的眼楮對視。
「瓏玉一生注定要高貴純潔，是城主欽賜，你以為會這麼輕易讓你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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