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淵走的時候,連一次都沒有回頭,叫瓏玉勉強維持的鎮定,粉碎得一點不剩。就好像賴以支撐的支柱離開了,自己又空虛地飄著,心中毫無著落。
自然的法則太過精妙,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如果碎光鏡還在獸族,沒有到瓏瑄的手里,再經由瓏瑄送給了城主,那他們倆或許還有一兩次見面的機會,不至于如此斷人心腸。
所有該布下的網都已經妥當了,轉眼外面就入了秋,冬天很快就又要來了。
獸族蠢蠢欲動的消息早已彌漫在了所有妖族上層的心頭,百姓們什麼都感覺不到,但他們既然身處上層,自然要比他們先承受這些擔憂。
王爺一連好幾天都愁眉不展,因為妖王下令不準給獸族一顆糧食,導致炎玉的供應斷了,他接連好幾天都在妖王書房外轉悠,什麼話都說盡了,妖王就是不肯听。
這種風聲鶴唳的感覺,連王府其他人也能感覺到。這天,王爺到妖狐這里來喘口氣,妖狐便問︰「王爺,您這兩天心神不寧,到底出什麼事了?」
「唉……多說無益
「是不是,妖王為難您了?」
「你就不要問那麼多了,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什麼都改變不了
妖狐一邊給王爺斟茶,一邊柔聲說︰「妾身的確不能改變妖王的心意,不能左右妖族的命運,但是妾身能讓王爺稍稍開懷,不再這麼愁眉不展
王爺無奈地擺擺手,連聲嘆氣。
妖狐頓了好一陣,好似在斟酌要不要問接下來的話,可是不問又不能打破僵局,于是她終究還是問了。
「王爺,您煩心的是不是召喚朱雀魂獸的事?」
瑞康王爺猛地抬頭,一雙眼楮瞪得滾圓,大為驚詫她一個侍妾為什麼會知道這事情。但這表情告訴妖狐,肯定就是為了這事。
「用炎玉召喚魂獸是城主絕對不會做的事情,所以您跟狐嬈的這場交易,城主根本不知道,對不對?要召喚魂獸的人,是您。現在獸族要打過來,炎玉的供應不足,您擔心計劃功虧一簣對嗎?」
「你……你偷偷跟蹤我嗎?你是妖王的人!」
妖狐搖搖頭說︰「妾身不是妖王的人,自被送給王爺之後,妾身就是王爺的人了。我之所以知道,是通過狐嬈看出來的,我想她也應該是知道的
听聞此言,瑞康站了起來,在屋子里走了兩步,又回來重重地坐下,心知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沒有成功的機會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呢?我居然沒有看出來……」
「因為很多事,她都會求我幫她做。例如,上次有個獸族人來找她,就是我幫她牽的線。那一定不是普通的獸族人
瑞康緩慢地點點頭,忽然伸手卡住了妖狐的脖子,惡狠狠地說︰「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妖狐一張俏臉血色漸漸消退,斷斷續續地說︰「妾身……想為王爺……留一條後路……」
「後路?」
「王爺,究竟為什麼要犯禁聚斂炎玉……召喚魂獸?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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