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玉一邊擦拭臉上的粥,一邊淡淡地說︰「由她吧,她受人奚落自取其辱,也不過是讓我少吃了一碗粥,半根玉米,這些又豈是我在意的東西?」
花花笑道︰「也是,她再怎麼折騰,也不能把老大的心搶了去。嘻嘻,就算沒有玉小姐,也沒她的份兒,這麼一想啊,真是痛快!」
誰知花花的嗓門太大,門外還沒走遠的達達麗都听見了,跟前沒了人,她也不必一副弱小的樣子,蹬蹬蹬就走了回來。
「你一個黃皮子,扯著嗓子嚼什麼舌頭?誰妒忌她了?我需要妒忌她嗎?我對城主大人那是仰慕,光明正大,她跟城主大人算什麼?既然身負婚約,就不應該再糾纏咱們城主!在獸族,女子最讓人恥笑的就是不能從一而終!你未來的夫君,跟你有這婚約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花花大驚失色,往日說話跟蚊子叫一樣的達達麗,現在說出的話竟然如此擲地有聲,而且惡毒刺耳,一時間都愣住了。
瓏玉深吸一口氣,根本不想跟她解釋,既然她被焚淵視作唯一已經是事實,並讓她如此惱怒,她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只是她說得實在難听,她不得不回敬一句。「如果給你一個可以奴役整個種族的權力和地位,你願意去做別人的生子工具嗎?」
「什、什麼?」這話太突然,達達麗听不明白,給問住了。
瓏玉繼續說︰「或者我只問你,你願意去做別人的生子工具嗎?」
「什麼生子工具,你在開什麼玩笑……」
瓏玉不理會她,接著說︰「我遲早有一天不會再‘糾纏’焚淵,那時你有什麼改變?你會快意,假想焚淵後悔不選擇你,只能孤獨終老?」
此時此刻,如果再有一碗稀粥,是一個正常女人都會潑向瓏玉,然而粥已經沒了,達達麗只能氣得兩眼冒金星而什麼都不能做。
「我……我從沒想到一個人說出的話竟然可以這麼惡毒……我才不會因為城主的孤苦而快意,他痛苦我也會跟著痛苦!可是你說他會孤獨終老?呵呵,我看未必!城主畢竟是城主,獸族的血脈要延續,每個女人都必須生孩子,每個男人都不能不娶妻!他始終是要娶妻的,但那個人不會是你!」
一刀戳中瓏玉的心,她一向平靜的聲音也出現了起伏︰「我當然知道不會是我,我比你更清楚就算天崩地裂也不會是我!所以我來流沙城,陪他度過我僅能給他的時光,我不會去問以後誰是她的妻子!我沒有以後,他的以後也不屬于我,我會抱著回憶走完一生,這些都和你,達達麗,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與其在這里糾纏不清,為什麼不為自己的孩子多做一件棉襖?」
最後一句話讓達達麗說不出話來,孩子們的臉是唯一能淹沒對焚淵記憶的東西。兩個女人都聲嘶力竭,此時房間里又靜了下來。
花花見著局面僵住了,便干咳了一聲,說道︰「達達麗小姐,你再不回驛館,守備府就要落鎖了
有了這個台階,達達麗起身跑了出去,她走了之後,瓏玉才望著桌上如豆的燈光落下了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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